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他愛你嗎?
飽飽吃了頓中午飯,保姆在一旁抿著嘴看著我笑。
我問她笑什麽,她說看到我這麽高興她也就跟著開心,最怕看到我苦著臉沒精打彩的樣子。
我摸了摸臉,有這麽……明顯嗎?
午睡的時候腦海中閃過黃五的胖臉,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個死法,死的時候什麽樣子。
我想起他讓瘦子和矮冬瓜強行帶我想詐我,我就生氣。
穆林深之前在長州對他也算客氣,也暗示過他,隻要他肯退下去,就讓他安享晚年,可這老頭子心不死,非要折騰,還跑到洛城來折騰。
這下好,把命也折騰進去了。
戰銘列這個人也是奇怪得很,看起來冷心冷情,但有時候又會出手相助,明明對穆林深和楚江開的態度都不是特別友好,但有時候又能合作。
真是古怪。
這三個人有點兒像三國。
我迷迷糊糊的睡過去,把這些胡思亂想也拋在腦後,這兩天又氣又驚嚇,還被楚江開折騰了那麽久,我一直都沒有緩過乏來。
一覺睡到天色將暗,夕陽西沉,淺淺的弦月都冒了出來,我跳下床下樓喝杯水,保姆看到我說楚先生打過電話,說今天晚上要晚點回來,吃飯不必等他。
我握著水杯動作一停,問:“有說是什麽事嗎?”
保姆搖了搖頭,“這倒沒說,不過,先生說,回來的時候會給帶小包子。”
我忍不住抿嘴笑,我愛吃迎賓路那家包子店的小包子,那裏屬於小吃一條街,他平時基本不去,我雖然喜歡吃,但也吃得不多。
有他這份心意,我心情就很愉悅。
愛情這東西,特別是對於女人而言,有時候就是盲目又茫然的,你喜歡的人愛的人心裏有你,你就會很開心,是那種發自內心的高興,其實有時候真的並不在乎多少錢,看重的還是心意。
好多男人在女人離開的時候,一臉欠揍的樣說女人你不就是嫌我窮嗎?
那個時候的女人也懶得再爭,這種渣男也不想想,要是嫌你窮,一開始就不搭理你了,還跟你好幾年?
我們不是怕窮,而是怕一直窮下去,沒有希望,更可怕的是,你還在窮裏不知上進,拉著我跟你一起在泥潭裏掙紮。
圈裏的很多姐妹兒都是窮怕了,那種深入骨髓的怕,到後來也就豁出去了,反正是為了錢,跟金主睡起碼能得到想要的,能幫家裏人過上好日子,能幫弟妹讀書,能改變一些人的命運。
跟著那些不知上進的窮男人呢,白陪睡而已。哪種更虧?她們心裏一旦失望至極,沒有了愛情,也就拎得清了。
扯得遠了,我回樓上打扮了一下,這個時間剛好可以出去吃點甜品什麽的,再隨便逛逛,我喜歡在黃昏的時候逛街,燈火輝煌,照得人也暖。
出門打車去步行街,這裏一應俱全,我買了兩條裙子,平時不怎麽穿旗袍以外的裙子,但這兩條很仙,很喜歡,換換形象也不錯。
搭了兩雙鞋子和幾頂帽子,導購小姐眉開眼笑,嘴甜得不行。
“喲,我說這是誰,這麽大的手筆,原來是白小姐。”這聲音尖利又刻薄,還著重在“小姐”兩個字上落了落。
不用回頭我也知道是誰,我換了新鞋子,把舊的放到盒子裏,慢條斯理的轉回身,“顧小姐,真是幸會。”
顧雯臉上的笑意不減,四平八穩的說道:“幸會嗎?我倒沒覺得,說實話,看到白小姐,有點掃興。”
一旁的導購小姐見慣了女人之間開撕的場麵,早見怪不怪,這種奢侈店裏幾乎每天都要上演各種戲碼,她借口開票,轉身躲開。
我對著鏡子側身看了看線條,腰細腿長,一邊欣賞著好身材,一邊對顧雯說道:“是嗎?那我可沒辦法,我又不是說相聲的,見你不開心還得給你來一段。”
我動作猛然一停,轉頭看著顧雯,故作驚訝的說道:“這店……不會是你們顧氏的吧?你要說是,我立馬走,不礙你的眼。要是不是——你得忍忍,我就沒辦法照顧你的情緒了。”
顧雯笑得諱莫如深,店裏的燈光很亮,從四麵八方照來,映著她的臉略顯蒼白,大紅唇顏色很正,化得十分精致,但此時看來有些突兀。
“白小姐心真大,都這會兒還有心思買東西,真是佩服。”
我從包裏拿出口紅來補妝,慢慢塗著沒有理會她,她站在我身後不動也不走,就那麽直勾勾的盯著我,讓我心裏十分不痛快。
化完蓋上蓋子,我看著鏡子裏的她問道:“還有事兒嗎?有事就痛快的說。”
顧雯不慌不忙,笑容有些陰詭,“你知道那個女人叫什麽嗎?”
我把口紅扔進包裏,低頭看了看腳上的新鞋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知道了有什麽用呢?除了成天在心裏琢磨,在心裏恨,就算是拿個小人紮針不也無濟於事嗎?”
“你倒想得開。”顧雯哧笑,語氣諷刺。
“不然呢?”我撩了她一眼,手指掠著頭發別到耳後,“其實這一點我比不上你,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就活在陰影裏,但你不仍舊結婚了嗎?現在離了還是逃不過。你都忍了這麽多年,應該是我佩服你才對。”
顧雯的臉色越發蒼白,四周無人,她也裝不了多久,“白深深,你別得意,有你哭的時候。”
“我得意還是哭,和顧小姐沒關係,就像楚江開跟你,也沒有什麽關係了。”我笑意如花,嫵媚又妖豔,“我就算沒名分,也能陪他睡睡,你呢?連他的毛兒都摸不著吧?還好意思來諷刺我?”
顧雯麵目猙獰,恨不能一口咬死我,“你真是下賤,陪男人睡也能得意成這樣。”
“能讓愛的人睡也是本事,你倒是想和他睡。”我抓住她的痛處,不斷的捅,她說我一句,我就回她三分,“哦,對了,你換個口紅吧,這個顏色不適合你。”
誰怕誰?
“愛?”顧雯摸了摸嘴唇,突然大聲笑起來,突兀又肆意,“你說愛?你以為他愛你?還是你覺得自己愛他?他要是現在破產沒錢,淪落成了窮光蛋,你還愛他嗎?”
“愛。”我斬釘截鐵的說道:“雖然說這個我不用跟你交待,但我說的是事實,而且這種可能性在長州你哥哥聯合邱老板想害他的時候,就已經發生過了。”
顧雯一怔,眼中的光芒明明滅滅,是我看不懂的光芒。
我懶得再理會她,好心情也不想被她破壞,提了東西去前台。
“那他愛你嗎?”顧雯的聲音像刀如劍,鋒利的割過來,“你真的了解他嗎?”
我沒有說話,也沒回頭,徑直離開。
這個顧雯……還真是陰魂不散,我稍微心情好一點,想開一些,她就跳出來像魔鬼一樣勾起我心裏最隱諱最陰暗的地方。
步行街上有家甜品店,環境不錯,我喜歡的黑森林味道也挺好,這時候店裏的燈全亮了,一片溫馨安靜。
我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點了蛋糕和紅茶,服務說今天有新鮮的全麥麵包,問我要不要試試。
我對全麥麵包沒有什麽興趣,倒是眉姐經常吃,她也不是愛吃,而是因為這東西飽腹而且有利於減脂,她為了保持身材就經常吃。
女人啊……容易嗎?
保持身材和這張臉,就足夠費力了。
我要了一份讓服務生打包,然後給眉姐打電話,準備給她送過去,我昨天找了人家幫忙,又不聲不吭的回去了,怎麽也得交待一聲。
電話一通,我正想解釋,她在那邊飛快的說道:“我知道了,小姑奶奶,那個冷麵神已經把你東西拿走了。”
冷麵神,圖海?
我把話咽回去,聽著她那邊挺亂,而且像是挺急,就問她怎麽了。
這一問,眉姐就像炸了一樣,怒聲說道:“還不是那些破事兒,今天下午有個金主約了我去飛馬酒店,之前就談過,想找個姑娘,我覺得樂樂合適,我有點事兒讓她帶了幾個姑娘先去,我晚幾分鍾。沒成想,我正在停車,就看到有一隊警察突擊檢查,說要掃黃,結果……”
我暗自抽了一口氣,這麻煩的確不小,“不是說先談嗎?應該……什麽也沒有做吧,沒有被抓到現場,解釋一下應該可以吧?”
眉姐歎口氣,煩躁的說道:“沒有那麽簡單,我總覺得這事兒蹊蹺,現在樂樂被帶走,情況不明,我正在想辦法。”
這事兒的確不對勁,別說眉姐經常混夜場,我這種很少去夜店的人都知道,這個時間天剛剛暗下來,夜場都還沒有到最熱鬧的時候,警察幾乎不可能在這個時間去掃什麽黃,而且飛馬雖然不及金皇冠和聖帝凱來這樣的酒店,但也掛著星,按說等級也夠。
在洛城,但凡是掛了星,就是有點背景和後台的,對方一句掃黃就敢闖,實在太牽強。
除非……
我閑著也是閑著,眉姐之前又幫我找房子什麽的,還冤家路窄遇到了秦音音,現在她有事兒,我總不能幹看著。
當即問了她的位置,打車快速過去。
她在局子外麵等我,一臉疲色,我把打包的麵包遞給她,她接過笑了笑,匆忙啃了幾口,“還是你記掛我。”
她吃了一些,看看手表說道:“算了,不等了,我和後台剛曆過險不久,我不想麻煩她,平時也做過這種事,都是找那個小隊長,剛才打了電話說半小時到,現在都快一個小時了,這是明擺著不想管,我自己進去。”
我拉住她,說一起。
眉姐猶豫了一下,低頭看著我的手說道:“深深,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事兒這地方……算了,你還是在外麵等我吧。”
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但看著她這一臉的憂慮,我總有些不放心,便說道:“沒事,我就跟你進去看看情況,沒事的,萬一需要個人打打下手什麽的,也好幫襯你一下。”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有,我說得隱諱,有的時候小姐被抓了會受一些委屈,保釋的話又得寫保證書簽字,還得交罰款什麽的,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眉姐最終點點頭,帶著我一起走進去。
被帶來的人不少,男女都有,有的在叫冤枉,有的在罵,亂成了一鍋粥。
我掃了一圈,也沒有看到樂樂,眉姐的眉頭皺了皺,我心裏也有些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