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終於有人敢罵少爺了
“乖,貓兒不哭。是我不好,我該讓承炎解決掉他們……”看她這可憐的模樣,蘭傾夜的心就忍不住又刺痛了一下,聲音溫柔動人。
他不哄還好,一開口,楚妃舞的眼淚掉的更厲害了,“你不要碰我……嗚嗚,你,你個混蛋……欺負我……還逼我答應你那些坑爹條件……嗚嗚,現在我還為你受傷了……你混蛋,混蛋……我,我就不該怕那些殺手真的殺了你……嗚嗚,傻乎乎的挨了一槍……”
“貓兒,貓兒……”
他突然抱著她,把她整個臉都嵌在自己懷裏,心疼的低喃。
雲墨韻查過了殺手的位置和她中槍的位置,得出一個結論:如果不是她怕驚動別墅的人成為殺手目標的話,她原本可以不用受傷,全身而退,或者驚呼求助的。
但是她沒有,他不懂,為什麽她會冒著危險做這種事情,對於她來說,他也隻是她得到鑽石和錢的一個手段不是嗎?
他想要她的身體,而她想要鑽石,各取所需,這就是他們的關係。
現在,這層剛剛建立好的關係,似乎要被什麽東西打破了……
楚妃舞本來還覺得有些不值得……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被蘭傾夜這樣溫柔又小心地擁著,居然把她心裏的那一丁點的“不值”給消磨得一幹二淨?!
抬起頭,她看見蘭傾夜幽紫的瞳眸中是一抹心疼,不加掩飾,就算是她這樣的遲鈍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因為這抹心疼,一瞬間,楚妃舞居然覺得自己的傷還有有價值的。
搖搖頭,她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再看蘭傾夜的俊顏時,她越發覺得自己被他的表象給迷惑了。
蘭傾夜啊蘭傾夜,真是一隻蠱惑人心的妖孽!
並不知道楚妃舞在想些什麽,蘭傾夜隻是覺得讓楚妃舞這麽一個活潑青春的女孩為自己受傷,為自己流血,無論她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都已經成功讓他動容了。
“貓兒,以後,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傷。”低沉的話語帶著一絲輕歎,蘭傾夜閉上眼,隱去了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寵溺。
於是,第一次被蘭傾夜如此溫柔對待的楚妃舞當晚不幸地失眠了,原因是一閉上眼睛蘭傾夜的臉就來打擾她……
知道淩晨,才迷迷糊糊睡去。
“咚咚咚……”
唔……吵死了……
楚妃舞把羽被蓋在自己頭上,閉上眼繼續剛剛沒有做完的美夢。
“咚咚咚……”
聽不見聽不見……小臉埋進被子裏,楚妃舞把自己團成蝦子狀,死活不肯起來。
“咚咚咚——”敲門的人顯然要比楚妃舞更有耐心。
“該死……”起床氣十足的楚妃舞掀開被子,一雙泛著紅血絲的眼睛“唰——”的射向門口。
死定了!
不管敲門的人是誰,他都死定了!
楚妃舞光著腳丫,全身好像籠罩烏雲一樣,重重走過去,晃蕩一聲開了門。
門外,滿頭銀發,拄著拐杖的嚴肅老人,以及一個年輕的女仆。
女仆顯然是感受到楚妃舞的“眼神絕殺”,僵硬扯了扯唇角,“小,小姐,來喝碗紅參烏雞湯補補身子吧。”
“……”沒有清醒的楚妃舞目光呆滯看著那晚湯,還在和周公拉拉扯扯。
“小……小姐?”女仆小心翼翼的叫著楚妃舞。
“……”神情恍惚中。
“咳咳……”女仆再次幹咳,伸手在楚妃舞眼前晃了晃。
“……”充耳不聞,眼神茫然。
楚妃舞這種完全沒睡醒的狀態讓女仆徹底沒轍了,隻好轉頭看看老管家蘭諾。
蘭諾拄著拐杖,身子筆直站好,滿臉的嚴肅認真。
“蘭傾夜。”他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了這三個字,然後就是一副看戲樣。
果然,不出他所料。
“藍混蛋你個渣!”好像被什麽東西刺激到一樣,楚妃舞人還沒有完全清醒,已經反射性的開罵。
罵完了,她也醒了。
“小姐……”女仆抽了抽唇角,手裏的湯碗也在顫抖。
“……你是?”楚妃舞看著蘭諾,又看了看旁邊製服打扮的年輕女孩。
她住到這棟別墅這麽久,怎麽從來沒有見過這兩個人……尤其是這個老頭,滿臉的嚴肅認真,看起來十足的頑固不化。
“楚小姐好,我是蘭家的總管,我叫蘭諾。她是在蘭家負責飲食的章未柳。”蘭諾一絲不苟的介紹著。
“嗬嗬……你好……你好……”
“楚小姐,這是少爺吩咐,為楚小姐準備的補血藥膳,請楚小姐趁熱喝了吧。”
“就為了這碗湯,你們大清早砸我的門?!”楚妃舞毫無食欲地看著那碗湯,再次有了撓牆衝動。
“現在是北京時間上午十一點二十分,嚴格說來,已經是中午了。”蘭諾拿出上衣口袋裏的懷表,生怕她不知道,在她麵前晃了晃。
深深呼吸三次,楚妃舞終於壓下想揍人的衝動,抓起那晚溫熱的湯,看也不看,張嘴就喝。
“咕咚咕咚”幾口喝光湯,她豪氣幹雲往推盤上一放。
“除非蘭混蛋被車撞、被狗咬、被爆菊!否則,誰也不許再打擾我睡覺!”伴隨她無力的怒吼,是晃蕩一聲關門。
“……”章未柳的唇角抽得更厲害了,看著那緊緊關閉的門,她實在很佩服楚妃舞的勇氣:在蘭家,敢這麽明目張膽詛咒少爺的,這麽多年,也就一個楚妃舞。
倒是蘭諾,嚴肅的臉上,以及那雙比臉還嚴肅的眼睛裏閃動的不是憤怒錯愕,而是幸災樂禍——太好了!終於有個人敢罵少爺了啦!看來,他們家少爺就是需要你這樣的女人才能製的住!
躺回床上的楚妃舞拉過被子蓋在臉上,原本濃重的睡意在這番折騰下也所剩不多,翻身再翻身,從床的這邊滾到那邊,糾結半天後,她終於認命地坐起身。
“蘭傾夜你這個死人……因為你,我睡都睡不著!”
還有,因為他,她受傷流血,之前糊裏糊塗就算了,現在她清醒過來了,那麽這筆帳還是要好好算算清楚的。
打定注意,她迅速穿衣服洗漱,打開門,直闖蘭傾夜的書房。
蘭傾夜的書房並不在這間別墅裏,而是設在別墅外的溫室花房。
珍貴蘭花是蘭傾夜多年收藏,偌大的書房設施完善,不大不小的石塊砌成小池,池塘上又架著木橋榻米。
此刻,蘭傾夜與雲墨韻就坐在榻米上,優哉遊哉下著圍棋。
黑白旗子縱橫交錯,廝殺角逐,雲墨韻一臉的雲淡風輕,蘭傾夜卻有些眉梢緊鎖。
“夜,那隻小貓的生命力比你想象得要強上許多,不需要這麽一步不離的照顧吧?”
略加嘲諷的語氣下,雲墨韻落子無悔,占下上角的一大片優勢。
蘭傾夜一心二用,並不在乎輸贏,隻是聽了雲墨韻的話後,微微挑眉,“我表現的有那麽明顯嗎?”
“你錯了,這不是明顯……”意味深長的勾起唇角,雲墨韻似笑非笑:“而是非常非常明顯,除了瞎子,否則,任何人都能看出來,你太過緊張楚妃舞了。”
“這麽說,你是覺得我不該這麽做?”
“也不是,自從雪莉走後,你身邊很少有女人出現。我還曾經一度擔心那件事會讓你從此改變性取向,變成一個GAY呢。”雲墨韻笑眯眯的調笑蘭傾夜。
蘭傾夜紫眸一掃,冷哼:“真是多謝你們的關心了。”
“啊,哪裏哪裏。你沒有變成GAY是有些可惜,但更重要的是,我沒有想到,你會在這麽多年後選擇一個與雪莉天差地別的女孩……夜,你的口味還是一如既往的重。”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過份的話,雲墨韻一雙溫潤優雅的眼眸帶著狡黠。
“這次她因為我而受傷,我覺得有些虧欠她。”微微垂下長睫,蘭傾夜看著眼前黑白棋子。
在蘭傾夜的心裏,愛情這個詞也許早已經不存在。
他把對楚妃舞莫名的好感歸納為‘新鮮’。
把對楚妃舞的心疼定義為‘虧欠’。
是該說聰明反被聰明誤,還是該說蘭傾夜徹頭徹尾就是個感情白癡呢……雲墨韻看著他沉思的樣子,在心裏開始小聲誹謗。
不過,如果蘭傾夜不是這樣子的性格,那遊戲,也就不好玩了……清雅的黑瞳有一抹玩味閃過。
“既然虧欠,就好好補償,夜,給自己一個機會,可能看見奇跡。反之,則是一無所有。”
“說的好像你很懂女人心一樣,韻,我無法想象等你遇到一個像貓兒一樣的女人時,會是什麽樣子。”蘭傾夜抬頭,不懷好意看著雲墨韻斯文優雅的臉。
認識這個損友許多年,太清楚他惡劣的性格。
誠如大家知道的,雲墨韻把奸詐狠戾都隱藏在那張溫潤的俊顏之下,談笑淺然間算計敵人,眼波流動時心機深沉間心思暗轉。
如果這樣的雲墨韻會愛上什麽女人,那這個女人……還真的很不幸啊……
“在那之前,你還是先解決這隻要命的貓兒吧……”輕輕笑著,雲墨韻轉頭,看著書房玻璃門外,有一‘團’小人兒急匆匆奔來。
蘭傾夜順著雲墨韻的眼神看去,“貓兒?”
推開大門,楚妃舞風風火火跑上橋,不需要別人招呼,就坐在旁邊墊子上,抓起茶壺倒了一大杯,喝了一杯又一杯。
把幾萬一兩的茶葉當白開水喝,不知道這‘白開水’是不是會在她肚子裏默默哭泣——雲墨韻看著楚妃舞的肚子,默然輕歎。
“不在房裏休息,跑出來做什麽?”蘭傾夜不讚同的把楚妃舞攔腰抱在自己身邊,看著她無袖上衣露出的纖細手臂,以及手臂上包紮的繃帶。
楚妃舞不領情的習慣性鄙視蘭傾夜,“當然是和你談條件來的,呐,我昨晚救了你,你是不是應該表達一下你的感激之情?”
“然後?”蘭傾夜薄唇勾出一抹邪魅的笑,等著看她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