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給媽生個孫子玩吧
為什麽,現在那令她神魂顛倒的紫眸突然變得格外冷漠。
他為什麽要突然間這樣對她!
瞬間,她胸口泛疼,悵然若失的感覺,像是浪潮般淹沒她。
“楚妃舞,你如果後悔了,就立刻滾回去,我蘭傾夜再缺女人也不會強迫一個為了目的接近我的小偷!”蘭傾夜冷聲說完,鬆開對她的鉗製,退了一步,漠然看著楚妃舞失神的小臉。
楚妃舞耳裏聽著他疏離的稱呼,眼裏看著他冷淡的紫眸,心口的疼瞬間又爬升幾級,疼得她的雙眼竟濕潤起來,再也看不清那張俊臉上的表情……
該死,她是怎麽了?!
她想哭嗎?她在哭嗎?這怎麽可能?她從來沒有因為男人哭過,又怎麽可能因為他的冷淡而哭?
隻是,她的眼眶仍是濕潤,不知怎麽的,就是幹不了……蘭傾夜的眸中,有波光一閃而逝,卻旋即消失不見。
“蘭傾夜……蘭傾夜!你這個大混蛋!”楚妃舞咬緊下唇,用盡全力把眼淚逼回眼睛裏,發狠的推開他,頭也不回跑出了辦公室。
大雨下了整整-天。
楚妃舞在傾盆大雨中,搖搖晃晃的走在大街上。
癡癡呆呆的往前走,楚妃舞的意識深處一片空白,等到踏上街角公園的涼亭時,整個人早已淋得濕透,連指尖都被冷雨浸得冰涼。
她不知道,為什麽看見蘭傾夜冷淡的模樣,自個兒就會這麽難受。她從來沒有嚐過這種滋味,仿佛有人用手緊緊揪著她的心。
傻傻坐在涼亭的石凳上,楚妃舞直覺的自己的眼淚好像和雨水一起流下來,從發梢到衣角,處處都是雨的水,和她的淚。
“蘭傾夜,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我最討厭你!你混蛋!不是人!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我做錯什麽了你要對我這麽壞!”
楚妃舞對著公園裏的小湖泊大聲叫喊,把自己的不愉快統統喊出來。
雨,還在一直的下,蘭傾夜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消失在雨幕中的高樓大廈,紫眸冷冽而出神。
他們之間開始就是一個錯誤,以至於互相不信任,以至於今天的事情……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楚妃舞還是個孩子,無論是出於什麽理由和他在一起,事實上,都是他先占了便宜,才會威脅利誘,讓楚妃舞變成他的小女人。
楚妃舞,是不願意的……她隻是想要鑽石,而不是他蘭傾夜。
沉默轉過身,蘭傾夜緩緩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暗藍色的錦盒放在桌上。
紫眸盯著錦盒看了許久,薄唇抿成一線,他指尖挑開錦盒,一陣流光溢彩--絲絨的藍色緞布上,一枚鑽石靜靜躺在上麵。
這是他一早從耳際上摘下的,隻要他帶著這枚鑽石,楚妃舞的眼光就根本不會停留在他臉上,她永遠都是追隨著這顆石頭……
切工完美的白鑽安靜的展示著自己獨一無二的光輝,它是世界上最純淨的鑽石,同時,也是唯一能留住楚妃舞的東西。
“貓兒,這枚鑽石可以讓你出賣自己,也許,我應該讓你回到你自己的世界中去……”
蘭傾夜合上蓋子,邪魅優雅的眸子斂著決絕,他已經有所決定。
就在蘭傾夜握著盒子靜靜不語時,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幾下,“總裁,夫人到了。”
俊美的眉梢突然一蹙,蘭傾夜把盒子放回抽屜裏,平靜說道:“請她進來。”
辦公室的門開啟,一雙修長如玉的細腿邁著優雅的步調不緊不慢走過來,黑白相間的偌大辦公室,一股蘭麝香味伴隨著進來的貴婦人充斥彌漫開來。
一襲改良式的旗袍包裹著婦人玲瓏有致的嬌軀,長長的茶色卷發垂在肩上,皓腕極致,掛著一痕羊脂玉鐲,白皙動人的五官美麗絕倫,一雙紫眸閃動著清睿和狡黠。
蘭傾夜坐在皮椅上,低頭審閱文件,絲毫沒有分給進來的人一絲目光,視若無睹做著自己的工作。
銀白色的細跟緞帶涼鞋在黑檀木案幾前站定,纖細完美的五指緩緩點在辦公桌上。
白色的指骨,粉嫩的指尖,對照著渾厚的黑檀桌,柔麗出眾。
她是蘭傾夜的母親,同時,也是歐洲斯科華家族前任繼承人,歐洲上流社會出了名的女智者。
如果不是三十年前執意嫁給亞洲平民,自願放棄斯科華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身份,也許現在的她就是執掌歐洲經濟大權的女教皇。
這個女人,表麵看似端莊賢惠,甚至柔弱堪憐,其實手段高明狠戾,帝國財閥能有今天的地位,她功不可沒。
而蘭傾夜就是由她一手教養而出的繼承人。
蘭傾夜的狠戾冷酷,傾世容貌,全部都是傳承自這位美麗的母親,溫莎。
“夜兒,看見媽咪不開心嗎?”潤美的紫色眼眸柔光流轉,慈愛的語氣溫柔婉轉,任何人看了,這都是一個完美的慈母形象。
隻有蘭傾夜知道,這隻是假象而已。他媽咪的絕高演技他已經領教了不少。
“難道媽咪這麽讓夜兒討厭嗎?虧你還是我生的,竟然不如墨韻和我親。當初生你的時候還不如生隻貓,至少不會對我這麽不孝順!”
泫然欲哭的溫莎眨動著卷長濃密的羽睫,假模假樣邊歎氣,邊拿出手絹擦著根本存在的淚。
溫莎喜歡捉弄這唯一的兒子,因為這小子,實在太單調乏味了。
明明是她懷孕十個月生下來的,智商和相貌都沒有讓她失望,唯獨性格……實在和她南轅北轍相差甚遠。
蘭傾夜看著溫莎經常的演技,片刻後,不緊不慢的薄唇一啟:“母親,我想你和爸結合,是生不出貓來的。”
溫莎擦眼淚的動作微微一停,挑眉盯著開始反擊的兒子。
“而且……”
蘭傾夜脊背靠在皮椅上,紫眸一閃,“就算基因突變,我覺得,你生狐狸出來的幾率會更高一些。”
好小子!
幾個月不見,竟然開始伶牙俐齒了!
溫莎手指一彈,丟開精美的手絹,紅潤的雙唇勾起笑意,“兒子,是不是最近遇到什麽好事,怎麽腦袋突然開竅了呢?”
“你來就是為了問我的私生活?”蘭傾夜不閃不避,眸光冷冷看著溫莎。
果然,看著兒子眼睛裏的懊惱,溫莎溫莎掩唇一笑,很假很虛偽的眨眨眼睛,“媽咪是想問你幾時能讓我們抱上孫子。”
“……母親,看來你真是太清閑了,清閑到開始白日做夢,神誌不清。”有一對唯恐天下不亂的父母,蘭傾夜不知道是該歎息還是該憤怒。
“兒子,你也應該體諒一下你那‘年邁’的父母,我和你爹地養你到三十來歲,怎麽就不知道回饋我們呢?身為正常男人,生個孫子給我玩兒應該不難吧……還是說,你哪裏有問題,生不出孩子呢?”溫莎閑閑的坐在會客沙發上,美目一瞟,似笑非笑的對蘭傾夜施壓,“放心,媽咪認識很多國際知名的男性醫生,你如果不行,媽咪一定會好好治療你,直到你行,咳,為止。”
生不出孩子?
他不行?
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尊嚴被侮辱,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
蘭傾夜覺得火氣在無聲中竄了幾米,在沒有把親生母親趕出去的衝動前,他決定開門見山,速戰速決:“你到底想說什麽?”
雖然溫莎很想繼續挑釁兒子的底線,畢竟看著冷靜優雅的蘭傾夜被氣到炸毛真的是件可以讓身心都開懷的事情。
隻不過,她今天也是因為有正事才來的,所以……嗯哼,暫時先放過他好了。
手指將垂在唇角的發絲優雅撩在耳後,溫莎柔麗似水的紫眸直視蘭傾夜,菱唇一傾,似笑非笑:“很簡單,我要見那個和你形影不離的女孩兒。”
“她不在。”蘭傾夜的聲音漸冷。
“沒關係,我可以等她出現。”笑意吟吟的溫莎交疊著雙腿,優雅淺笑。
“我說了她不在!”深冷的聲音中藏著一股不耐煩,蘭傾夜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提起楚妃舞。
從楚妃舞住進蘭家別墅起他就知道,總有妖孽母親找上門來的一天。
可惜,她來的不是時候,楚妃舞既然走了,很有可能,就不會再回來。畢竟羅網已經給了她新的機會,放棄這次任務對她來說並不吃虧。
清睿的眸光從蘭傾夜冷冽的臉上一掃而過,紅唇傾笑,紫眸深深,“那我就等她在好了。”
“該死的!我說她永遠不會回來!”突然,蘭傾夜摔下手裏的金筆,失控站起身,蹙眉低吼。
造價不菲的金筆在地毯上滾了幾圈,靜靜停在一處,辦公室裏悄無聲息。
蘭傾夜推開皮椅,雙臂環胸站在落地窗前,不讓身後的溫莎看見自己如今表情。
她不會回來了……
楚妃舞,有自己的驕傲。
身後,腳步聲輕輕響起。
遺落在地毯上的金筆被緩慢拾起,放在了桌子上,抬眸看著蘭傾夜倨傲的脊背,溫莎唇畔有一抹柔笑。
窗外雨絲密集,融進了蘭傾夜幽暗的紫眸中,耳畔,是溫莎的柔和聲音,“這麽多年你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女人,現在,終於又有一個女人可以進入蘭家,進入你的心中。夜兒,我知道你已經動心了……”
“隻要你給自己一個機會,把握這次機會,我相信,夜兒,你會得到真正幸福……”
溫莎臨走之前的最後一句話像是個魔障,幾次三番在耳邊旋轉著,蘭傾夜閉上眼,聲音猶在,睜開眼,居然能看見楚妃舞那張靈美無邪的小臉。
宛如是中了毒一樣,如影隨形,母親的話,楚妃舞的臉,或笑或哭,或喜或怒,總是可以在不經意間讓他失去冷靜,焦躁不安。
雨越下越大,蘭傾夜坐下又起來,擔憂楚妃舞現在人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