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奇葩的家庭

  薄唇裏吐出的三個字正好打算溫莎嬉鬧的話,也讓溫莎一張偽裝起來的溫柔臉孔開始龜裂。


  任何一個女人都不能忍受別人說自己老,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兒子!

  “兒子,你在頂撞媽咪嗎?”


  “不,我在陳述事實。”


  “媽咪可是放下許多事專程來看你,你就這種態度?”


  “如果有可能,請你馬上在我麵前消失。”


  “不孝順的混小子!也不想想是誰拚了老命把你生出來的!沒有我,哪裏有你啊!”


  “所以我才很感謝爸,也很同情他,三十年來和你在一起是需要一定勇氣的。”


  “你這個不孝子——”


  “好了,不要吵了!”楚妃舞被他們一冷一熱,一鬧一靜吵得一頭黑線。


  這兩個人,兒子不像兒子,母親不像母親,真佩服他們居然也能吵得起來--反觀她這個沒爹沒娘的孤兒還在一旁承受口水仗,真心遭罪!

  “小妹妹,你看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整天和我做對不說,居然還讓我滾……可憐我這個做媽咪的,含辛茹苦教育他,反過來他居然這麽對我!我……我……”說著說著,溫莎泫然欲泣,拿出手絹開始按眼角,偏偏沒有半滴眼淚。


  楚妃舞抽著唇角,她又不是白癡,蘭傾夜和溫莎哪個是“好人”她還是可以分得很清楚的。


  隻不過因為溫莎畢竟是蘭傾夜的媽咪,無論出於什麽立場,她都不可能坐視不管。


  楚妃舞拉扯著蘭傾夜的領帶,小眼神瞟向猛按眼角假哭泣的溫莎,挑挑眉,再回過頭來看著蘭傾夜,暗示他快點道歉,哄哄“老人家”。


  接收到楚妃舞的明示,蘭傾夜卻在勾唇,手指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徐徐說道:“爸現在人在哪裏?”


  一說起蘭煦,溫莎也顧不得假哭,把手絹隨意一丟,挑了挑眉心,“你爸被我扔在瑞士滑雪呢。”


  “滑雪?”蘭傾夜邪魅的挑笑,“天寒地凍,不知道爸會不會找個美人抱著取暖呢?”


  “他敢!”溫莎輕蔑的掀起唇角。


  “說不準,畢竟家裏養了隻母老虎,是個男人都頭大。趁你回香港,爸才能逍遙快活。”


  所以你就快點回瑞士折磨爸,不要留在香港做惹人嫌的電燈泡!


  溫莎正要發火時突然想到蘭傾夜激怒自己的用意,斂了斂笑,她塗了丹蔻的長指優雅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你想趕我走不需要花這麽大力氣,隻要我看見一樣東西,不用你說,我一刻也不想留在香港。”


  “什麽東西?”隻要不是天上的月亮,他一定全力以赴,隻求這個整天算計人折磨人的母親快點滾蛋。


  纖細的手指指啊指的,突然指向楚妃舞的小腹,“孫子!”


  楚妃舞和蘭傾夜的臉同時黑線--

  盯著自己無辜的小腹,楚妃舞有種悲涼悲哀的無力感。


  這到底是什麽樣奇怪的家庭啊,兒子就冷漠優雅,母親就出言雷人,居然還能彼此忍受三十年……


  蘭傾夜蹙了蹙眉,把最後一塊點心喂進楚妃舞的小嘴裏,看著她細嚼慢咽後,再不多做停留。


  抱起楚妃舞,怎麽進來的,怎麽出去,絲毫不分給溫莎一點目光。


  倒是溫莎笑的很柔美,對蘭傾夜離去的背影笑道:“晚上我在家裏開宴會,把我小妹妹打扮漂亮點,我要和所有人說她是你阿姨!”


  蘭傾夜腳下一頓,俊顏已經黑到不能再黑了,加快速度把楚妃舞抱出別墅,塞進跑車裏。


  楚妃舞茫然看著蘭傾夜關上門,眨眨眼睛,“我們要去哪?”


  看著那張單純無邪的俏臉,蘭傾夜紫眸一暗,吻了上去。


  昨天這個時候他們分道揚鑣,他心如死灰,她淋雨生病……還好,他找回她,才能再這麽以陽光大好的早晨再次看見她的笑容。


  楚妃舞掙紮了幾下,還沒弄清楚他怎麽突然發瘋地吻過來。


  楚妃舞看著近在咫尺的紫眸,心裏有一陣恍惚--不知道怎麽了,蘭傾夜對她的態度好像有一絲改變。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同,從醫院開始就已經發覺蘭傾夜似乎比以前更加寵溺她,更加疼愛她。


  如果是以前他是把她當作寵物養著,現在……應該是把她當成了一個女人……


  無論蘭傾夜心裏在想什麽,她最不解,為什麽當他吻著她時,在內心最深處,她竟感受一絲安心。


  那是她固執要脫離羅網的原因,她不想再過擔驚受怕的生活,她要做普通人,每天安心的呼吸著空氣。


  她奢求的安心,這一刻,竟然出現在蘭傾夜的身上……他可以讓她很安全,很放心。


  “舞兒,我要記住,今晚的宴會你是主角。”蘭傾夜緊緊地抱著她。


  “主角?”楚妃舞還沒有從激情中回過神來,喃喃問著。


  “我媽要在家裏開宴會是有原因的,你不用怕,有我在。”蘭傾夜帶著笑搖搖頭,慢慢鬆開對她的鉗製。


  寵溺得撫著她的頭發,直到跑車停在一個華麗建築前。


  楚妃舞被蘭傾夜牽在手中。


  “蘭傾夜,來這做什麽?”這棟建築是意大利某個私人旗艦店,專門和頂級富豪合作,她這種看起來未成年的小女孩明顯不屬於他們的客人。


  “晚上上宴會會來很多人,你身為主人,總要花點心思吧。”


  楚妃舞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香港最奢侈的旗艦店……從透明的玻璃窗看進去,懸掛在展示櫃裏麵的裙子設計出眾,布料閃爍著柔和的光暈。


  這裏的衣服沒有品牌,因為每一件都是由意大利的老牌手工設計師親自操刀,他們以私人名義每年隻出一到兩件作品,絕不是世界上那些一線品牌可以相比。


  門裏長相甜美的小姐看見蘭傾夜,連忙把兩扇玻璃門打開,恭敬微笑,“歡迎光臨,蘭先生。”


  “溫梓楦呢?”蘭傾夜目不斜視,直接點名要找自己想找的人。


  “總監在正在休息,蘭先生請坐。”漂亮的迎賓小姐把蘭傾夜引到沙發坐好。


  蘭傾夜是這裏的常客,同時也是總監溫梓楦的好朋友。


  他俊美多金,是所有女人的夢中女人,而且他低調神秘,如果不是因為他與總監熟識,恐怕任何人也猜不到,這麽邪美優雅的男人就是名動亞洲的帝國總裁。


  “我去請總監出來,請稍等。”恭敬地說完,順便好奇地看了一眼他懷裏的楚妃舞。


  一時弄不懂,這個女孩兒和蘭傾夜是什麽關係,竟然可以讓堂堂帝國財閥總裁珍寶一般緊緊摟在懷中。


  楚妃舞一身柔和的藍色小洋裝,背後還是她貼身不離的兔寶寶背包,又長又黑的緞發垂落而下,大眼睛盼顧生輝,菱唇又小又俏,巴掌大的小臉粉嫩圓潤。


  無論怎麽看,她都和要去上學的中學生沒什麽分別。


  好奇歸好奇,訓練有素的服務小姐們還是不敢大肆的表達出自己情緒,隻是用眼角餘光不斷瞟著蘭傾夜懷中的小女人。


  “蘭傾夜,我好像被鄙視了。”


  楚妃舞沒有錯過迎賓小姐們眼中“唰唰--”的目光,她悶悶拉扯著背包上的長耳朵。


  兔寶寶長長的絨耳朵被她來回拉扯,再加上她嘟起的粉唇,大眼睛的無辜,都讓人有一種拿冰淇淋哄她的衝動。


  蘭傾夜寵溺的點點她的鼻尖,紫眸含笑,“誰敢鄙視你,你可是我的小女人。”


  不大不小的音量足以讓整個店麵的人聽見,天哪,原來堂堂帝國財閥總裁有“戀童癖!”


  居然對這種未成年少女下手,看他的樣子,似乎很寵這個女孩,難怪這麽多年都沒有人抓到蘭傾夜的絲毫緋聞呢。


  “就因為是你的女人才被人鄙視的好吧。”楚妃舞翻了翻白眼,很不給他麵子,用白嫩嫩的指頭戳著他的胸口。


  “鄙視你就是鄙視我。”轉頭,溫笑的眸子瞬然銳利起來,冷冷掃過在場所有人。


  沒有溫度的眼神讓整個店鋪的溫度都下降了,無論是迎賓小姐還是導購專員都後背一緊,驚駭又愕然。


  就在這種低溫冷淡的環境下,楚妃舞唇角動了動,想說要不講個笑話活躍一下氣氛……


  蘭傾夜看著她轉動不停的大眼睛,幹脆拉她起來,往掛滿禮服的架子旁走去。


  楚妃舞有些局促看著那些華麗的禮服:“蘭傾夜,你要我穿這麽長的裙子,我肯定會踩住下擺然後摔得很難看。”


  “放心,大不了我一直抱著你,保證你摔不倒。”蘭傾夜心情大好,一雙紫眸盯著成排的禮服,手指一件一件撥過,“我媽每次回來都會在家裏舉辦宴會,邀請香港上流社會的精英齊聚一堂,從十年開始到現在,沒有一次停辦過。”


  那是你們有錢人吃飽了沒事幹,撐的!

  楚妃舞心中糾結了一下,小心翼翼問道:“我,可以不參加嗎?”


  “當然不可以。”


  蘭傾夜拉出一件橙色的衣服,在楚妃舞身上比了比:“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你不參加,難道要我在宴會上被別的女人糾纏?”


  “糾纏?”說的好像他總是被女人纏一樣。


  總裁大人又拉出一件藍色長擺禮服,在楚妃舞身上比劃著:“自從我成年以後,每次宴會雖然是以我母親的名義辦,但實際上她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幫我物色足以匹配蘭家的富豪千金。”


  放回藍色禮服,蘭傾夜手指繼續穿梭在禮服中,“集團之間為了利益聯姻的案例不勝枚舉,我母親同樣也是以這個為出發點。”


  “咦?”記憶中,溫莎似乎並不是一個看中家室的人……而且她記得資料上說,溫莎嫁給蘭傾夜的父親蘭煦,就是背叛了家族意誌,從而放棄繼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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