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登門求助
讓我震驚的消息一個接著一個,不給我絲毫喘息的機會。
掛了眉姐的電話,我看著楚江開,還有他身後翻滾的水麵,竟然一點一點的平靜下來。
命運多詭,我害怕畏懼沒有一點用處,與其瑟瑟發抖的躲開回避,還不如麵對麵的迎頭直上。
這時,圖海向著車走過來,邱老板還在地上躺著,楚江開慢慢俯下身,眉眼平靜卻冷厲。
圖海上車發動車子,說道:“白小姐,楚總讓我先送您回酒店。”
我點點頭,他一路上沉著臉,一句話也沒有說。
“麻煩很大嗎?”我看著車鏡裏的他問道。
圖海同樣從鏡子裏看了我一眼,悶了一會兒說“嗯”。
“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嗎?”
圖海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沉聲說道:“不瞞白小姐,楚總這次過來,除了和邱老板談運輸的問題之外,還想和戰銘列結交一下,但是……很明顯。”
他後麵的話沒有再說,我也懂了其中的意思,很明顯,沒有成功。
應該說,結果比預想的更糟糕。
“邱老板是做運輸的嗎?”
“是,”圖海說道:“邱老板是做運輸起家的,最早的時候,他家老子是幫會頭子的得力助手,他自己不成器,老子倒是厲害,留下了不少的東西給他,可惜,到了他手裏,最後也就落下這兩條運輸線,盡管如此,他也靠這個發了家,其它的產業這幾年也慢慢有做,但運輸還是最大的利益所在。否則的話,楚總也不會親自過來跟他談。”
“楚總說,夜店總歸不是正經產業,利益雖然大,但風險也大,所以這幾年也一直在發展別的,其中最好的就是進出口藥品,楚總還投資了一間實驗室,就在洛城的工業園區,已經和幾個專家談妥,醫藥公司那邊,也算是有了助力,一些藥物就不隻是進口,可以自自己研究了。”
這知道楚江開做夜店,知道他投資房地產,這些都是來錢快來錢多的生意,但關於醫藥,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愣了一會兒神,問道:“那麽,這次邱老板出了什麽問題?”
圖海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楚總的進口藥物一直是靠邱老板的運輸,這是入關後的最後一步,到了長州靠了岸,再裝車運回洛城,這一次,邱老板為著自己的利益,他偷偷利用楚總公司的證明和手續,把他自己的東西夾帶其中,結果……被查住了。”
我立即明白了什麽意思,也就是說,楚江開進出口藥物手續是齊全的,也是正規的,但是邱老板在運輸的過程中,夾帶了其它的東西,這些東西自然也就記到了楚江開公司的頭上。
“是……什麽?”我的嘴唇顫了一下,聲音微微一抖。
圖海從車鏡裏看了我幾秒鍾,隨後嘴唇一張一合,吐出兩個字,“冰毒。”
我腦子裏轟然一響,像有層層的白霧在我眼前炸開,讓我有些眩暈,難怪……眉姐說要有大麻煩,這還真是捅破了天一樣的麻煩。
眉姐口中的培培是她手下得力的姑娘,人美嘴甜也聰明,她的金主也非同尋常,這兩年她混得好,眉姐也跟著沾光,她提供了不少的消息給眉姐,眉姐那個大人物金主,也是擅長經營人脈的,默認了她和培培之間的往來,當然,這些消息眉姐也都告訴他了,有好幾次都助大人物立了功,這也是大人物一直寵著眉姐,她的地位不落的原因之一。
但這一次,培培死了,他的金主直接被帶走,連眉姐的金主都沒有順利完全抽身,可見事情壞到了哪種程度。
楚江開,是醫藥公司的直接負責人,他能脫得了幹係嗎?
如果不行,那是被抓走坐牢判刑的呀!
我像墜入了冰窟,渾身僵便,不知什麽時候到了酒店,圖海叫了我幾次我才回過了神。
我看著他,低聲說道:“他有辦法解決嗎?會不會……被帶走?”
圖海的眉頭皺了皺,“暫時不會,楚總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在洛城也是首屈一指的,隻是麻煩肯定會有,解決起來也很費事,不過……”
他後麵的話又咽了回去,垂眼想了一下說道:“白小姐這兩天先在酒店安生呆著吧,楚總那邊您先盡量不要去打擾,有了消息和計劃,楚總也會聯係你的。”
我點了點頭,這樣的大事我幫不上忙,安靜,什麽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做為。
到了酒店又開了房,原來的房間還沒有訂出去,我就還訂了那間,拿了房卡回房間,感覺一切都像做夢一樣。
一場惡夢。
我在陽台上回想著圖海跟我說過的話,他不是個多嘴的人,向來惜字如金,這一次跟我說這麽多,也是破天荒了,可見他的心裏也是慌的,大概也是想從側麵告訴我,楚江開的麻煩很大,讓我安分點,別再惹麻煩。
想了很久,我覺得自己得做點不什麽,這是為他出力,表忠心的最好時機,我不能這麽幹等。
腦海中浮現一個人,而圖海剛才也提到了這個人,我當即決定,從這裏試試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換了件素色旗袍,搭了條同色的圍巾,在我帶來的為數不多的首飾裏,找了一枚胸針戴上。
這枚藍水晶的胸針是我的最愛,也是二十歲生日的時候楚江開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那時候剛跟了楚江開不久,我也不能要他太貴重的東西,他讓我選禮物的時候,我就挑了這個。
價位中等,勝在樣式新穎少見,我很是喜歡。
打扮好出門,我打車直接去戰銘列的單位,不知道他的電話,別的人也不認識,哦,穆林深應該有他的聯係方式,但我不可能去找他。
隻有用一個笨辦法,去戰銘列的單位找他,不在就死等。
我報了地址,出租車司機立即往那個方向去,一邊開車一邊說道:“姑娘,你去那裏做什麽?”
我本來沒有心思聊天,但一想出租車司機一般比尋常人的消息更靈通,就說道:“我遇到點難事兒,想找列總幫忙。”
司機立即有些同情的看了看我,然後說道:“沒事,姑娘,別著急,遇到什麽事兒也得過去,我跟你講,別的人我不知道,列總可是個好官,他正直又清廉,這幾年抓了好多惡勢力分子,前陣子有個打劫的團夥,專門對我們出租車司機下黑手,我接連有三個同事出了事,還是列總親自帶人誘敵設下埋伏,把三個人當場抓住了,聽說好多警察審訊,那三個人都咬緊了牙不吐口,後來還是列總去審訊,不到半小時那幾個小子就招了。”
他頓了一下,眼睛冒光,無比崇拜的光,“當然了,列總可不是刑訊逼供啊,他是真的特別威嚴,邪不勝正,你知道吧?那些人心虛,怕著呢。”
他說得很興奮,我認真的聽著,對戰銘列的確沒有什麽了解,也就見過那麽兩次,每次說話不超過三句。
我問司機列總是不是本地人,司機搖頭說道:“不是,列總是空降過來的,來我們這裏有……快五年了吧?他可是一步一個腳印自己打拚出來的天下,不依不靠,聽說現在都沒有結婚,長州長多姑娘都想嫁給他呢,哈哈。”
這一點倒是出乎我的意外,空降過來,沒有靠山,在風雲詭譎的官場能混到這個位置,還如此的年輕,當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我不知道這個消息算是好還是壞,心裏的緊張更濃了一些。
到了地方,司機又安慰了我兩句,我笑笑多給了他一點車費,他死活不要,開了車一溜煙的走了。
我有些感慨,沒有想到,今天最大的溫暖竟然是一個陌生的出租車司機給我的。
回頭看了看莊嚴的大門,自動門閃閃發光,電子屏幕上閃閃爍爍一個“停”字,門口還有警衛,身姿站得筆直。
門中間對著的院子裏,有高高的旗杆,上麵飄著鮮豔的旗幟,在風裏啪啪作響。
我放緩了呼吸,看了一會兒走上前,門口警衛立即把我攔住了,“幹什麽的?”
我說找列總,他微微皺眉,“你是找戰廳長吧?”
我急忙點頭說是,他打量了我幾眼,問我什麽人,然後還要登記。
這應該是這種地方的規定,我不可能跟人家較這個勁,乖乖的按照要求登記,問他戰廳長在不在。
他看了一眼院裏,說道:“車在,人應該也在,就是不知道忙不忙,你等著,我去打個電話問問。”
我順著他剛才看的方向望過去,看到那輛軍用的越野,想起第一次見戰銘列的時候,他就是坐的這輛車,這是他的公車?
還真是特別。
警衛很快打完了電話,說道:“你從那個門進去,到二樓左邊第三個房間等,現在戰廳長正在開會,沒有時間。”
我微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他讓我進門就代表有機會,這就是一個好的開端。
辦公室大樓十分幹淨,大廳的牆上還貼著一些照片,都是穿著警服的公務人員,下麵有名字和職務,找都不用找,戰銘列就在第二位。
他麵色沉肅,眉目俊朗,自帶三分威嚴,穿軍裝的男人特別帥,總是很容易吸引女人。
何況戰銘列本來就長得不錯,算是好看但又不娘氣的那種。
我上了二樓,走廊上靜悄悄的,大概都去開會了,左邊第三個房間,我走到門口,上下左右也沒有找到門牌,仔細又數了數,沒錯就是這裏。
門輕輕一擰就開了,裏麵空無一人,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氣,說不上來是什麽,但很好聞。
房間裏布置的很簡單,一張幹淨整潔的辦公桌,上麵擺著一個筆架,還有幾個文件盒。
沙發前麵有一張茶幾,上麵擺著一個小小的茶台,最多兩個人用的那種。
一小罐茶葉放在一邊沒有蓋好,我伸手摸了一下水壺,水是溫的,應該是不久之前有人用過。
閑來無事,幹坐著又別扭,我想了一下,在沙發上坐下,想著煮一壺茶,這也算是示好的第一步。
隻是不知道,戰銘列吃不吃這一套,我想到他平靜無波又拒人千裏的模樣就有些拿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