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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我不能跟你們走

  陸小棠百味雜陳的看了看那個純真的小姑娘。


  小姑娘很有主意,她已經確定容寧絕對沒法從洞裏爬出來了,所以小跑著去遠處的一堆破爛裏翻東西。


  陸小棠在她翻東西的這段時間裏,得以好好看看這是個什麽地方。


  說是家徒四壁好像有點過分,但是這地方與其說是叫做房子,倒不如說是臨時搭建的一個棚子。


  頭上的茅草已經去了大半,四周的磚牆也隻有不到一人高,周圍堆滿了柴火跟各種破爛。


  破爛的種類幾乎囊括了整個原州的所有常見物品。


  燭台,舊的繡花鞋,木凳,木棍,破爛瓦罐,還有小孩子玩的破的沒法拿的蹴鞠,還有許多的團扇跟手帕。


  原州這個地方女人多,消費的胭脂水粉就多。


  各種各樣的胭脂水粉盒子被堆在牆角,裏麵不乏有些紋樣精美的脂粉盒子。


  小姑娘去一堆破木材那裏扒拉了一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從裏麵扒拉出一把有好幾個缺口的破斧子。


  陸小棠看她拿著斧子過來,尷尬的開口:“其實他這種狀況,還不需要截肢吧?”


  小姑娘顯然不明白什麽叫做截肢,一臉茫然的麵對她。


  陸小棠看看卡在洞口的容寧:“你還是去找個錘子什麽的,這樣我們就能把牆鑿開,然後將他從裏麵拖出來了。”


  小姑娘為難的看看手裏的斧子:“可是,我就隻有這把斧子了。”


  陸小棠覺得容寧老是這麽在裏麵卡著也不合適,於是接過小姑娘手上的斧子,衝著容寧比劃了一下。


  容寧額頭上滿是冷汗:“娘子,你不是要砍我吧?”


  “我隻是比劃一下,想要將牆壁砍開而已。”


  容寧對她的技術很不信任,身體往裏縮了縮,幾乎想要重新縮回到洞口裏麵。


  那小姑娘卻在關鍵時候拉住容寧的一隻手開始往外拽:“少年,別害怕,忍忍就過去了。”


  容寧簡直崩潰,哭著要往回縮:“忍忍我就死了!”


  陸小棠也安慰他:“不會不會,我會看準了再砍的。”


  小姑娘大力揪著容寧。


  容寧拚命的想要往裏麵縮。


  陸小棠高高舉起斧頭。


  盡管這是一把缺了幾個口子的斧頭,但是被舉起來的時候還是在天光之下閃出了一道雪亮的光芒。


  就是這一道雪亮的光芒,嚇出了容寧的一身冷汗。


  小姑娘使勁將容寧往外一拖,陸小棠的斧頭往下一落。


  嘭的一聲,一陣土石飛揚。


  容寧往後滾了好幾個圈。


  小姑娘鬆手鬆的及時,眼睜睜的看著容寧為了防止斧子誤傷到他而就地滾了三圈後停在兩步開外。


  陸小棠手上的斧子在砍到牆壁之後,發出刺耳的撞擊聲。


  再收回來的時候,上麵的缺口居然又多了一個。


  小姑娘在旁邊站著。


  陸小棠看著斧子上那兩個缺口,搖搖頭,頗感無奈的將斧子放在小姑娘的手上:“這斧子真脆,又崩了個口兒。”


  小姑娘扯扯嘴角,仰起頭來:“你賠我。”


  容寧從地上坐起來,揉了揉鑽洞鑽的難受的肩膀跟腰,抬眼看著捧著斧頭的小姑娘:“就這破玩意兒你還好意思讓我們陪給你?”


  “之前那個還有那麽一點兒能用來砍柴火的,剛才你們把那一點兒也給崩掉了。”


  容寧轉眼看陸小棠。


  陸小棠抬手捂住額頭,歎了口氣,開始掏腰包。


  容寧:“……”


  陸小棠將手裏僅有的三兩銀子給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顯然不是一個貪財的人:“我收你一兩就夠了,剩下的二兩你拿回去吧。”


  陸小棠仔細看了這個小姑娘的麵容,覺得有點似曾相識的怪異感覺。


  她伸手指著她的眼睛:“我能看看你這隻眼睛嗎?”


  “哦。”小姑娘倒是沒有留下心裏陰影什麽的,陸小棠說看看她那隻眼睛,她立刻就抬手將遮擋眼睛的布巾撩開讓陸小棠看。


  小姑娘的眼睛閉著,一條疤痕從眼皮的上方劈下,如同一條刀傷劃過一樣,劃在整個眼睛上。


  陸小棠小心翼翼的伸手,輕輕撫摸小姑娘的眼睛:“疼嗎?”


  小姑娘思索了一下:“好像記得是疼過的。”


  這樣模棱兩可的模糊回應讓陸小棠微微一愣:“好像?”


  難道連疼痛的記憶也記得不夠清楚嗎?


  她有些奇怪。


  小姑娘卻在她輕輕撫摸了自己的眼睛之後,微微側身,將掩蓋住眼睛的布巾重新拉下去:“這條疤痕從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了,我聽人說,這條疤痕劃到眼睛上之後,我的眼睛就睜不開了。”


  陸小棠點點頭,有些同情:“因為眼睛受了傷,所以睜不開了。”


  小姑娘似乎已經認命,隻是有些難過:“不知道兩個眼睛一起睜開看這個原州是什麽樣子……”


  她轉頭去看破房子外麵那高高掛起的燈籠,燈籠上是黑墨所寫的花樓名字。


  迎秀坊。


  小姑娘看陸小棠順著她的視線遠望,回過頭來,又笑了笑,好像不怎麽在乎一樣:“其實不用兩隻眼睛一起看東西也無所謂,我能在原州活下來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陸小棠低頭看她:“你本來就應該活下來。”


  那小姑娘羞羞一笑,去那個洞口那裏挪東西,要把那個洞口再次堵上:“因為我母親是原州的花女,我本來是不應該被生下來的,能僥幸活下來就應該覺得感激了。”


  “那你母親……”


  小姑娘的手指微微一頓,似乎是想起了母親,努力而樂觀的笑了笑:“我母親以前在迎秀坊是最漂亮的女人呢。”


  “現在還在嗎?”


  如果還在的話,她就跟容寧一起去迎秀坊將這孩子的母親帶出來,然後送他們母女離開原州這個吃女人還不吐骨頭的地方。


  然而,小姑娘卻將頭垂的低低的,回答她:“已經死了。”


  容寧還在旁邊揉肩膀揉腰,聽見小姑娘的話,手上的動作停了停,接著才繼續揉肩膀。


  陸小棠走到小姑娘的身邊,彎腰問她:“那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翩若。”


  陸小棠沒有聽清楚:“再說一次可以嗎?”


  “翩若,”小姑娘似乎是怕她不理解這個名字的意思,很開心的微笑解釋,“就是翩若驚鴻的那個翩若,是很漂亮的名字,對不對?”


  陸小棠反應了一下,點點頭,讚同:“的確是很漂亮的名字,很好聽。”


  小姑娘從胸前的衣服裏扯出一塊白色玉佩,愛惜的摩挲著:“是我母親在生我之前就起好的名字,還把名字刻在了這塊玉佩上。”


  陸小棠低頭看她手上拿著的那塊玉佩,發現石塊上好的白溫玉。


  這種溫玉質地細膩柔潤,而且不會發涼,仿佛自身帶著溫熱一樣,將它戴在身上就會覺得暖暖的。


  陸小棠能一眼看出這是塊溫玉來也不容易,溫玉的模樣跟普通的羊脂玉比起來也沒有什麽區別,所以不容易分辨。


  隻有佩戴的人才能切身體會出溫玉與普通羊脂玉之間的細微差別。


  不過,她之所以能分辨出來,卻是因為在她的腦海裏,記得容琛書房裏有一本關於玉石的書。


  書上有寫這個溫玉,而且還有圖文並茂的解釋了這個溫玉的出產地,以及現在存在散落的地方。


  翩若身上帶的這塊溫玉被雕成祥雲如意狀,在如意的中心有早期刻下的長命百歲富貴無憂八個字樣。


  而在玉佩的略下方,卻明顯有跟那八個字不是同一時期刻上去的一個名字。


  翩若。


  這女孩子的名字叫做翩若。


  一個普通花女的孩子,怎麽會擁有這樣價值連城的溫玉古玉,而且還被將名字刻在了古玉上?

  她直覺覺得這個孩子的身世可能不是一個普通的花女私生女那樣簡單。


  她向著翩若伸出手,眼眸微笑的望著她:“翩若,想不想以後跟我們一起生活?”


  翩若看著她伸向自己的手,眉毛攏起來,顯然覺得奇怪。


  “翩若一個人在原州也是孤苦無依,不如你跟我走吧,我帶你離開原州。”


  原州這個地方是男人喜歡的地方,卻不是女人所喜歡的地方。


  在這個地方,少女的青春被無情的壓榨,待到青春被壓榨幹淨,色衰愛弛,就會變成沒有利用價值,又沒有親人跟家的犧牲品。


  這些漂亮的女子被原州毀掉了整個人生,卻無力去安度晚年。


  翩若生活在這種地方,又怎麽會有好日子可過呢?


  而且,她還這樣小。


  翩若似乎是不相信有人伸出手願意領著她離開這裏,看見陸小棠白皙的手指,愣了半天,才抬起頭,用大大的眼睛望著她:“你……是要帶我走嗎?”


  陸小棠微笑望她:“你願意嗎?”


  翩若的眼眶慢慢發紅,似乎是很想要點頭。


  可是,在陸小棠期待的眼神之下,這個小姑娘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拒絕:“我不能跟你走。”


  陸小棠不能理解:“為什麽呢?”


  明明就不是什麽好地方,為什麽想要繼續留在這裏呢?

  陸小棠難以理解,就連旁邊的容寧都皺起眉毛來。


  小姑娘往後退了兩步,大大的眼睛也落寞的垂下,長長的睫毛掩蓋住大大的眼珠,說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悲傷:“她們都說是離殤館的館主害死了我的母親,我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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