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心疼你
我完全沒有防備,一心在想著穆林深要給我看的是究竟是什麽東西,他突然吻下來,我立時就慌了。
下意識往後縮,反手扶住身後的門,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門上似乎有什麽尖銳的東西割了一下我的手,指尖一抖,立即有血珠滾了出來。
我急忙把手抽回,還沒有看清手指上的傷,穆林深握住我的手指,下一秒指尖一暖並一潤。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把我的手指含住了嘴裏,手指尖的傷口絲絲縷縷的疼,心裏莫名一蕩。
穆林深垂了眼睛,長長的睫毛遮住眼中的神情,他身上有一股清冽的香氣,有點像某種植物的味道,我分辨不出是什麽,和他身上的煙草香交織在一起,像網,輕輕網住我,讓我無從逃脫。
我僵著身子不敢動,手指想往外抽回,但是他不肯鬆手,一縷發絲垂落,落在他的手臂上,和他身上的香氣糾纏在一起,纏綿悱惻。
終於血不再流,他的力道一鬆,我急忙抽回手也顧不得看傷口,縮在身後。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糾纏和暖味,但事情總是不受我的掌控,我和穆林深之間,我從來都不是掌控局麵的那個人。
他挑起那一縷發,輕輕繞在指尖,放在鼻子下聞了聞,淺笑道:“很香。”
他的眉眼帶笑,微微有光,此時的他,溫柔至極。
我別過頭,他為我把那縷發別在耳後,手指向下一滑,撫上我的耳垂,輕輕撚磨。
近在咫尺,我卻不敢看他,慌亂的推了推他的胸口,他健碩的胸膛結實有力,我根本推不動,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他勃發的線條和溫度,掌心下有他強有力的心跳,流動的血液像是順著我掌心的紋路奔流,和我重合交融。
玻璃很亮,陽光透進來,赤金的顏色灑了一地,我和他淡淡的影子落在地上,交疊在一起。
忽然想起之前在一起的時候,每天早上我都為他打上領帶,掂著腳尖一絲不苟,他每每在最後的時候緊摟我在懷裏,鏡子裏的我們交頸相擁,仿佛是天下所有濃情蜜意的概括。
不知不覺,眼中竟然彌漫了水汽,他像朦了一層薄薄的霧,看似很近,卻遙不可及,我的天空……也從未再晴朗過。
“昨天晚上……獨自一個人,難過嗎?”他忽然開口,熱氣鑽入我的耳朵裏,語氣輕柔在我聽來卻極盡諷刺,“有沒有想我?”
我抬眼看著他,剛才回想的那一點溫情蕩然無存,像刹那結成了冰,被敲得粉碎,“穆總是來看我笑話的?”
穆林深手臂一撈,環上我的腰,用力讓我貼合他,我絲毫動彈不得。
他垂下頭,溫軟的嘴唇蹭著我的耳垂,絲絲縷縷的氣息像驚濤駭浪一樣衝擊著耳膜,他實在是對我的身體太了解,讓我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迅速的發軟。
他的喉嚨裏似乎有壓抑的情緒,聲音低低的暗啞,此時聽來卻好聽的要命,“怎麽會?我隻是……心疼你。”
最後三個字說得特別含糊,我還沒有聽清楚,他已經吻住我的耳垂,幾秒之後舌頭一轉,牙齒又輕輕的一咬。
我像一汪水,刹那間泛起了漣漪。
我微微顫抖,但意識尚存,他像是毒,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卻一直都潛伏在我的身體裏,在最深的地方,隻是我從來沒有去觸及,現每次見他,似乎都在被他喚醒一分。
我用力偏開頭,不想被他掌控,他的唇離開耳朵,卻偏在脖頸間,他低低笑了一聲,“喜歡這裏?”
他的牙齒落下,輕輕重重的啃,我雙手緊握,咬死了嘴唇,不讓自己顫抖,不讓自己出聲,緊閉了眼睛,像陷入無邊的黑暗。
我一片混沌,身子軟得不像話,他撈住我,這一吻像是無邊無限,長長久久。
仿佛過了很久,他最終鬆開我,手指撫著我亂了的發絲,抹去額角的薄汗,我沒有睜眼,也沒有說話,無聲無息卻比剛才更折磨。
我聽到走廊上似乎有腳步聲,猛然睜開眼掙開他,退開幾米的距離,瞪著眼睛卻不知道說什麽好。
穆林深看著我的模樣,似乎覺得有些好笑,勾起嘴角,從口袋裏摸出一個薄薄的信封,“答應給你看的東西,過來看。”
我狐疑的掃了一眼信封,肯定不是錢,我隱約猜到的是什麽,但我又不知道是誰的,更不知道他是不在又想整我。
他從口袋裏摸出打火機,淡淡的金色,雕刻了一隻下山猛虎,虎牙尖利,目光凶狠,是兩粒黑色曜石。
我想起黃五爺那個銀色的有老鷹打火機,又不可避免的想到楚江開,有一瞬間的走神。
“不想知道你為什麽這次在長州步步著災嗎?”穆林深的話讓我回了神,我打了一個激淩,沒錯,這就是我現在想知道的。
我抿了抿嘴唇,走過去,快速把那個信封拿在手裏,果然,裏麵是一疊照片。
照片裏的人,是裴曉梅。
裏麵是不同的場景,有的是街頭,有的是商場,但我的目光最終還是定格在最後兩張上。
其中一張是她正在下車,一邊下車一邊看著四周,目光警惕,像是在觀察周圍的情況,不遠處的大門上,寫著四個大字。
浮雲山莊。
她去過浮雲山莊?也就是說,她去過洛城?
另一張是她在一個房間裏,看房間的裝潢應該是浮雲山莊,中式的風格,還有屏風,都和浮雲山莊相符。
這兩張照片,應該是一張在浮雲山莊外麵,一張是在山莊裏麵,最重要的是,最後一張裏,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人。
那個人坐在屏風後,看不見容貌,隻看到模糊的輪廓和一隻伸出的手,手裏遞出一張卡片,那隻手保養得特別好,皮膚白潤,纖細修長,沒有塗任何的指甲油,隻有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鑽戒。
是女人的手。
我立時覺得,這個女人,就是裴曉梅背後的,是她指使的裴曉梅,想借裴曉梅的手除掉我。
可是,她到底是誰呢?單憑這麽一隻手,我沒有絲毫的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