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誰是假的
天邊已出現了曙光。
昨夜，很平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至少水簾洞是如此。
豬八戒早早地起來了，他伸了一個懶腰，又打了兩個哈欠，懶懶散散地爬下了石床。
可他發現，孫悟空竟還在睡著。
豬八戒竟起得比孫悟空還早，這可真是奇事一件。
豬八戒走出水簾洞，呼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鮮空氣。
他回頭看了一眼，孫悟空仍在沉沉地睡著。
豬八戒抬起頭，望著天空，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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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珈山。
天還未完全亮，可珞珈山的童子和童女已經起來了。
他們用池塘里的水認真地清洗著身體，即使他們的身上很乾凈，即使他們不需要如此認真。
觀音菩薩從紫竹林里走了出來，她的頭髮亂亂的，眼睛也半睜不睜著，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菩薩！」
一看到觀音菩薩，童子童女立刻從池塘里跳了出來，晶瑩的水滴還掛在他們的身上。
可觀音菩薩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她慵懶地走到池塘旁，捧起池塘中清澈見底的水，認真地洗起了臉。
說實話，觀音菩薩雖然認真地洗完了臉，但又和沒洗差不了多少。因為，她雖然能洗掉臉上的灰塵，卻洗不掉臉上的倦容。
觀音菩薩似乎很疲憊。
她走向了蓮花。
池塘和蓮花之間不過幾米的距離，可觀音菩薩像一個遲暮的老人一樣，她佝僂著身子、步履蹣跚地走著，區區幾米的距離，她硬是走了半炷香的時間才走到。
她身邊的童子童女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他們洗好身體之後，便自覺地站到了蓮花之後，乖乖地等著觀音菩薩。
「菩薩！菩薩！」就在這時，遙遠的天邊突然傳來了一陣呼喊。
在聽到這聲呼喊之後，觀音菩薩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只見她如燕子般飛上了蓮花，她一伸手，楊柳玉凈瓶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她臉上的倦容也在這一刻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莊重而慈祥的笑容。
觀音菩薩慢慢地闔上眼帘，低聲地念起了「阿彌陀佛」。
「菩薩！菩薩！」一個人忽然從天上飛了下來。
只見此人龍舒利爪，須垂白玉線，腰間佩柄長劍，腳上踏著金靴。
「小白龍叩見觀音菩薩。」小白龍跪在地上，給觀音菩薩行了一個禮道。
「八部天龍馬不必多禮，快快請起。」觀音菩薩睜開了眼睛，可不知為什麼，在她看到小白龍的那一刻，她的眉里眼裡已充滿了笑意——不懷好意的笑。
這種笑出現在觀音菩薩的眼中，簡直比天空變成了綠色還要詭異。
不過還好，這笑連一秒鐘都沒有持續，就在觀音菩薩的眼中轉瞬即逝了，所以小白龍沒有看到。
「菩薩。」小白龍雖然站了起來，但他還是低著頭，像是有事相求的樣子。
「八部天龍馬，你此時來到珞珈山，到底有何要事啊？」觀音菩薩問。
「菩薩，小白龍發現了一件秘密。」小白龍依然沒有抬頭。
「什麼秘密？」觀音菩薩問道。
「菩薩，關於這件秘密，四海龍王已經送了性命，小白龍現也遭人追殺，還望菩薩看在三界眾生的份上，幫幫小白龍。」說到這兒，小白龍又跪下了。
「八部天龍馬，這件秘密到底是什麼？四海龍王又怎麼會送了性命？你快將此事的前因後果詳細說與我聽。」觀音菩薩說。
「菩薩！小白龍在無意間得知，三界的神佛都是假的，為了這件秘密，四海龍王已經被人殺了。」說到這兒，小白龍垂下了頭，他的眼中似乎有一滴淚在滾動著。
「八部天龍馬，你是從何處得知此事的？又是誰殺了四海龍王？你不要怕，我在這裡，一定會為你做主的。」觀音菩薩說。
「菩薩。」小白龍抬起頭道:「四海龍王，就是…………就是被…………」
「就是被誰殺的？」觀音菩薩問。
「就是…………就是…………」小白龍還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也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什麼，他的身體一直在抖個不停。
「八部天龍馬，不要怕，快說出那人的名字，我好為你做主。」觀音菩薩安慰道。
聽到觀音菩薩的話，小白龍的眼中忽然射出一道光，一道希望的光，他問道:「菩薩，你說的是真的？」
觀音菩薩「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道:「我又何時騙過你們？」
小白龍低下了頭，可下一秒，他又抬起了頭，一咬牙道:「菩薩，追殺我的，和殺害四海龍王的，其實是一個人！」
「誰？」
「我的二師兄，豬！八！戒！」小白龍咬著牙，一字一頓道。
聽到這話，觀音菩薩的身軀明顯顫了一下。
小白龍接著道:「這個秘密，是三師兄告訴我的，不然，他也不會慘死在那些人的手裡。」
說完，小白龍狠狠地錘了一下地。
是的，他又想起了沙僧。
「你快將事情的經過告訴我。」觀音菩薩竟走下了蓮花。
「菩薩，一周前，三師兄突然到西海龍宮找到我，他對我說，現在的天庭眾仙都是假的。
當時我吃了一驚，並不相信他的話。可後來，我曾親耳聽到一位神仙說出他自己是假的，我這才相信。
之後，三師兄死在了那些假神仙的手中，而我則是被大師兄救了出來。我回到東海龍宮，對四海龍王說出了這個秘密，可誰想到，我的二師兄豬八戒竟突然到訪，並開始大開殺戒，我們防不勝防，在四海龍王的拚命掩護下，我逃了出來。」
說完這些，小白龍已泣不成聲。
「那你，為何不去找你的大師兄，孫悟空呢？」觀音菩薩問。
「菩薩，豬八戒整日和大師兄待在一起，我…………我不敢去。思量之下，我就只好來珞珈山找您了。」小白龍說。
「啪！啪！啪！」觀音菩薩聽完了小白龍的講述，竟大聲地鼓了鼓掌！
小白龍道:「還望菩薩查明事情的真相，還我和三師兄一個公道。」
「小白龍。」觀音菩薩突然走到了小白龍的跟前，盯著他的眼睛道:「沙和尚說，三界神佛都是假的，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也是假的呢？」
小白龍愣住了，因為他根本想不到觀音菩薩竟會說出這句話來。
更讓他想不到的是，觀音菩薩竟用定身法將他制住了！
「菩薩…………你…………你這是做什麼？」小白龍大驚失色道，他想動，可他已中了觀音菩薩的定身法，又怎麼能動得了呢？
觀音菩薩笑了，笑得是如此詭異，如此瘮人。
小白龍也在這一刻明白了，他駭然道:「你…………你…………你你你…………」
「我什麼？」觀音菩薩笑得更燦爛了。
「你…………原來…………原來你也是假的！」小白龍道。
「小白龍，我再讓你見一個人。」
說罷，觀音菩薩拍了三下手，等她最後一下拍完，一個人從紫竹林里走了出來…………豬八戒！
「豬八戒！！！」小白龍睚眥具裂道。
豬八戒殺了四海龍王，小白龍很憤怒，這是應該的。若不是他被定身法困住，那他一定會衝過去和豬八戒拚命。
豬八戒背著手，在小白龍的面前繞了一圈，然後故作惋惜地搖了搖頭道:「可惜…………可惜…………」
「可惜什麼？」小白龍瞪著他道。
「可惜我還是高估你了，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這麼蠢！蠢到送上門來！可笑，真可笑！哈哈！！哈哈哈哈！！！」這句話說完，豬八戒捂著肚子大笑起來。
觀音菩薩也笑了起來，童子童女也笑了起來，珞珈山回蕩著他們的笑聲。這笑聲，簡直比地獄里惡鬼的咆哮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