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偏頭看向身邊的蘇暮,黑暗中他的五官有些模糊,沈寧輕輕的閉眼,再次睜眼,看著麵前的蘇暮,輕輕的起身,湊到蘇暮的唇邊。
很輕的一個吻,本來就很羞澀,沈寧速戰速決的又躺了回去。
“你不困嗎?”
身邊的男音低沉沙啞著,就像是在不停的撩撥著沈寧的心裏一樣。
沈寧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小聲的說道,“我很困了,現在就要睡了,你不要鬧了。”
但是不管沈寧怎麽說,旁邊的男人已經欺身而上。
不過就一次,沈寧就喊著累,不願意再來了。
翌日一早,沈寧就覺得肚子有些疼了,但是也沒有那麽明顯。
算了算時間,現在大約九個月了,也快到生的時候了。
“綠芝。”沈寧伸手摸了摸肚子,眉頭輕皺。
綠芝本來就守在外麵的,聽到沈寧的聲音,忙跑了進來。
綠芝快步走到沈寧的床前,伸手將沈寧麵前的床幃掀起來,笑著說道,“二少夫人,你醒了啊?”
沈寧點點頭,偏頭看向綠芝,“扶我起來吧。”
可能是因為肚子真的是太大了,沈寧覺得行動都很不便了。
綠芝應了一聲是,連忙走到沈寧的麵前,扶著沈寧起來。
等著沈寧收拾好了之後,四處看了看,也沒有看到蘇暮的身影,不解的看向綠芝,“二少爺呢?”
綠芝幫著沈寧梳頭發的手微微一頓,笑著說道,“二少爺今個早上說是有些事情,就出去了。”
沈寧低聲“哦”了一聲,隨後偏頭看向銅鏡。
手輕輕的放在肚子上,沈寧眸中的笑意更加的溫柔,她的孩子,一直都好好的,現在就等著他出生了。
對於肚子裏麵的孩子,沈寧是放了很大的期待,她現在最希望的就是孩子能夠好好的。
郊外的意見小屋子裏麵。
破落的房屋,院子裏麵雜草叢生,隱約的還能聽到蟲鳴鳥叫聲。
隱隱約約的還能聽到屋子裏麵傳來一個哭哭啼啼的女聲。
蘇暮坐在屋子裏麵唯一的一個板凳上,板凳已經被人擦得幹幹淨淨的。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跪著的那個女人,臉色更加的難看,“說吧,你追到這裏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跪在下麵的那個女人,一身白色的衣裙,衣衫上全部都是髒髒的印記。
那個女人手裏拿著帕子,一邊小聲的哭泣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擦著眼中的淚水。
“我從來都沒有什麽好脾氣的。”蘇暮冷漠著說道,“你要是什麽都不想說的話,以後就沒有說的機會了。”
正在哭泣的女人,手中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蘇暮,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梨花帶雨的小臉,惹人憐愛。
蘇暮的視線依舊是冰冷的。
他從來都不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他重生了一世,完美的將不好的一麵全都遮住了,在沈寧的麵前,他是謙謙佳君子。
那些陰暗的一麵,全都交給了小四他們處理。
若是手上沒有一些實力的話,蘇暮從來都不會覺得他有安全感。
即使有了那部分的力量,蘇暮覺得護著沈寧,都是那麽困難的一件事情,不然沈寧怎麽會遇到那麽多的麻煩呢?
周慧兒。
蘇暮望著麵前這張楚楚可憐的臉,眼中掩飾不住的全都是厭惡。
當初很多人都喜歡周慧兒這種大家閨秀,一舉一動,都吸引著男人的注意力,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像是黃鸝鳥一般的動人心弦。
可是這樣的女人,真的是要讓人保護的嗎?
蘇暮隻覺得,越是溫柔的女人,越是要警惕。
她表麵上的柔弱,內心的狠毒,能有幾個人知道呢?
“你怎麽這般狠心?”周慧兒緊咬著下嘴唇,鮮血快要出來的時候,帶著哭腔的反問道。
“我狠心?”蘇暮冷冷的說道,“我已經很仁慈了,這回打算親自送你回去!”
今早之前,蘇暮已經想好了,直接將蘇慧兒殺了。
早上的時候,蘇暮醒來的時候,手還搭在沈寧的肚子上,她肚子裏麵的孩子調皮的踢著他的手,他忽然間不想為了一個那樣的女人,而髒了自己的手。
“你?”周慧兒臉上掛著淚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向蘇暮,苦苦哀求,“我好不容易才從周家逃出來,求求你,不要送我回去。”
蘇暮的眉頭不悅的皺起,淡淡的說道,“對不起,已經晚了。”
蘇暮說後,對著一旁隱藏在暗處的隱衛說道,“將她送到周府。”
說完,蘇暮隻覺得這裏髒的要命,他其實過來就想要一個答案,隻是看著周慧兒這麽不配合,有些煩躁的就要離開。
周慧兒呆呆的跪在原地,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蘇暮說的話,臉色有些難看。
蘇暮的身子從她的身邊緩緩的路過。
她不能讓蘇暮就這樣離開了,要是這樣的話,她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留在蘇暮的身邊了。
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
這麽想著,周慧兒猛地轉身,伸手抓住蘇暮的衣服。
蘇暮的身子微微一頓,有些不悅的就要將麵前的人踢開。
不過想著跪在地上的是個女人,蘇暮雖然臉色有些難看,卻沒有將麵前的人踢開。
周慧兒死死的抓著蘇暮的衣服,苦苦哀求的說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怎麽知道沈寧身份的嗎,我現在告訴你還不行嗎,隻要你不將我送回到周家。”
蘇暮的身子停了下來。
周慧兒見蘇暮被自己說動了,連忙接著求道,“你也知道的,要是沈寧的身份現在被人發現的話,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不過就是一些流言蜚語罷了,被許多人視為眼中釘而已。
但是。
蘇暮舍不得讓沈寧受一丁點的傷害。
表麵上沈寧是一個什麽都願意去麵對的人,但是她內心的脆弱誰知道。
她不是一個果敢的人,也不是一個什麽大道理都懂得女人,她就是一個想要努力活著的人罷了。
京城裏沈寧和容瑾的流言蜚語,蘇暮都是知道的,但是那又能代表著什麽?
容瑾喜歡沈寧,這不是沈寧能夠決定的事情,他對沈寧好,也不是沈寧能夠拒絕的了的事情。
蘇暮輕歎了一口氣,他曾經錯過了兩次機會,兩次救沈寧的機會。
第一次,沈寧被假王貴害下懸崖的時候,那個時候,王貴舍命救了沈寧。
第二次,就是沈寧拜佛回來時候,被一群人攔截,最後卻容瑾給救了。
作為沈寧的相公,作為沈寧最信任的人,蘇暮很是難受,在沈寧受到危險的時候,救了她的人不是他。
蘇暮不悅的將自己的衣服抽回來,站在一旁,輕輕的拍了拍。
這個是沈寧前幾天剛剛做好的,不能弄髒了。
周慧兒看著蘇暮的動作,知道蘇暮是嫌棄她現在很髒,身子連忙往後一退,畏畏縮縮的跪在一旁,小聲的說道,“其實這件事情,不是我找到的,是別人將那個東西交給我的,告訴我這件事情的。”
蘇暮的臉色漸漸地變得難看了,過了一會,坐在唯一的板凳上,淡淡的說道,“說吧,那個人是誰?”
那麽久遠的事情,為什麽還有人知道呢?
蘇暮的眉頭皺更緊,有些不悅的望向周慧兒。
現在想來,沈寧的身份或許一直都有人知道,隻是那個人從來都沒有說出來罷了。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周慧兒一臉渴望的看向蘇暮,小聲的說道,“我說的這些對你來說,是不是很有用?”
蘇暮沒有說話,垂眸想著自己的事情。
周慧兒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知道蘇暮是完全相信了她的話。
隻要捏著這個把柄,蘇暮就不會這麽狠得對她了。
周慧兒小心翼翼的爬到蘇暮的麵前,可憐巴巴的望著蘇暮,試探性的問道,“你會放過我的對不對?”
“那個人是誰?”蘇暮冷冰冰的問道。
周慧兒毫無意外的撞進蘇暮的眸中,望著那冷冰冰的眸子,心莫名的有些難受,低著頭,假裝著蘇暮還是那個很關心書生,“那天,我去參加丞相女兒家的賞秋宴。”
周慧兒停頓了一下,抬眸看向蘇暮,小聲的說道,“我去方便的路上迷路了,帶著丫鬟走到了一處桃花林,就看到一個麵帶白紗的女子,我也不認識她。”
蘇暮的眉頭不悅的皺起,“繼續。”
“她對我說,這個是沈寧玉石,她是徐三夫人的女兒,除此之外,我什麽也不知道了。”周慧兒小聲的說道。
一個麵帶白紗的女子,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女人?蘇暮完全捉摸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周慧兒低著頭,想了許久,猛地抬頭,看向蘇暮,有些不解的說道,“她不是我們京城中的人。”
蘇暮詫異的看向周慧兒,緊張的問道,“還有什麽?”
“她說,她還會和我們見麵的,隻是不是現在。”周慧兒一臉忐忑不安的看向蘇暮,看著蘇暮的臉色還是很難看,小聲的說道,“我現在已經將所有的事情全都說出來了,你就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蘇暮起身朝著一旁走去。
周慧兒眼疾手快的拉住蘇暮的下擺。
蘇暮的身子一頓,有些不悅的回頭,看著周慧兒這個樣子,不悅的說道,“鬆開。”
“不放,”周慧兒賭氣似的倔強的問道,“你為什麽就不看我一眼!我哪裏不如那個鄉野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