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靠山
我也不知道這個要求冬菊會不會同意，要是不同意，現在就得撕破臉，要是同意，就得冒著被我們發現什麽的危險。
我咬咬牙，乖巧的衝她笑了笑，口音和聲音也刻意改了改。
“姐姐，我們都會聽話的，你讓我們幹什麽，我們就幹什麽，隻要能掙錢，我們不怕髒和累的，就是怕窮。但是……阿龍說的數字實在太誘人了，我得看看是不是這麽回事嘛。我也不是不相信阿龍，就是想心裏有個數。”
我低下頭，做出一副嬌羞的模樣，手指揪著衣角，“阿龍說，等存夠了錢就娶我呢，我也不能閑著，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我得算算，多久才能存夠。”
我這又傻又呆的模樣讓冬菊放鬆了警惕，她拉過我的手，笑著說道：“放心，阿龍是我們這裏的老員工了，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怎麽會騙你呢？”
她低頭看了看我袖子裏露出的指尖，驚訝道：“喲，你這手保養得倒是不錯，像城裏人似的。”
我心裏“咯噔”一下，不動聲色的抽回說道：“嗯，我娘說了，這是遺傳，她別處長的一般，就手生得美。之前我們村兒還來過一個過路的老道士，還給我相過手相，說我大富大貴的命呢。”
冬菊也哈哈大笑，說道：“那行，就讓你們參觀一下吧，不過，隻能在走廊走走看看。”
“行，沒問題。”我爽快的說道。
她叫了一個小夥子，讓他帶著我們四處看看，這裏也沒有個牌子，就是樓的外觀是紅的，我注意到在這條街上也就這麽一幢紅色的樓，倒也好找。
帶路的小子叫阿東，憨厚，有點兒木，我和眉姐對視一眼，走在走廊上，兩人一人注意一邊，找著顧雯的下落。
我心裏緊張得不行，忽然想起那些警匪片兒裏，那些臥底的人，一個個都是孤膽英雄，而我現在隻能肝兒顫，這事兒真不是一般人幹的。
這裏一共三層，每層有二十來個房間，一直到三樓都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我看到前麵不遠的衛生間，對阿東說道：“這位大哥，我們想解個手，行不？”
他點點頭讓我們快點，我和眉姐溜了進去。
“沒有什麽發現，”我快速的說：“眉姐，還記得我讓你調查過一個520嗎？帶我們進來的那小子就是，他沒認出我，但我覺得，這也是他們給咱下的套，咱們頂替了那姑娘，恐怕也不容易脫身了。”
眉姐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麽想，這次冬菊要是再敢扣我，我就拚它個魚死網破。”
眉姐咬牙切齒，眼睛閃著怒火。
外麵街上亮起了燈，窗子上都焊著鐵條，根本無路可逃，就算是能逃，下麵門口守著的人我們根本出不去。
“給阿鵬打電話，”我打定了主意，這種情況下不是充大膽的時候，冒險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得。
“行。”眉姐也同意。
我們都明白，任何的聰明在武力麵前都是屁，你腦子再活再有心計，人家一耳光扇過來什麽都白費。
電話剛接通，我忽然聽到洗手間外麵有人說話，“你在這兒幹什麽？”
阿東回答道：“剛來的兩個女的，在這裏解手。”
對方說道：“看緊點。”
“是。”
我小心湊過去，從門縫裏看到一個男人剛剛離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身材略瘦，我隻看見他的側臉，正臉沒有看著，但就這個側臉，我覺得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來。
正想收回目光，無意中一掠，看到男人衣擺下麵露出一點黃色的流蘇，流蘇纏在他的腰帶上，像是故意藏起來的，看到這個流蘇，我猛然想起來這玩意兒在哪見過。
“喂，白小姐？”阿鵬在那邊聽不到我的聲音，有些急了。
我急忙捂住電話，走到窗邊，小聲說道：“阿鵬，你聽我說，我現在在紅燈區的這幢紅樓裏，而且我發現這裏和浮雲山莊有關，你自己肯定不行，我在這裏盡可能周旋，你快點搬救兵。”
“好，我明白。”阿鵬說罷，果斷的掛了電話，多餘的廢話一句沒有。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挺欣慰，阿鵬果然是個人才，沒有追著問亂七八糟的廢話。
“你剛才說什麽？”眉姐瞪大了眼睛，“和浮雲山莊有關？你怎麽知道的？”
我把手機收好，小聲說道：“剛才那個和阿東說話的男人，明顯比他地位高，我看到他的後腰上露出一點流蘇，你還記得嗎？在浮雲山莊，每個管理層的人，都有一塊小木牌，上班的時候掛在身上。”
“這我知道，”眉姐點頭，“我還問過他們的一個經理，他說因為怕丟，所以木牌的扣特別繁瑣，一般人上了班就摘下來了。”
“對，那男人身上就有，但他掖在了後腰上，估計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還有，520當初也是在浮雲山莊的，世界上哪有那麽巧的事兒。”
眉姐咬牙說道：“難怪冬菊敢這麽幹，而且這兩年又翻了身，原來是有浮雲山莊這麽大的後台。如果這裏真的牽扯著浮雲山莊，是他們在這裏開的暗店的話，那我們可就麻煩了。沒有想到，浮雲山莊明麵上做那麽大的生意，司徒燁話也說得好聽，犯法的不做，犯歹的不吃，原來背地裏幹這種勾當。”
“司徒燁是誰？”我問。
眉姐正要說，外麵阿東不耐煩了，催促我們快點兒。
我叫了一聲說來了，眉姐小聲快速說道：“那天你暈了沒有顧上說，司徒燁就是浮雲山莊的老板。”
我想起來，在意識恍惚的時候，的確有個男人從外麵進來，還攔住楚江開說了幾句什麽，說是剛下飛機什麽的。
司徒燁，這個名字我好像聽戰銘列提過，當時也忘記問。
但眼前紅樓這事兒和浮雲山莊究竟是什麽關係，我吃不準，那男人明顯不想讓人看到他身上的木牌，也就是不想暴露浮雲山莊的身份，那這個事兒是浮雲山莊默許的，還是隻是他個人的行為，現在下定論還太早。
我對那男的有點印象，和他有過一麵之緣，應該是個業務經理一類的，至於叫什麽，不太清楚。
阿東嘀咕著我們去的時間長了，我們笑嘻嘻的說女人事情就是多，他帶著我們往下走，正要下樓梯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一聲叫喊，像是從走廊的盡頭傳來的。
我和眉姐都聽到了，立時心頭一跳。
“哎呀。”我身子一晃，叫了一聲。
阿東不耐煩的說道：“又怎麽了？”
我蹲下揉了揉腳踝，說好像扭了一下。
眉姐也轉身蹲下背對著阿東，擋住他的視線，也方便給我遞眼色，我嘴裏叫著，轉頭看向那個方向，果然發現有一扇門不同於別的，顏色差不多，但是剛才沒有注意，現在仔細一看，發現那扇門顏色發暗，烏突突的，像是一道鐵門。
我們立即對視一眼，都覺得那裏應該就是關著顧雯的地方。
“怎麽辦？”眉姐無聲衝我做口型。
我完全沒有什麽孤膽英雄上身的感覺，那種電視裏演的特別燃的，純粹就是胡說八道，這種情況下，我腿不軟都算膽子大。
看著那扇鐵門，我隻想盡快能做到想做的，我衝阿東說道：“哎呀，大哥，我疼得厲害，你能下去給我拿點藥水什麽的嗎？”
阿東一愣，皺眉說道：“怎麽這麽麻煩。”
他過來扒拉了一眼，眉眼用力掐我的腿一把，我叫了一聲，眼睛也蓄了淚，他一見不像假的，就讓我們等著，罵罵咧咧的下去了。
我立即爬起來，眉姐問我幹什麽去，我指指那邊。
她急忙叫我回來，下麵的人很快就上來，我說隻是去看看，確認一下。
她拗不過我，隻好扒著樓梯在那兒把風，急得滿頭大汗，我穿著平底鞋，走得飛快，悄悄到了那扇門前，果然是鐵門，門上還有一個小窗，但是沒有玻璃，也是鐵板的，開的時候得有人從裏麵推開。
我側耳聽了聽，沒有什麽動靜，但剛才那一聲絕對不是幻覺。
眉姐在樓梯口拚命的招手，我隻好退回去，下麵的腳步聲已經上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衝眉姐搖搖頭。
剛坐穩，阿東又回來了，手裏拿著半瓶子藥水，扔給我讓我快點，這玩意兒我哪敢用，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就打開瓶子在褲腿上撒了一些，眉姐扶著我，慢慢下樓去。
冬菊沒有在一樓大廳裏，不知道去了哪兒，阿東說讓我們等會兒，他轉身去了別處，不再理我們。
門口已經有女人出去招攬客人，我正想和眉姐說幾句，冬菊從一個房間裏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
我一見那個男人，立即認出他就是剛才在三樓看到的那個，浮雲山莊的。
我假裝沒有看到，對眉姐說道：“嫂子，你看，那些姐姐穿的衣服真漂亮，等咱掙了錢，也穿那樣的衣服。”
眉姐嘴角抽了抽，點點頭。
冬菊從身後走過來，說道：“放心，隻要你們好好幹，這些都不算什麽，還能讓你們在城裏買房子呢。”
我心裏暗罵，呸，騙鬼去吧，現在山村裏的人也沒有這麽好騙了。
眼角的餘光掃了掃那個男人，那男人似乎不太想和別人接觸，大概也是和冬菊談完了事情，轉身往外走，頭上還戴著頂帽子，帽簷壓得挺低。
他一腳門裏一腳門外，忽然又停住腳步，轉身向我和眉姐走了過來，我立即提了一口氣，不知道他想幹什麽。
冬菊也迎上去，低聲問怎麽了。
男人沒吭聲，站到我和眉姐麵前，打量了一會兒問道：“哪來的？”
冬菊笑著說道：“是阿龍……”
“我沒問你。”男人打斷她的話，語氣很冷，冬菊也嚇得不敢再說話。
我啞著嗓子說了一句，“木花溝子的。”
男人又看眉姐，說你呢。
我說她是我嫂子，我們倆一起的。
男人的目光在眉姐身上停住，我手心裏不禁滲出汗來，眉姐不像我，跟著楚江開的時候不怎麽去夜店之內的，她帶著姑娘們哪兒的場子都熟，人脈也是這麽來的，難道說……這個男人之前見過眉姐？
這個也很有可能啊。
我心裏暗叫不好，這一點我們都忽略了，說白了也是沒有估計到這件事情竟然這麽殘酷，根本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分分鍾就是要掉頭的大事。
男人打量了好半天，這才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