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過是個婊子
眉姐在我前麵,小女警問她身份證呢,她說沒有帶。
我在後麵聽著清楚,知道眉姐是不敢露,小女警一聽這話,把筆放下,打量了眉姐好幾眼,說道:“沒帶是嗎?打電話吧,讓人送來。”
“不然這樣吧,”眉姐低聲說道:“你說要辦什麽手續,我全配合,交罰款,交多少你說個數,我保證一分不少。”
我的印象中,除了對金主,眉姐還沒有這樣低聲下氣過,人在矮簷下,還真是另一番光景。
不料,那個小女警並不買帳,她冷笑了一聲說道:“怎麽?你很有錢啊?從哪個男人那裏撈來的吧?想你的髒來來賄賂我?”
這話跟耳光似的,抽在眉姐的臉上,別說她了,我都受不了。
眉姐眉梢一挑,本來撐著桌子的雙手慢慢抽回,環抱了肩膀說道:“喲,你還真是自作多情了,賄賂你?你肩膀上幾顆星幾道杠啊?”
小女警怔了一下,小臉頓時沉了下來,“神氣什麽?不過就是個婊子!”
“你罵誰?”眉姐立即不幹了,眼睛裏閃著光,瞪著小女警。
幹這一行的就是這樣,雖然是這麽回事,但絕不允許別人說,更何況還是當麵說,眉姐在圈裏多少年了,這兩個字早沒有人在她耳邊提起了。
“誰賤罵誰。”小女警哼了一聲,嘀咕道:“騷裏騷氣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你是好東西,清純玉女,完美無瑕,”眉姐沒有笑意的笑了笑,眯了眼睛說道:“在這兒一坐,小腿兒一擰,一副人五人六的模樣,你是不是以為你是正義的化身了?天底下就你最美最純潔,白得耀眼,跟他娘頭上頂著白蓮花似的。”
她說著,又俯下身,飽滿的胸在小女警眼前晃,聲音低低的說道:“我說,你男朋友看到你這副身板,這副禁欲的樣子,會不會性無能啊,還是你打算出家當尼姑?”
我抿了抿嘴唇,有點想笑,其它聽到的人早吃吃笑了起來,看向小女警的眼神都開始帶著戲謔。
小女警哪裏聽過這話,氣得臉頓時漲得通紅,抬手就想打,眉姐怎麽會讓她呼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怎麽著?還想打人?你別以為你穿著身警服,就天是王大你是王二了,照照鏡子看看,你的手有那麽大嗎?”
“這位姐姐說得對,”還有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有人一邊說一邊拍著手走了過來,嘴裏還嚼著口香糖。
是個年輕時尚的姑娘,二十二三四的樣子,穿著緊身裙子,外麵罩著件小皮衣,身段非常好,細腰長腿,踩著恨天高,潮得不行。
“我說,”她走到小女警麵前,伸出染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彈了彈小女警帽子上的警徽,笑眯眯的說道:“這位阿姨,你這頭上頂的是尚方寶劍嗎?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手指往下滑,又在小女警的肩膀上彈了彈,“瞅瞅,什麽都沒有,光溜溜的,你這底氣,哪兒來的呢?”
“你……”小女警有點懵了,特別是周圍的人都開始哄笑,她根本撐不住場麵了。
這時外麵有人進來,問在鬧什麽,小女警一見他,立即一指眉姐,說她鬧事,還沒有帶身份證。
男警察走過來,讓小女警去幹別的,她不情不願的走了,臨走還不忘瞪了我們幾眼。
男警察看了看記錄,又看了一眼眉姐,“沒帶身份證?”
“對啊,忘記了,”眉姐點頭說道:“我就是出門逛個街,累了,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剛進屋,你們就去了。”
我把手機裏的照片找出來,說道:“沒錯,警官,你看,這是我們臨來的時候拍的照片,房間裏好得很,真是剛去。”
男警官掃了一眼我的手機,注意力放到我身上,“你的證件呢?”
我把身份證拿出來遞過去,他看了看,做了個記錄,我問什麽時候能走,他說要人來保釋,我問能不能自己交罰款,他說不行。
一句話斷了我的念想,不禁有點傻眼,在長州,我能找誰保釋?
正想再說幾句,之前那個幫著眉姐說話的姑娘說道:“姐妹兒,你們是一起的?”
我點了點頭,她一拍胸脯說道:“別急,一會兒我帶你們出去。氣死她。”
她說著,往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轉頭才看到那個小女警還在門口站著探頭探腦的往這邊看。
我不知道這個姑娘什麽來頭,看她像說著玩兒,但又不像沒有底氣的樣子。
男警察打量了她幾眼,問道:“你又是誰,幹什麽的?”
姑娘手指挑著頭發,在指尖轉著玩兒,並沒有打算回答問題的意思。
男警察皺眉,正想要說什麽,忽然聽到外麵有急促的腳步聲響,有人快速跑了進來,在男警察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
他立即臉色一變,“真的?人在哪兒?”
一邊說著,他一邊往外走,特別著急的樣子,那個站在門口的小女警也跟著一起走了。
眉姐往外掃了幾眼,低聲對我說道:“哎,你知道孟海南的電話嗎?”
我一怔,隨即明白她的意思,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也就見過兩次,沒有到留電話的份兒上。”
眉姐略有些失望,那個姑娘走過來,手臂伸開分別搭住我和眉姐,笑吟吟的說道:“放心,都說了,我會救你們出去。”
她話音剛落,外麵像是來了不少人,剛才的那個男警察也回來了,在前麵引著路,中間擁簇著一個男人。
那人穿著一身警服,身材高大筆挺,頭上戴著帽子,麵無表情,目光凜冽,眉毛很濃,眉梢揚起,看上去十分英武。
不得不說,男人穿軍裝特別帥,有一種鐵血氣質,還有一股殺氣騰騰,最是讓女人著迷。
他邁得步子很大,幾步就到了門口停住,我一眼掃見男人的肩膀,立即微微抽了一口氣,他起碼是廳長以上的級別。
這個男人一到,滿屋的人都看著他,但沒有一個吭聲,連呼吸都輕了。
男警察笑著說道:“列總,您這邊請,我給所長打電話了,他一會兒就回來。”
男人沒有吭聲,搭著我和眉姐肩膀的姑娘衝他擺了擺手,臉上的笑意狡黠,像一隻得逞的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