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019米-020米 一起失憶(一)
艾美一再的挽留,唐小婉一再的婉拒,鬱子墨在一旁不發言也不摻和,半個小時以後夜星醒來,鬱子墨就帶著兩人離開了匪醫的家,去到了小島的入口。
白色的快艇浮在水麵,隨著波浪,輕輕起伏,上麵有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在見到鬱子墨來到之後,恭敬地道了一聲:“少爺。”
鬱子墨‘嗯’了一聲,便吩咐著戴著墨鏡的男人一定要安全將唐小婉跟夜星送上岸。
夜星蒙著眼睛被唐小婉接上了快艇,在快艇上,才將他的繩子跟眼罩打開。
“女人,你敢這樣對我!你死定了!”夜星一邊咒罵,一邊覺得自己渾身無力,連解開繩子的力氣都沒有,虛弱的宛若風都可以吹走。
“切,有病了也還是這麽霸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唐小婉小聲嘀咕了一句,卻被夜星捕捉到了!
“你說本少爺什麽?你這個女人,厲害了!”夜星冷哼了一聲,迸射著冰冷的眼眸眯成了一條線,緊緊攥住了唐小婉的手腕。
唐小婉並沒有將他甩開,反而貪戀深情的凝視了他幾秒。
夜星忽而頓住,海風徐徐,唐小婉的劉海調皮的拍打著臉頰,露出若隱若現的姣好五官,那雙澄澈如水的眸子,讓夜星恍惚一番,高姿態也跟著收斂。
“夜星啊,等你想起來了,你就會知道,小婉不是壞人,一點一點都不壞。”傍晚的海風有些涼,唐小婉打了個哈欠,將身上的外套緊了緊。
夜星怔了片刻,竟然鬼使神差的沒有說出話來……這份安靜,一直持續到快艇靠岸。
自從張伯接到唐小婉的電話,就按照夜老爺子的話前去碼頭接應,當然,前幾日才說好交易的籌碼,不出幾天竟要將人質送回來,這其中到底摻加了什麽?夜景冬不知道。
所以叫張伯在岸邊叫了很多的人手蟄伏於此。
等候了一個多小時的結果,隻等來了一艘快艇,上麵隻有三個人,除了開快艇的,就是唐小婉跟夜星。
夜星見到張伯,強大的氣場瞬間釋放而出。
A市的碼頭上,幾十個人整齊的排成了兩排,中間餘了位置,站在兩邊,清一色的黑色西裝,突顯出夜星身份高貴跟位置。
張伯排眾而出,上前將夜星攙扶上岸,唐小婉緊隨其後也跟著走了上來。
“少爺,您……”張伯欲言又止,夜星掏出了他腰間的槍支,直接指向了開快艇的男人,想要了結了他,槍口處卻被唐小婉的胸膛抵住。
“別亂殺人行嗎?他們都是有家人的。”唐小婉堅定的眸色不移。
夜星眯著眸逐漸狠厲起來,手裏的槍也從她的胸膛直接移到了她的腦門上,冰冷的黑色手槍抵在了唐小婉的額頭,他一字一句道:“女人,你這是打算替他去死嗎?”
張伯不知道這兩人發生了什麽,見狀,顫抖著身子迅速用自己這把老骨頭將唐小婉從夜星的槍支下換了下來:“少爺……少奶奶才打了胎,可禁不起你這樣折.騰”
“打胎?少奶奶?”夜星詫異,眸光鬆懈。
張伯說的她是自己的老婆?還為了自己打過胎?
槍支,隨著唐小婉的額角上,驀地抵在了張伯的額角上,他那布滿滄桑紋路的額頭,被槍支抵著。
“張伯,你知道在我麵前亂說話,是什麽下場麽?”他笑,陰測測的笑容讓躲在張伯身後的唐小婉都不由得一顫。
“你想幹嘛!”張伯還沒有發言,就被唐小婉搶先,唐小婉從張伯的身後走到了前麵,主動跟夜星對峙:“夜星,你的朋友是張姝,你喜歡的人叫馮嫣然,你還有兩個特別好特別的好的朋友,一個叫尼克,一個呈雨琛,別問小婉為什麽知道,小婉說過,等你想起來之後,你不會對小婉這麽壞。”
夜星半信半疑的放下了手中的槍支,他的資料對待外界一項保密,除了是夜景冬的兒子之外,朋友圈更是神秘。
別提是狗仔,任何人都打探不出。
眼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她真的是自己的女人,那麽他為什麽會出現在小島上?又為什麽會從小島出現在這?
他真的向眼前這個女人說的,他失憶了?
夜星收了槍支,重新交回了張伯的手裏,轉身邁著瀟灑肆意的步伐回到了勞斯萊斯幻影裏,還特意命令,不讓唐小婉跟他坐一輛車!
張伯好奇,便沒有跟車,反而是跟唐小婉坐在了同一個車廂裏,唐小婉將最近的事情縮短化,告知給張伯,其中鬱子墨還有‘黑蠍子’的事情,她是隻字不提,隻提了那四個凶神惡煞的男人,還有夜星的暫時失憶症。
“原來如此……”張伯聽完兩人的經曆不免唏噓。
回到夜家之後,張伯在車內讓唐小婉也裝失憶,一個是記不起最近,一個是記不起之前。
他害怕夜景冬生性多疑,會將唐小婉置於危險的境地,所以就讓唐小婉陪著夜星‘一起失憶’。
“聽明白了嗎?”張伯問。
“嗯,聽明白了。”
下車之後,夜星高大的身影佇立在車門口,向唐小婉的身上瞥了一眼,便將目光收回,大步的走回了家中。
夜景冬跟馮嫣然剛好從書房出來,馮嫣然手裏拿著夜景冬送給她的禮物,才走出來之後,恰巧與夜星碰到了麵。
驀地,馮嫣然拎著禮盒的手緊張的冒出了汗。
夜星見到馮嫣然簡直像瘋了一般,上前幾步便將她擁在了自己的懷裏,嘴裏還不停的念:“這些年你去了哪裏!”
馮嫣然詫異不已,這夜星不是已經跟她說的很清楚了嗎?
現在這又是在玩什麽套路?
眼眸裏,驀地又闖入一個身影,是唐小婉的。
馮嫣然見到唐小婉眸底深處浮現著一抹明傷,視線一直跟著夜星。
所以,是夜星看清了自己的心,終於將唐小婉甩了嗎?
還未等馮嫣然反應過來,夜景冬便從書房走了出來,見到這一幕,皺眉問:“張伯,這是怎麽回事!”
“這……”張伯低著頭,目光在唐小婉的身上掃視了下,便放輕腳步走到了夜景冬的身邊,貼著他的耳邊小聲說道:“少爺……出了點意外,像是失憶了……”
“失憶?”夜景冬詫異的看著夜星跟馮嫣然緊緊摟抱在一起,似明白了什麽,驀地閃過一抹算計。
他沒有第一時間去將夜星跟馮嫣然叫開,反而叫張伯將唐小婉帶到書房。
“嗯?夜爺爺怎麽了?”雖然唐小婉已經跟夜星結婚了,按理說,她不應該在叫夜景冬為夜爺爺,可叫習慣了,卻怎麽都叫不順嘴。
唐小婉被帶到書房,聽從張伯的裝作自己也失憶,不管夜景冬說什麽,她都在裝傻,最終夜景冬也放棄了從她嘴裏想要套出的所有事情的念頭。
“小婉,你好好的休息吧,夜爺爺沒事了。”夜景冬笑著將唐小婉送走。
唐小婉回到房間的時候,下意識的走到了夜星的房間。
當時她在夜家自從跟夜星確定了關係就一直都住在了夜星的房間裏,現在看來,有些習慣哪怕想要改,也會輸給下意識。
夜星房間的門是敞開的,一股熟悉的清香味道從裏麵傳了出來,這就是夜星身上的味道,是讓人特別著迷的味道,更是唐小婉貪戀的味道。
沒想到,這個曾經唐小婉懼怕的家,竟然承載了這麽多她跟夜星的回憶。
“夜星……其實我……”馮嫣然坐在床上,眼眸裏是黑白兩色的陳列物品,還有那抹熟悉的高大身影。
“別說,你回來了就好,我什麽都不想問。”夜星溫柔寵溺的聲線,宛若一根無形的刺,直接刺在了唐小婉的身上。
她的腳步一頓,站在門口,沒有向前走進去。
馮嫣然不經意間看到了門口的唐小婉,一種自己心愛的東西即將要被搶奪的衝動油然而生,不行,她不能這樣……不對夜星有任何表示了!
在這樣下去,失而複得的夜星肯定又會離開自己。
可是,她跟呈雨琛……
幾個念頭在腦海裏閃現而過,馮嫣然最終都覺得算了,懶得去想他了,現在天賜的機緣,她怎麽可以放棄?
六年的重逢,六年的相隔,本以為會陌路的兩人現在卻忽而咫尺。
馮嫣然誓死都不能放棄這個機會!
“夜星……”她的聲音溫婉,白皙的手竟然主動的勾上了夜星的脖頸:“夜星……這六年來,我很想你,你,心裏還有我嗎?”
馮嫣然這句話明顯是說給唐小婉聽的,可唐小婉不知道。
因為馮嫣然的身子被夜星高大的身影覆上的嚴嚴實實,唐小婉這個位置根本什麽都看不見。
“怎麽會問這麽傻的問題?”夜星寵溺的撫摸了她的巧鼻,手指曖昧的拂過她的長發,“我這六年來,一直一直都很想你。”
馮嫣然明知道這是假的!夜星已經愛上了唐小婉,可在聽到這謊言之後,卻仍舊心裏甜蜜無比。
抱著夜星不肯撒手,像個八爪魚一般纏住了夜星。
“夜星……你知道嗎?我也是,這六年我一直都在想你……”
……
兩人的溫情告白,讓唐小婉心灰意冷。
她站在門口的腳步也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原本認為,這個世界上,隻要真心的人動了‘愛’這個字,不管失憶還是重來,總是會在故事的開場,對女主人公一見鍾情。
曾經夜星一次次的寵溺真的讓她認為自己是女主人公。
可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麽的可笑。
她是鬱子墨心裏的公主,卻偏偏喜歡跑到夜星的世界當路人甲!
唐小婉傷心欲絕的後退,回到了曾經自己住在夜家的房間,放空自己的躺在了床上,雙眼呆滯的看向天花板。
“夜星,你告訴小婉,小婉早就應該祝你幸福的對嗎?”唐小婉喃喃了一句,便不知不覺都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之後,是夜家的晚餐時間。
尼克跟呈雨琛聽說夜星回來了,全部都在下班時間趕了過來,夜景冬也特意吩咐傭人做了一桌子的隆重的飯菜,招待著客人。
說是客人,其實也算的上是親人了。
夜星跟呈雨琛還有尼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些年的交情都沒有間斷過,從小誰在誰家過夜都是常事,跟家人已然無異。
“夜星,你到底去了哪?經曆了什麽?”尼克見到夜星,神探的下意識反射便釋放了出來,總是想要去采訪一下夜星。
張伯替夜星少爺婉拒了一切的回答,直接告知了尼克,夜星失憶了……跟唐小婉一同將這段時間的事情全部都忘記了。
尼克跟呈雨琛麵麵相覷間,互相詫異:“失憶?”
夜星失憶?怎麽可能?
不過,看看場上的氣氛也確實有點可能。
夜星將蝦一個一個剝好,直接放在馮嫣然的白瓷盤上麵,而夜星身邊的唐小婉,卻被冷落的像空氣。
這唐小婉不是懷了夜星的孩子?夜星不是對唐小婉改觀了嗎?
現在,怎麽一切宛若又回到了原點?
尼克有些看不懂,本來想要跟身邊的呈雨琛時候一下自己的疑惑,沒想到,轉眸之間,卻捕捉到了呈雨琛的一點小秘密。
呈雨琛俊美無儔的五官直勾勾盯著夜星,眸底似釋放著一點淡淡的恨意,雖是不明顯,卻也不是沒有。
這樣的表情,讓尼克很是奇怪……
“呈雨琛,見到夜星回來了?你不開心?”尼克試探的問道。
誰知,剛才還緊繃著臉的呈雨琛,忽而綻放了一抹笑意:“哪有,我夜星大叔回來了,我就差放鞭炮歡迎了!怎麽會不開心,我就是太開心了。”
呈雨琛將視線從夜星的身上遞到了身邊的尼克身上,眯了眯眼:“什麽意思?尼克?你是不是職業病又犯了?”
尼克很嚴肅的審視了幾遍呈雨琛,見到他在自己的觀察下確實沒有表現出異常,這才放過他。
“沒事最好了,呈雨琛,我真的希望我們三兄弟的友誼可以一直到地久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