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懦弱的雍已
陸小棠的心裏有隱約不妙的感覺。
“被招去了容國?”
驚鴻點點頭,臉色嚴肅,眸中帶著幾分憂傷:“容國女皇已經招他三次,但是次次都被我找理由跟借口推脫了,想不到這一次,我昏睡的時候他竟然擅自做主去了容國。”
說著,手指上撚動的佛珠不知不覺的就攥緊了。
看她在燈下那隆起來的細眉,不難猜測,她很擔心。
陸小棠暗暗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開門見山:“王後,我並沒有從你夢中找到鳳凰令的下落。”
驚鴻抬眼看她,神情有略微的詫異:“沒有?”
“沒有。”她確定。
驚鴻轉頭想了想,眸中的神色積澱,手中佛珠轉動的快了幾分:“既然沒有,那我也不曉得是在哪兒了。”
陸小棠望著她。
驚鴻也坦誠,她轉過身來,向她解釋:“你也知道,我是被秘術師用過秘術的,就算是我自己親身經曆過的事情,也不是我想響起來就能輕易想起來的。”
陸小棠不能反駁,驚鴻說的沒錯。
一個秘術師的強大另一個同樣懂得秘術的人會最明白不過。
況且,看起來,那個秘術師還未必隻是學了南疆的巫醫秘術。
宗天下各大秘術,才造就了這樣一個高手。
她無話可說,佛堂之中隻有一片沉默。
她本是想要從驚鴻的口中再得知些什麽的,卻再下一句話啟唇之前,驚鴻已經坐在蒲團上開始繼續誦經敲木魚。
有侍女過來請她出門。
她雖然想要繼續留在這裏,奈何驚鴻並沒有要留下她繼續深談的意思,她也隻能先離開。
待回到房間裏,金石已經備下了好吃的菜肴點心。
她往桌子前麵一坐,就有容寧殷切細心的幫她倒上熱茶。
她古怪的看了容寧一眼,容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奇:“怎麽,我的臉上有什麽東西麽?”
“那倒是沒有。”她垂眼,將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口熱茶,忽然想起來,“翩若呢?”
“我哄她先睡下了。”
陸小棠點點頭。
容寧又追問:“翩若的娘親為什麽要趕她走?”
陸小棠手指捏著她細瓷茶杯,看容寧容琛都將視線停在她的身上,才動了動嘴角,開口:“那我我們一麵都沒有真正見過的雍已公子被容國女皇召去了容國,王後覺得不妙。”
“有什麽不妙的?”容寧拉了凳子坐在桌子邊,提起茶壺給陸小棠倒滿了茶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你們沒有見過雍已,我跟金石可是看過的,那種不正常的人,不可能會有危險。”
陸小棠側頭看容寧,不解:“不正常?”
容寧是覺得他哪裏不正常呢?
容寧聽她問,便確定的點點頭:“是啊,娘子你不知道,永逸王這個人有毛病,翻臉比翻書還快。”
陸小棠的眉峰一分分的皺緊。
翻臉比翻書還快?
難道說……
“他這個人就像是有兩種人格一樣,一會兒溫柔的不行,一會兒就變得暴虐絕情。”容寧說完,仿佛是害怕陸小棠不相信她,隨即轉身叫金石,“金石也見到,不信你可以問金石。”
金石臉色凝重認真,被容寧隨手拉過來作證,還正兒八經的點了點頭:“容寧公子說的沒有錯,永逸王的確是跟常人不太一樣。”
“不一樣?哪兒不一樣?”
陸小棠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容寧便娓娓道來,而事情卻比想象中簡單直白了許多--
在陸小棠跟容琛進入驚鴻夢境中的當天,她們所住的那個客店便被永逸王帶來的人包圍了。
驚鴻躺在床上醒不過來,永逸王穿了一身戎裝。
進門之後就將客店裏的人嚇得渾身篩糠,掌櫃的更是生怕這位爺一個不高興將自己的店給拆了。
客店掌櫃的,當然是想多了。
在找到夫人之前,永逸王根本連正眼也沒有給過這個掌櫃的一個。
掌櫃的被例行詢問是否住進王後畫像上一模一樣的女子。
掌櫃的在危急關頭,一下子就響起來店裏的確是有這麽一位主。
掌櫃的為了表示自己的配合,還親自帶路引領著永逸王前去驚鴻所在的房間。
那時候,說巧倒是也足夠巧。
翩若正在走廊上猶豫是不是敲響容寧的房門。
走廊上一陣煞氣的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她馬上就警覺的回頭去看。
在看見前麵那個人是穿著永逸甲胄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馬上溜掉,然後找個安全的地方一聲不響的躲起來。
她想的是不錯。
可惜雍已公子從小習武,對一點風吹草動也能敏銳的察覺到。
翩若一溜,他馬上就停下了腳步。
而在他身後兩個高手察覺主子的意思,立馬像是閃電一樣從主子的身後飛出來,然後將想要逃跑的翩若給抓了回來。
他一見翩若,就不覺得在意,說話的聲音也透著十足的冷漠:“原來是個小孩。”
“主子,怎麽處置?”
永逸工資淡淡掃了她一眼:“拉下去吧。”
抓聽起來是沒有什麽危險的,可是這話音一落,就有三尺開外的兩扇房門被啪的一下猛然拉開:“住手!”
她一聲低喝,引起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抓著翩若的侍衛也是錯愕一怔。
翩若在原州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住了這麽久,也學會了基本的應變。
在兩個侍衛都發怔的時候,她狠狠咬了那個抓著她衣領不放的侍衛一口。
咬完,她就衝著說話的女子那邊迅速跑了過去。
被咬的侍衛有些憤怒:“這個臭丫……”
“她不是臭丫頭,她是我的親生女兒。”
驚鴻的一句話馬上就讓那個侍衛一下閉上了嘴巴。
跟著永逸王的人更是用不可思言的眼神看著驚鴻。
驚鴻並不覺得慌張,她緩緩啟唇,想著雍已公子走過去:“這個丫頭就是我們失散的那個女兒,如今你看見她覺得高興嗎?”
雍已公子停了驚鴻的話,視線緩緩落在翩若的身上,翩若的年齡畢竟還小,被這樣有壓迫力的男人盯著,不禁畏怯的往母親的身後躲了躲。
驚鴻將她擋在身後:“你這樣看著她,她會被你嚇到。”
“我的女兒還會被我嚇到?”
驚鴻點點頭:“她們都不了解你,隻有我了解你,隻有我不怕你。”
驚鴻比起十幾歲的時候已經鎮定冷靜了許多。
雍已公子聽她這樣說,勾唇笑了笑:“那就跟我回去吧,畢竟你也走了那麽多年。”
驚鴻點頭,一手牽著女兒,就這樣簡單的跟著永逸王回到了永逸王宮。
這段丈夫將離別多年的妻子接回去的情景並沒有什麽不對勁。
容寧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才啟唇:“我給你說的這些你一定覺得很正常,但是不正常的是後麵,就在我們進了永逸王的皇宮之後,才發現這個永逸王是跟我們不一樣的。”
“怎麽說?”
陸小棠問他。
容寧好像是在阻止語言,但是書讀的少,組織語言組織了好一會兒,還是叫金石:“不如你給我娘子講一下當時的狀況好了。”
金石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才皺緊眉頭想了一下,打算將原汁原味的事情經過還原給陸小棠聽。
“事情是這樣的……”
金石說話稍微有點羅嗦,陸小棠就撿著比較有用處的核心聽了。
總體意思就是--
永逸王將自己的妻子從客店接回來之後,家中宴請了貴客,小酌了幾杯便離開了。
驚鴻服侍稍微有點醉的永逸王上榻休息,而容寧跟金石因為閑的沒有事情可幹,在去廚房投東西吃。
路上,兩人聽說王的寢宮就在這裏,便手賤的爬到人家的屋頂上,悄悄挪了一片瓦,兩人一動不動的看裏麵會發生什麽。
陸小棠可以想想他們兩個是希望看見什麽。
但是,裏麵看見的事情卻讓容寧跟金石都覺得有點不符合常理。
永逸王在醉酒後,輕輕扶著驚鴻的肩頭,溫柔的親吻她的臉頰跟耳朵。
床榻的帳子被銀鉤勾住,情到深處,連帳子也被拉了下來。
帳子裏麵本來就應該是一片春光旖旎。
然而,這樣想的人卻都大錯特錯。
寢宮內的宮女都被遣走,裏麵卻傳來男子緩緩抽出兵刃的聲音。
帳子裏有刀光閃現。
容寧跟金石的心都一下子提起來。
“該不會是要出人命吧?”
金石皺眉。
容寧將手按在佩劍上:“一個大男人殺女人算什麽本事。”
說完就要衝下去。
還是金石動作快,一把拉住容寧:“別去。”
容寧被拉住。
裏麵卻傳來一個男人軟弱的聲音:“如果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就殺了我吧。”
金石跟容寧都是一愣。
壓根就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情況。
而帳子裏的女人卻聲音溫柔:“我知道,你也不想做那些事情的。”
“永逸在不歸山偷偷養兵的事情已經被東池單於傳消息給容烈了,容烈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威脅到她。”
“她會殺了我們嗎?”
“她會踏平永逸。”
驚鴻溫聲問他:“那要怎麽辦呢?”
“既然已經這樣了,隻有兩條路可以走。”
“哪兩條路?”
“跟容國正麵交鋒,或者將不歸山兵營解散,我親自去容國給容烈解釋表示我並無反她的心。”
驚鴻似乎聽懂了裏麵的意思,點了點頭,才啟唇:“選第一種吧,你留在永逸,不要去容國,去了,會被容烈扣下的,那樣你就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