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進不進?神秘的房間
“夜,你真的決定要訂婚了?”雲墨韻溫潤的眼眸鎖在蘭傾夜身上,分毫不動。
蘭傾夜斜倚著落地窗,手中端著骨瓷杯,優雅淺嚐馥鬱的咖啡,聽見雲墨韻的話,他微微抬頭,眸光高深莫測,“我想,這已經不是什麽可以懷疑的事情。”
雲墨韻眉頭輕輕蹙起,隨即雲淡風輕,“你喜歡妃舞嗎?”
“喜歡。”他回答的幹脆利落。
金邊眼鏡下的黑眸淡淡一瞥,雲墨韻輕聲問道:“你愛她嗎?”
“我喜歡她,已經足夠了。”蘭傾夜垂下長睫,濃鬱的咖啡中可以看見自己的眸光飄忽。
楚妃舞天真可愛,聰明伶俐,她幹淨得像一張白紙。那雙靈動狡黠的大眼睛時時刻刻都流轉著不安分的光芒。
這樣一個女孩子,很難讓人不喜歡。
他知道,和楚妃舞在一起,他會很開懷,至少,他的心可以為她跳動,這樣的感情足夠組成他們之間的婚姻。
最關鍵的是,他不會放她走了。
“雪莉下個月回香港。”雲墨韻推了推眼睛,突然扔下一句話,“夜,她這次,是為你回來。”
耳邊半天的沉默,片刻之後,卻隻聽到砰的一聲杯子掉在地板碎開的聲音,咖啡的香濃塞滿房間裏每一個角落。
雲墨韻轉過身,見蘭傾夜低垂著眼瞼,地板上是褐色的咖啡,以及破碎的瓷片。
“你們離婚已經五年了,可是你心裏,真的放下過她嗎?”
蘭傾夜沒有說話,靜靜看著滿地碎片,這些碎片,讓他想起了那段無法補救的婚姻。
“夜,我知道你喜歡楚妃舞,她是一個很難得的女孩,她很特別,而且,她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雲墨韻站起身,走到蘭傾夜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說道:“到底你喜歡的是楚妃舞這個小女孩,還是她身上那種我們不具備的幹淨……夜,我希望你可以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麽,她現在脫離羅網,是個可以享受自由的人,她和我們不一樣,她可以活的很快樂,而不是像豢養的金絲鳥,隻為你一個人歌唱。”
蘭傾夜閉上眼睛,腦袋裏混亂無章。
雪莉要回香港,在他即將和楚妃舞訂婚時回來。
而楚妃舞……他喜歡楚妃舞,不然不會給她夢寐以求的自由,喜歡,真的是喜歡。
楚妃舞說過,她愛他。
愛他啊--
他不能回應她同樣的話,誠如雲墨韻所說,他當初執著的要留下楚妃舞的原因就是在她身上得到了與眾不同的開心。
這種開心,源於楚妃舞無邪的本性,這種本性,才是他動心的根本原因。
所以墨韻說得對,他喜歡的,正是楚妃舞身上,他們不具備的幹淨。
心突然亂成一團,蘭傾夜緊蹙眉頭,突然轉身大步走出書房。
他需要安靜一會兒,好好的想想這一切--抓著車鑰匙頭也不回的出門,銀藍色的跑車風馳電掣,迅速離開別墅。
就在蘭傾夜走後不到十分鍾,楚妃舞從樓上蹦蹦噠噠的下樓,在廚房“偷”了一塊點心,邊吃邊找蘭傾夜。
“咦,雲狐狸!”看見坐在客廳沙發上敲電腦的雲墨韻,楚妃舞眉開眼笑,“你的好基友蘭傾夜呢?”
雲墨韻抬頭,看著她那張幹淨茹素的小臉,沒有意外消失半個月的她怎麽會突然出現,而是溫柔一笑,回答道:“他出去了,公司有些事情需要他處理。”
“哦……”楚妃舞沒有懷疑,而是咬著點心,坐到雲墨韻對麵,眼珠滴溜溜的轉,“嗯,有一件事我想問你。”
“什麽事?”
“蘭傾夜……他臥室對麵有一個被鎖住的房間,你知道吧?”
黑瞳深色不變,雲墨韻輕輕點頭,“然後?”
楚妃舞手指捏著鬆軟的點心,遲疑片刻,還是下定決心的問道:“那個房間裏,有什麽?”
她剛剛站在房門外足足二十分鍾,心裏麵糾結到死,最後還是敗給了勇氣,沒有打開看看。不看,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看,天知道蘭傾夜是不是藏了個屍體在裏麵……考慮半天,她還是決定找個人投石問路。
展以辰就算了,這廝要是想說,剛剛就會直接告訴她,而不是叫她做小白鼠去偷偷開門,所以她把目標放在雲墨韻身上,這個男人比其他人看起來都“善良”,唔,雖然她很清楚,雲墨韻絕對是隻腹黑狐狸精……
雲墨韻的手指一下一下輕點著電腦,微笑看著楚妃舞,“是以辰告訴你的?”
“對啊,他叫我去看,可是……”楚妃舞把手裏的點心硬生生捏成麵團,小聲嘟囔,“可是我總覺得不應該去看,好像看了就會很後悔一樣。”
女人的直覺往往神準,這是沒有什麽科學依據,但絕對可信的。
雲墨韻眸底斂住了些許的流光,他薄唇輕揚,語調柔和地回答:“那裏麵,有玫瑰花。”
“玫瑰花?”楚妃舞一怔,沒弄懂雲墨韻的意思。
他是說,那個房間裏麵有玫瑰花嗎?
展以辰說的神乎其神,就是要讓她去看一個有玫瑰花的房間?
蘭傾夜鎖死了那個房間,就是為了在裏麵種玫瑰花?
額滴神啊——這兩個人都是什麽奇怪物種啊!
雲墨韻笑容清淺溫文,見楚妃舞還在出神,便點點頭,重複回答:“沒錯,那個房間裏麵,就是玫瑰花。”
“靠……被展痞子給忽悠了!”楚妃舞手裏麵團被揉成可憐的麵粉,撅著粉唇,她滿臉慍怒。
展痞子這個混蛋,明明就是在戲弄她嘛!
害得她心裏七上八下,傻乎乎守著門口二十分鍾!
她氣呼呼的表情落入雲墨韻眼中,淡淡的笑意消失在那片墨黑的溫潤裏--那個房間有玫瑰花,蘭傾夜最愛的,割舍不掉的玫瑰花。
Koenigsegg跑車的儀表直指200,蘭傾夜卻還在加速,眼前飛馳倒退的防護帶連成一線,紫眸墜入一片冰天雪地中,轉而,又是怒火滔天。
她馬上要回來,為他?
真可笑!
她怎麽還可能為他回來,當年被他抓奸在床的她居然還敢說為了他回來!
雪莉!
雪莉!
修長的手指握緊方向盤,他薄唇緊抿,眼前無盡的高速路化為流光一般的回憶……
第一次看見她,是在一個商務晚宴上。
他不喜歡在公開場合參加這種雜亂的宴會,尤其是那些帶著無數目的巴結他的虛偽人士,他自己都數不清冷眼驅走第幾個對他點頭哈腰的人,在不耐煩下,他端著酒杯往露台走,就在他剛邁動腳步的那一刻,優美的鋼琴聲在身邊響起。
Kiss The Rain。
雨的印記……
這首曲子寧靜動人,但確確實實不適合這個充滿利益欲望的場合,即使彈琴者的造詣再高,也是曲高和寡。
他為這首音樂停留了一分鍾,一分鍾後,音樂聲戛然而止。
他知道,那位“清高”的演奏者一定是被主人趕下去了--冷冷的勾唇,他繼續挪動腳步,目標是安靜的露台。
也隻走了幾步,身後突然被用力推了一下,他一杯紅酒沒有意外的染上西裝。
“……”原本就心情煩躁的他被徹底激怒,他握著空杯子,冷漠轉身,然後就在那一瞬間,他看見了她。
美麗,這是他對她的第一感覺,她是和剛剛那首鋼琴曲一樣美麗寧靜的女人。
她很慌亂,因為看見他胸口上被紅酒染色的衣料,惴惴不安的眼神幾乎要哭出來,她的聲音如同她的容貌,纖美絕倫,卻在顫抖,“先生,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沒有說話,雖然她很美,但他不會因為她的美貌而改變自己的初衷,毫無感情的紫眸依舊淡淡看著她,看得她水眸含淚,泫然欲落。
“先生,我,我給您洗,請您不要生氣……或者,我買一件賠您……先生,我……”
她語無倫次,顯然是被嚇到了,他看著她那身很舊的白色演出服,以及腳下磨皮的高跟鞋,不覺得她可以賠得起他這身法國私人手工出產的西裝。
在他漠然冰冷的目光中,她終於咬著紅唇落淚,“對不起……對不起……”
很好,她成了複讀機,大概,這女人也知道賠不起這件衣服了。
就在她低垂著頭哭泣,他冷冷注視的時候,宴會主人笑嗬嗬的從大廳走過來,虛假涎笑,“蘭總裁,大駕光臨,我這裏蓬蓽生輝啊,招待不周的地方蘭總裁可千萬要擔--蘭總裁,你的衣服……”
目光落在蘭傾夜上身的銀藍色西裝,大塊的酒漬暈染開,顯然是被毀了。
他挑挑眉,薄唇勾著冷淡的弧度,紫眸依舊落在麵前這個垂著頭的女人身上。
宴會主人順著蘭傾夜的視線也看見了她,不算笨的腦袋立刻明白了,當下倒豎著眉頭,惡狠狠吼道:“剛剛不是讓你滾了嗎,你還在站這兒幹什麽!”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得全身一抖,斷斷續續的顫語讓人心生不忍,“對,對不起……”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叫你彈個琴,你看看你彈的是什麽東西,我這是宴會,不是殯儀館!叫你滾,你還不滾,把蘭總裁的衣服弄成這樣,你賠得起嗎?!”
狠戾的話再次砸上她纖弱的嬌軀,她抬起頭,淚痕沿著那張令人神魂顛倒的美顏流下,“我……我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