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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三苗曲彩

  容琛偏頭去看。


  陸小棠看他微微一愣怔,便知道他注意到了。


  就在這兩枚變成一半的鳳凰令上,在斷裂的缺口那裏有一行小小的符文。


  那符文緊致而細小,若是不仔細看必然是看不出來的。


  容琛皺眉盯著那細小的符文:“這好像不是異域的符號。”


  陸小棠手指輕輕觸摸那鳳凰令的邊緣,細細的感受,皺眉遙感思索了許久,才啟唇:“這好像是南疆三苗的字。”


  三苗國位於南疆叢山之中,宛若仙林密境,常年被綠色藤蔓纏繞覆蓋。


  三苗人更是跟十四國大陸的中原人有著各種不同。


  南疆三苗人從小崇拜五仙,而這五仙卻是五種含有劇毒的毒蟲。


  這五種毒蟲讓她們在反複觀察之後製造出許多奇怪的咒術跟醫藥,跟鬼穀弟子比起來是有的一拚的。


  而且南疆三苗國的人出奇的團結,若是一人在外惹了麻煩,那麽她的親戚鄰居便都會聞訊趕去。


  在十四國大陸上,三苗一直都是中原人避而遠之不願意輕易招惹的。


  若是招惹了,那必定如同捅了馬蜂窩一樣不好收場。


  可是,既然鳳凰令上刻著苗疆的文字,那麽有可能這枚鳳凰令就是南疆三苗人的所有物。


  既然是南疆三苗人的所有物,永逸王跟永逸王後又是怎麽輕而易舉的得到的呢?


  若是從三苗人的手中取東西豈不是很困難,而且還是這枚鳳凰令。


  陸小棠開始覺得不解。


  她思索了一晚,將手邊的《未央手卷》都翻了一遍也沒能找出三苗擁有過鳳凰令的記載。


  她熬的兩隻眼睛都掛了重重的黑眼圈。


  而第二日早上,容琛卻在看了她的黑眼圈之後提議:“既然這麽糾結,不如找個三苗人問一問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三苗人?”


  陸小棠嘴角抽動了一下:“這裏可是永逸的臨江城,在永逸的臨江城怎麽可能找到南疆三苗國的人。”


  “你不上街找找怎麽知道找不到?”


  容琛循循善誘,然而陸小棠卻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南疆人的口風緊,這是整個大陸上的人都知道的,若是想要打聽個八卦,去打聽南疆人不如打聽北疆人來的實在。


  然而,這件事發生在南疆,北疆的人必然是不清楚的。


  她披了鬥篷跟著容琛在臨江城裏兜兜轉轉。


  偶然路過永逸王宮,果然看見在主城的布告欄那邊寫著新王何時登基。


  陸小棠歎口氣沒有說話。


  圍繞在布告欄邊上的百姓卻開始討論的熱火朝天起來--

  “新王是從旁支裏遴選出來的,好像是個膽小鬼。”


  “就是膽小鬼才好啊,容國女皇想要一個傀儡,若是這個傀儡不聽她的話,她必然要惱羞成怒將人給殺了。”


  “就像是殺雍已公子那樣,絲毫不費吹灰之力。”


  話題轉到雍已公子身上的時候就開始慢慢變得跑題。


  “你覺得雍已公子是那種心甘情願被人殺的人麽?”陸小棠轉頭問容琛。


  容琛側頭睨她一眼,淡淡答道:“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不應該死的那樣早。”陸小棠覺得可惜,歎了口氣。


  容琛卻回應她:“你不是說她兩種人格麽。”


  其實,雍已公子也確實是兩種人格。


  一種剛強冷傲,絕情狠毒。


  一種平和溫柔,內斂安靜。


  然而,要想坐穩永逸王的位置,必然是要第一重人格主導整個人生才行。


  可是,卻不巧,恰好是那個懦弱平和的人格讓他喪了命。


  容琛同她往前走,天上陰沉,仿佛是要下雨。


  陸小棠看見街邊有賣傘的,紅底白梨花,很是好看的紅傘。


  她便跑過去看:“買把傘吧,你看這傘是不是很好看?”


  容琛看她喜歡,也跟著上前去一起查看那傘。


  賣傘的姑娘是個漂亮的紫衣美人,隻不過高挑的身段裹著一身炫麗的紫衣,身上還戴著許多閃亮的銀首飾。


  陸小棠在那個姑娘出來的一瞬間,就覺得這姑娘絕對不是永逸人。


  果然,那姑娘一走出來,身上就飄出一陣奇異的香味。


  那種香味淺淺的,淡淡的,一點都不像是花香。


  她微微皺了皺眉。


  容琛察覺她的表情不對,體貼的問她:“怎麽了?”


  “這個姑娘好像不是永逸的人。”


  她說話的聲音不是很高,卻恰逢那個姑娘走過來,那姑娘似乎是聽見了她說話的聲音,微微抬眸,望著她淺淺勾起一個笑。


  那個笑豔麗的叫人收不回視線。


  陸小棠反應快,揪了容琛的袖子一下,立馬就要走:“阿琛,傘不要了,我們走。”


  那姑娘的穿著服飾都在永逸屬於異類,然而在她背對著那個姑娘走了六七步之後。


  那個姑娘卻將剛剛她看中的那把紅傘,撐開罩在了自己的頭頂上:“小姐何必急著走,這把傘的確是好傘。”


  她喜歡這把傘,自然覺得這是一把好傘。


  隻不過這個賣傘的姑娘實在是太妖媚了,她不放心,要趕緊拉著容琛離開。


  晚一步說不定就要出事了。


  那個姑娘卻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立刻叫住她:“姑娘身邊的那位公子是要找南疆人吧,我就是。”


  陸小棠:“……”


  一刻鍾之後,陸小棠被人家請到屋裏,看著房間裏那些奇奇怪怪的藥瓶,有點好奇,想要動又克製著自己不動。


  那姑娘鵝蛋臉,嫦娥眉,瓊鼻紅唇,黑發如墨。


  長長的頭發被盤起來,頭上戴著一頂銀冠。


  銀冠上麵有細小的銀色流蘇,看起來十分華麗,然而,也十分沉。


  因為這個姑娘在走路的時候習慣性的會摸摸自己的頸椎。


  陸小棠估計這個姑娘差不多就要得頸椎病了。


  然而她並不想要妙手仁心的救一救這個姑娘。


  姑娘待兩人坐下了,才端了西山雲霧茶過來。


  陸小棠用茶杯蓋子輕輕撥了撥茶葉,淡黃色的茶水清澈芬芳。


  “好茶。”她低歎。


  那姑娘笑了笑:“我三苗的烏雲澗的茶最好了,今日兩位來的正好,我剛收到新茶葉。”


  陸小棠抬眸,看見容琛的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心裏有點不舒服。


  那姑娘手指上帶著一枚紫色蝴蝶的戒指,纖纖細指拿起那杯茶,往容琛的跟前送。


  陸小棠當然不會允許自己麵前有女人勾引她的男人,在那姑娘將茶杯送過來的時候,腦瓜一轉,眉開眼笑的接了茶碗:“不知道姑娘芳名是什麽?”


  “我叫曲彩。”


  “曲彩,真是好名字。”


  她嘴上這樣說,其實對曲彩這個名字卻不是多麽的感冒。


  畢竟從現代社會穿過去的,什麽千奇百怪的名字沒有聽過,這個曲彩也不過是最大眾化的那個名字罷了。


  她臉上掛著笑意,心裏開始盤算這個姑娘接下來要說什麽。


  卻不巧,這個姑娘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陸小棠才剛開始盤算她是要說什麽,這邊曲彩就開口了。


  “我先前聽說,有人想要找我問些事情,是問我南疆秘事的。”


  陸小棠心想,既然是南疆的秘事,那個這個姑娘就不一定會老老實實的交代。


  而且,這可是打聽人家老家的事情,人家為什麽就一定要老實的說出來呢?

  但是,容琛一出手,陸小棠就明白了為什麽。


  手指修長如玉的容琛從袖中取出一遝銀票,目測那麽一遝銀票足夠麵前這個姑娘胡吃海喝的揮霍上一輩子了。


  姑娘果然是一個實際的人,看見容琛手指上拿著的東西,立馬眼睛一亮。


  陸小棠知道,有戲。


  不管是在那個年代,是在什麽地方,隻要有錢就能讓鬼推磨。


  甚至有的時候有錢都能讓磨推鬼。


  陸小棠眼睜睜的望著那個姑娘將銀票拿過去。


  唇瓣抿了抿,手指也不知不覺的就悄悄揪了揪容琛的衣袖,用眼神詢問他靠譜不靠譜。


  結果容琛點了點頭。


  那叫做曲彩的姑娘收了銀票,臉上笑容蕩漾的如同豔陽下紫荊花。


  陸小棠看她那樣的笑容,整個人都變得警惕了許多。


  許是那個姑娘察覺到了,啟唇安撫她:“小姐不必太過戒備,我既然是收了錢,自然會告訴兩位你們想要知道的事情,這可是我曲彩做生意最基本的誠意。”


  陸小棠點點頭,心裏卻明白這個姑娘開了一家傘鋪純粹就是掩蓋她靠爆料謀生的本職。


  姑娘爆料也很有講究,首先看了看外麵來往挑選花傘的顧客。


  然後聲音好聽的招呼店鋪裏麵的一個小姑娘:“阿奴,出去照顧生意。”


  那個叫做阿奴的姑娘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頭發上都是小辮子,帶著銀飾,一雙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


  若是以後長開了,定然是一個大大的美人。


  曲彩吩咐了阿奴,便往店鋪的裏麵走。


  店鋪看起來不大,有一條狹長的走廊。


  天氣陰沉沉的,陸小棠跟著曲彩往那狹長的走廊裏麵走,走了十幾步,約摸該到房間裏了,卻也沒有見到房間。


  反而是曲彩從旁邊的牆麵上取下來三把黑色的傘。然後遞給陸小棠跟容琛沒人一把。


  我們從後巷出去,這事兒是我南疆的秘事,不能隨便在店鋪裏說,我帶你找個對這事比我還清楚的人告訴你們。


  曲彩說完,便撐傘出去。


  陸小棠跟在後麵,見曲彩走了,便跟著曲彩。


  曲彩的步伐不快,然而去的那個地方卻叫人覺得古怪。


  容琛無意間往旁邊的街道上看了一眼,瞬間就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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