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飛醋,帶球跑
展以辰曾經用那麽危險的語氣告訴她,要她務必打開看看。
可是雲墨韻也告訴她,那道門後,是玫瑰--除非蘭傾夜腦殘了,才會在自己臥室的正對麵種一屋子的花來娛樂。
顯然,雲墨韻沒有說實話,或者,他是保留了一部分的實話沒有說出。
對麵啊……
那道門的後麵,到底隱藏了什麽秘密呢……
楚妃舞的大眼睛牢牢盯著鎏金把手,在腦子還沒來得及做反映時,她已經從口袋裏拿出了小工具,伸進門鎖裏,輕輕撬動。
一——
二--
三--咯噔——
隨著那聲清脆的響聲,楚妃舞突然覺得自己呼吸也開始緊張起來。
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她的手好像有自己的意識般,壓下把手,緩緩推開了那扇大門。
玫瑰……
雲墨韻,並沒有騙她。
塵封五年的大門隨著她的動作拉開細縫,采光柔和的房間裏沒有床,沒有桌,更沒有任何生活所需的東西--雪白的牆壁上掛滿大大小小的畫框,畫框雕刻精美,顏色靚麗依舊。在無數的畫框中,無一例外,都畫著豔麗的玫瑰花。
油彩、水粉、細墨、素描、工筆……無論是哪一種手法,都可以達到登峰造極的水平。
楚妃舞怔怔站在門口,她的注意力隻被牆壁上的畫作吸引了一瞬間,真正令她呼吸停止的是在地板正中間,那塊正嵌在畫板上,還未完工的巨大作品。
那是一副人像畫,用了中西結合,融入了油畫與工筆的手法,在雪白的紙張上,繪製出了令人驚歎不已的美麗。
成片成片的玫瑰花,鋪散如海,似乎有風,玫瑰花瓣飛揚落萼--在那片花海中,站著一個紅裙蹁躚的美麗女人。
她的裙子比玫瑰花更嬌豔,她的容顏比無邊無際的花海更奪目,她長發輕飄,美眸水潤,回眸一笑,嫣然絕豔,那笑容似乎可以跳出紙張,讓觀看這幅畫的人感染到那種迫人的幸福感。
在畫紙的右下角,一行瀟灑沉穩的落款,徹底刺傷楚妃舞的眼眸——愛妻雪莉,於法國玫瑰莊園,夜。
雪莉……
原來,這幅畫作,是蘭傾夜為莫雪莉畫的。
愛妻……
原來,蘭傾夜真的那麽愛著莫雪莉。
這滿屋裏的玫瑰花,和那副畫作,都在告訴楚妃舞一件事:曾經,他們是那麽的相愛,莫雪莉的絕美,蘭傾夜的優雅,天造地設的一對……
與畫裏麵那個絕豔美麗的莫雪莉比,她,她甚至連對方的一根發絲都比不上。
楚妃舞無意識的後退一步,心裏麵亂成一團,無論是這間畫室,還是那幅蘭傾夜為莫雪莉作的畫,她都下意識的要逃避。
蘭傾夜說過,莫雪莉是他的過去,而自己才是他的現在和未來——這句話,她原本聽了之後好開心,現在,她卻好傷心。
傷心……
這兩個字掠過心頭的瞬間,楚妃舞覺得心尖上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戳進,刺痛的感覺淹沒了理智。
“……雪莉……蘭……傾夜……”
喃喃自語著,楚妃舞貝齒咬著下唇,鼓起所有的勇氣,邁出一步,慢慢走進這間被封閉五年的畫室。
站在那張巨大的畫作前,她顫顫伸指,小心拂過右下角的幾個字——愛妻雪莉,於法國玫瑰莊園,夜。
五年間沒有人打開這個房間,畫作上有許多暗塵,等她的手指在上麵撫過後,又有一排不明顯的字出現。
“忘川水望不穿我心如醉孟婆湯夢不盡濃情幾許姻緣線係不住來世今生”
字體娟秀,字形纖美,可見寫下這些文字的人如同字一般,美麗過人。
楚妃舞每讀一個句話,心裏的悶疼便多一分。
莫雪莉,她是基於什麽樣的心情,寫下了這些令人心酸的句子?
那個讓她來世今生,不舍得忘記的男人,是蘭傾夜嗎?
手指的顫抖不受控製,楚妃舞咽下喉嚨的酸楚和眼眶裏的脹痛,翻過了這一張畫。
在這張畫的下麵,是一張又一張的素描,滿滿的,全是蘭傾夜!
她一手捂著唇,每翻過一張,心便多痛了一分,泛著霧氣的眼眸,一滴、一滴,淚水順著翻頁的動作掉落。
聚精會神看文件的蘭傾夜、沉思優雅端坐沙發的蘭傾夜,倚欄憑窗遠眺高處的蘭傾夜,每一張畫都標明了日期與地點。
香港、美國、法國、日本、瑞士……那娟秀的字體忠實記錄著五年間與蘭傾夜的點滴生活,用畫,用情,用盡一切來抓住每個瞬間的蘭傾夜。
手指在霎那脫力,無數張被翻閱的白紙跳躍回到畫板上,眼前,又是最初那幅玫瑰花海……
如果,蘭傾夜真的把莫雪莉看作是過去的種種,為什麽,這間畫室被封閉長達五年之間久。
莫雪莉,是真的愛蘭傾夜,愛到了骨子裏。
與莫雪莉的癡情相比,她不成熟的愛,根本不算什麽……
蘭傾夜,如此卓越出眾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放棄莫雪莉,獨愛楚妃舞。
更何況,從來,他沒有說過愛她。
他寵她,捧她,憐她,惜她,唯獨,不說愛她。
而眼前這張畫,這畫中的女人,卻得到了蘭傾夜獨一無二的心……
好傻,楚妃舞,你好傻——
“舞兒!”蘭傾夜一向沉穩的紫眸有藏不出的狂熱,他迫不及待要看見那隻小貓兒,和她一起分享意外的喜悅。
樓上靜靜悄悄,不用問也知道,他的小女人一定是又躲在床上睡懶覺。
薄唇勾著溫柔的弧度,他推開臥室的門,看著床上淩亂卷起的被子,寵溺笑道:“小懶蟲,快起來。”
被子靜靜悄悄,沒有理會他的呼喚。
如果是平時,他可以放任懶洋洋的楚妃舞睡到自然醒,但今天不行。
“舞兒,該起床了。”走到床邊,蘭傾夜彎腰,掀開被子的瞬間,整個人宛如雷擊,呆滯不動。
床上還帶著溫度,卻沒有楚妃舞的人影,而是一隻鬆軟的枕頭,以及枕頭上,那枚她從不離身的鑽戒。
她摘下了戒指!
蘭傾夜心跳突然快了一拍,這枚戒指,自從他帶在她手指上,她從來都沒有摘下來過!
“舞兒!舞兒——”
蘭傾夜抓起戒指,轉身在臥室裏找楚妃舞。
如同上一次失蹤那樣,整個房間,都沒有楚妃舞一點蹤影,甚至連她身上香甜的氣息也不見了。
十五分鍾,隻是十五分鍾,她竟然又玩失蹤的把戲,這一次,居然敢把戒指都留下來!
蘭傾夜怒氣橫生,轉身走出房門,準備去抓逃家的小貓兒時,卻被對麵打開的門扉驚得一怔。
舞兒……
難道,她……
蘭傾夜顧不得這裏是自己的禁地,大力推開房門。
五年前的一幕一幕宛如昨日,他沒有因為這裏的一切感到什麽情緒波動,真正令他驚慌失色的是貼在正中央畫作上的一張隨手撕下來的紙條。
“既然你不愛我,就帶著你心裏的玫瑰花,見鬼去吧!”
這幾個字寫得匆匆忙忙,蘭傾夜卻可以通過最後那兩個驚歎號想象出楚妃舞離去之前張牙舞爪、委屈憤怒的表情。
不愛她?!
不愛她會費勁一切心機的要娶她嗎?
不愛她?!
不愛她會在得知她懷孕的消息後足足傻了三分鍾嗎?
這個小白癡,還敢說他不愛她,他簡直把她愛到了骨子裏,寵愛寵愛,沒有愛,哪來的寵!
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結果這隻笨貓兒還敢留書出走!
捏緊了手心的戒指,蘭傾夜看著這滿屋裏曾經痛不欲生的玫瑰花,狠狠低語,“楚妃舞,你竟然敢給我帶球跑!最好別被我抓住,否則,我一定打爛你的小屁股!”
羅網組織秘密別墅。
自從楚妃舞回來之後,羅網組織“再”一次陷入了水生火熱之中。
與上次的極端破壞不同,這次楚妃舞很平靜,平靜到幾乎安靜的地步……哦,對了,隻要別刺激她,她就會一直那麽安靜。
但,如果誰不小心“刺激”了她的話,那結果將是非常、極其、以及特別的悲慘!
第一天,楚妃舞失魂落魄的回到羅網,倒黴蛋旒羽很友善的開玩笑說是不是蘭傾夜另結新歡,不然楚妃舞怎麽一個人跑回來--話音也就剛剛落下,子彈就不客氣的在他俊美皮相上表演“擦身而過”的絕技,嚇得他差點尿褲子!
嗚嗚,他美美的臉蛋,他引以為傲勾人的臉蛋,差那麽一丟丟就要毀了。
第二天,楚妃舞心不在焉的坐在花園裏,直勾勾看著不遠處一叢玫瑰花,旒羽同學很想“亡羊補牢”,於是自動自發的摘下一朵,來個鮮花贈美人,誰知道楚妃舞接過玫瑰花,一把抓下了那半開的花萼,然後以極度凶殘的手段,逼著他把那一捧花都吃、下、去!
神仙啊,沒吃過玫瑰花的人一定不知道,那麽漂亮的花瓣居然又苦又澀,害他滿嘴的怪味道。
第三天,楚妃舞一言不發,抱膝獨坐,這次旒羽很聰明,沒去招惹她……但倒黴的還是他,因為他好死不死穿了一件紅T紅褲,還不小心在她麵前展示了一下小傲嬌的紅頭發,於是乎,他全身的衣服被扒得隻剩內褲後,楚妃舞又揮舞著剪刀,不由分說毀了他辛辛苦苦幾個小時弄好的發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