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桌子似乎有些小,不夠那些飯菜擺的。
桌上擺著六盤菜,下麵的食盤中還放著三菜一湯。
蘇暮偏頭對著外麵的小四說道,“你們也去吃飯,晚些時候再出發!”
蘇暮坐在沈寧的對麵,盛了一碗湯遞給了沈寧,想了想,將帶著的銀筷子拿了出來,“要是這銀筷子變黑的話,便是有毒,就是不能吃的。”
沈寧早就知道這個,笑著點點頭。
許是因為餓了的緣故,沈寧覺得這個飯菜格外的香,在蘇暮的麵前,沒有說出來,隻是多吃了點。
等吃完之後,讓芍藥將這些東西收拾完之後送到容家那邊。
綠芝和芍藥兩個人坐在後麵的馬車中,圍著中間的炭盆煮藥。
綠芝是個話多的人,看著芍藥拿著扇子扇火,那畏手畏腳的樣子,有些不悅的說道,“你能不能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抬起頭啊,跟你說個話,還要低著頭看你的臉!”
芍藥被綠芝說的有些臉紅,怯弱弱的抬頭,唯唯諾諾的說道,“我隻是不習慣抬頭!”
“又不是做什麽偷雞摸狗的,有什麽不習慣的!”綠芝凶巴巴的說道,看著芍藥被她說著低下頭了,甚是無奈。
小五在外麵聽到兩個人的說話,嘴角微微的勾起,笑著說道,“你們兩個人就不要鬧了,趕緊給夫人煮藥吧!”
“知道了。”綠芝一把將芍藥手中的扇子拿走,輕輕地扇著爐火,瞪了一眼芍藥,沒好氣的說道,“說話不抬頭,吃飯也趴在桌上,連煮藥都不會,你還會什麽?”
芍藥也不惱,隻是走到簾子旁邊,默默的將車簾子打開了一些,讓外麵的冷風進來了,這才將屋裏的中藥味衝淡了一些。
吃過飯,隻覺得全身都暖和多了,車簾一開,綠芝笑著從外麵貓著身子進來了,將手裏的湯藥放到沈寧的桌前,笑著說道,“少夫人,您的藥好了。”
沈寧淡淡的點點頭,並沒有多說話,剛剛吃的太飽,現在一點肚子都沒有了。
綠芝跪在一旁,視線微微的抬眸,皺著眉的看向沈寧。
他們家的少夫人長得也就是一般,但是他們家少爺長得可是百裏挑一的,少夫人根本就配不上他。
蘇暮看著沈寧那懶懶的樣子,伸手將桌子的湯藥端了起來,纖細的手指拿著勺子,輕輕地攪了攪碗裏的湯藥,連聲音都帶著寵溺,“你還是趁熱喝了,要是冷的話,藥效就沒有那麽好了。”
沈寧愁眉苦臉的看向蘇暮,見那不容質疑的神情,不情不願的將蘇暮手裏的湯藥端到嘴邊,“知道了。”
鼻尖裏傳來中草藥的味道,有些讓人作嘔。
沈寧忍著吐意,憋住氣一口將湯藥喝了下去。
捂著嘴,沈寧將手裏的碗遞給蘇暮,眉頭緊蹙在一起。
“怎麽了?”蘇暮看著沈寧痛苦的表情,有些擔心的問道,“是不是不舒服!”
反胃。沈寧隻覺得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胃中使勁的翻滾著,身子難受的要命,另一隻手連忙讓蘇暮端過一旁的木盆過來。
“嘔!”
蘇暮一邊幫著沈寧端著木盆,另一邊連忙順了順沈寧的後背,擔心的說道,“吃完飯你倒是沒有吐,怎麽一吃藥就吐了?”
沈寧無力的擺擺手,剛要張嘴說話,整個人直接趴到了木盆旁邊,似乎胃裏所殘留的飯菜全都吐出來。
綠芝跪在一旁,很有眼色的上前端著蘇暮手中的木盆,嫌棄的偏頭看向旁處。
早知道少夫人吐得這麽厲害,她就不來給少夫人送藥了,本想著能在少夫人麵前混個臉。
蘇暮拍著沈寧的身後,心疼不已,這樣下去的話,日後是不是連飯都吃不進去了?
“等這個孩子生下來之後,咱們以後就不要了,這實在是太受罪了。”蘇暮心疼不已的說道。
“沒事,沒事。”沈寧剛說了幾個字,隻覺得身子難受的更加厲害,朝著木盆,估摸著是胃裏沒有多少東西了,吐出了一些酸水。
這味道可真的是難聞。
綠芝的眉頭皺更緊,心裏確定了,等到下次送藥的時候一定要讓芍藥過來,她可不要來受這個罪了。
不過看著少爺臉色沒有一點變化,還是那麽溫柔的對待少夫人,心裏有些隱隱約約的羨慕。
過了好一會,總算是歇停了。
沈寧臉色蒼白的坐正身子,臉色難看的緊,拿過一旁的杯子,漱了漱口水。
蘇暮看向綠芝,朝著外麵揮揮手,“你快將這些倒了。”
“是。”綠芝沒有任何表情的從車裏退出去了。
一陣寒風進來,雖然有些冷,但是沈寧隻覺得身子好多了,將一旁的車簾打開了一條縫,呼吸了幾口寒氣,現在覺得好多了。
放下車簾,沈寧臉色蒼白的說道,“我沒吃藥的時候,覺得沒有一點的事情,是不是開的藥不適合我吃?”
蘇暮看向車門那裏,問道,“小四,你去檢查一下少夫人的湯藥,看看有什麽問題嗎?”
“是。”
沈寧靦腆的看向蘇暮,拽著蘇暮的衣袖,帶著撒嬌的味道,“或許我不需要安胎藥,隻要好好的吃飯就行了!”
“安胎藥對咱們的寶寶好,”蘇暮伸手摸摸沈寧的肚子,輕聲說道,“我讓小四看看藥物裏麵有什麽,等到回來,讓他換個方子給你配藥。”
沈寧無奈的點點頭,她是真的不喜歡喝藥。
因為時間不夠多,休息了一會,馬車緩緩的啟程。
沈趙氏坐在煤油燈下,正認真坐著縫著衣服,小聲的說道,“也不知道寧寧他們現在到哪裏呢,這大冬天的,還要去京城,折騰什麽呀!”
沈然半仰在床上,眯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說道,“過年回蘇家過年,有什麽不好的?”
沈趙氏聽著沈然的話,抬眼瞪了他一眼,見他閉著眼睛,沒好氣的說道,“就你話多!”
“我說什麽了?”沈然抬眼看向沈趙氏,輕聲安慰說道,“知道你是擔心寧寧,但是要是蘇家的人不讓他們回去過年的話,就是不重視咱閨女,你說對吧?”
沈趙氏聽著沈然的話,緩緩的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你這話說的倒是了,是我想多了。”
半夜的時候,突然間村子裏被一陣鑼聲給驚醒了。
遠遠地就看到一家家的燈亮了起來,雞飛狗跳的聲音,還有不少人碎碎念。
沈趙氏和沈然兩個人爬起來,兩個人互看了一眼,要是真的沒有什麽事情的話,這裏是不會出現那種聲音的。
沈然猶豫的看向沈趙氏,輕聲說道,“咱們趕緊起來去看看!”
“恩。”沈趙氏應了一聲,慌裏慌張的穿上衣服就起來了。
冬日裏寒風刺骨,冷冷的月光灑落在地上,顯得更加的清冷,沈然拉著沈趙氏的手,兩個人緩緩的朝著外麵走去,等到了外麵的時候,沈然毫不猶豫的將家裏的大門鎖上了。
確定真的鎖好了門,沈然才拉著沈趙氏的手朝著村長那裏走去。
要是沒有什麽大事的話,村長是不會半夜的將大家叫起來的。
沈趙氏跟在沈然的身後,頭縮在衣服裏,外麵冷的要命,一想到還要趕路折騰的女兒,沈趙氏的心裏擔心不已。
等到了村長家裏的時候,就看到村長屋裏的炭火已經升了起來,還有不少的人家已經來到了。
沈然和沈趙氏兩個人坐在後麵,看著外麵有不少的人還在進來,等著村子裏的人都來的差不多的時候,這才看到王家的人走了進來。
王小花哭哭啼啼的進來,手裏拿著巾帕,默默的站到一旁。
沈然和沈趙氏有些擔憂的看向對方,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來了,肯定是出了什麽事情。
沈馮氏是個耐不住性子的人,瞧著王家這個樣子,連忙問道,“村長,這是發生了什麽事?”
村長愁眉苦臉的看向沈馮氏,複又轉身看了一眼王家的人,無奈的說道,“今天晚上的時候,有人在山上發現王貴,王貴的屍體!”
聽到這,王小花哭的更厲害了,王家的人也哭的更慘,沈趙氏看向王家的人,本來想要過去安慰的,兩家平日裏是交好的,但是後來沈寧的婚事。
隻能遠遠地看著王花的娘歇斯底裏的哭著。
沈馮氏的臉色一變,身子一抖,有些難看的說道,“村長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眾人聽到沈馮氏這麽問,也跟著問出來,一個個心驚膽戰的說道,“這王貴平日裏也是打獵的好手,怎麽會死了呢?”
“是啊。”另外一個人,更加不解的說道,“這王貴還能將一直熊瞎子殺死,怎麽會這樣死了?”
“王貴的本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怎麽可能就死了呢!”
“對啊,村長你就別說玩笑了。”
遠處傳來夜鶯的啼叫聲,在這個狗吠的夜晚裏,顯得格外的特別。
王小花的身子微微一動,哭的更加的厲害,使勁的吸著鼻子,小臉通紅。
村長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王貴這次,是被人殺死的,胸口有一刀,隻是不知道什麽人能夠將他殺死。”
王家的嬸子哭的更加的厲害,看向眾人,哭著說道,“我家王貴平日裏也沒有做什麽事情,怎麽會除了這樣的事情!”
平日裏和王家嬸子交好的人,此刻連忙將王家身子拉到一旁,輕聲安慰著。
王小花的隻身邊都是平日裏較好的那些姑娘,她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小聲的說道,“我出去方便一下。”
王小花忙不迭地的跑了出去,等到外麵的時候,左看看有看看,看到不遠處的樹影下站著一個人,忙不迭地的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