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郡主逃婚
容琛說不是找她的,她心裏有些陰暗,下意識的就想要撓他。
但是容琛卻對她了解的透徹,還沒等她伸出手來,容琛就已經將她的手腕攥住,然後牢牢抓住了她的手指:“好了,陪我一起進去看看那個新住進來的姑娘。”
聽他這話,陸小棠瞬時一愣:“你知道永瑢郡主?”
容琛眼中收斂了溫潤的笑意,轉而帶上一種認真的嚴謹:“果然是永瑢郡主。”
陸小棠覺得容琛是認識這個永瑢郡主的,不由有點天馬行空的猜測起來:“你跟永瑢郡主以前就認識?”
容琛看看她的眸子,立刻杜絕了她繼續發揮想象力然後勾勒出醋意來的一切可能。
“不認識。”
容琛說不認識,陸小棠當然就覺得沒話可說,隻好任他抓著自己的手,陪她給米杉兒敲門。
米杉兒聽見敲門聲,果然很快過來開門。
隻是看見容琛的時候露出幾分詫異,眼底還有幾分慌亂一閃即逝。
“陸小姐?”
陸小棠將手裏的藥方遞給米杉兒:“去藥房的路我不太熟悉,還是交給你去抓藥會比較好。”
既然容琛打算問床榻上昏睡的那個女子,米杉兒在的話就不太方便了,還是把米杉兒支走了比較好。
米杉兒有些懷疑,但是看容琛模樣冷淡,陸小棠又一手扶著肚子,便應了:“我馬上回來,陸小姐照顧好永瑢郡……不,永瑢小姐。”
她到了嘴邊的稱呼都硬生生的改了,顯然是暫時不想要讓容琛知道永瑢郡主的真實身份。
但是,既然作為妻子的陸小棠已經知道了,容琛知道不就是朝夕之間的事情了麽?
米杉兒也想讓躺在床榻上的女子早些醒過來,接過了藥方便匆匆下樓去抓藥。
奧托等人不在這個房間裏,陸小棠看米杉兒離開了,才抬腳邁進永瑢郡主的房間。
容琛跟著她一塊兒進去。
陸小棠坐在桌子邊倒茶:“容寧並沒有弄傷永瑢郡主,她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才對。”
容琛站在床榻稍遠的地方看床榻上的女子:“她,也許已經醒了。”
聞言,陸小棠倒茶的手指頓了頓。
待把茶碗裏的水倒好了,這才轉頭去看床榻。
果然,在床上躺著的那個女子睫毛輕微的顫動了一下,接著,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容琛跟陸小棠對視了一眼。
陸小棠歎口氣,坐在桌子邊喝茶:“永瑢郡主,你也是想要支開米杉兒嗎?”
永瑢郡主從床上坐起身,沒有半點受驚暈厥後虛弱不堪的模樣。
她手指凝白如雪,伸手將紗帳輕輕的撩開,側眼看向容琛。
容琛坐在桌子邊,手上拿了一杯陸小棠遞給她的龍井茶水,感覺到這位滄國郡主在看著他,淡然轉頭對上她的視線:“郡主,見我皇兄跟我都是一樣的,你有話,不妨直說。”
陸小棠覺得事情在接下來就會演變成國家大事。
而衛國的婦道人家是不能參政的,於是她打算回避一下,順便去看看容寧是不是換好了女裝已經出發去買桂花糖了。
可是剛要站起來,就被容琛抓住了手腕:“你還懷著身孕,別亂跑。”
“你倆要說的國家大事我也聽不懂,在這裏怪無聊的,不如我出去走走,我也不亂跑的。”
容琛眉心皺起:“容寧已經離開客店了,你一個人別亂走,就在這裏,哪都不許去。”
陸小棠覺得被人給禁錮住了,不是非常開心,那邊坐在床榻上的藍衣姑娘確實微微抿了抿唇,輕輕道:“琛王爺,你對王妃真是一片情深呢。”
容琛不發一言,將陸小棠往外走的心思給按下了,這才淡淡出聲:“螺城裏的滄國士兵比我衛國士兵都更猖狂,我當然不放心我的王妃獨自一人外出。”
永瑢郡主輕笑了一下,眼角風華瀲灩:“衛國的王爺殿下,你現下已經到了螺城,早就不能自己做主了。”
她這話裏的意思讓人覺得十分詭異。
陸小棠轉頭看向容琛,想要看看他臉上有什麽奇怪的表情。
結果也沒有看見容琛的臉上有什麽奇怪表情,隻是覺得容琛淡笑的模樣雖然是病弱了一些,但是有時候還真是涼氣四溢,肅殺的緊。
“郡主,我跟皇兄一早就聽聞郡主是許給了儲君重策的人,為何現在大婚在即,你不在滄國的皇宮裏好好待著,卻要在著邊界的雜亂小城裏遊蕩。”
永瑢郡主細長的眉梢跋扈的微微揚起,倨傲的神色仿佛刻進了骨子裏。
她長得十分漂亮,而且是那種嫵媚濃豔的漂亮,豔麗的如同百花叢中最顯眼妖嬈的牡丹花。
她這樣的女人,一旦略施粉黛,就會比的後宮三千麗人都顏色全無。
陸小棠坐在容琛的旁邊,一言不發的打量這個永瑢郡主神色之間的點滴變化。
她卻唇角微微揚起,望著容琛,開口:“既然王爺知道我跟儲君大婚在即,多少也能猜得到我現在出現在這裏,是逃婚了吧?”
“外人都說你是私奔了。”
“這樣說也沒有關係。”永瑢郡主一點都不在意。
容琛卻接著開口:“但是跟你私奔的那個男人被亂箭射死了,死狀淒慘。”
容琛這句話說得漫不經心,陸小棠也聽得漫不經心,卻偏偏就是這樣一句話,硬是讓笑著的永瑢郡主豁然之間僵住了臉上的所有表情。
接著,陸小棠清楚的看見這位姿色濃豔的郡主眼底浮凸出震驚到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想,那個被亂箭射死了的男人一定對這個郡主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或許,的確是這個郡主深愛著的人。
容琛沒有去管她露出何種表情,繼續說:“他在臨死之前一直在拚命的向著你離開的相反方向跑,你知道他是什麽意思吧?”
永瑢郡主的手指牢牢攥住手下的被子,布料都被她攥的變形:“他……”
“屍體我已經讓人處理了,至於埋在了哪裏,你還是不要知道了比較好,有人正守株待兔的等著你去哭墳呢。”
永瑢郡主那張濃豔的臉緩緩平靜下來,眼中的神色也慢慢變化。
陸小棠看著她將濃密的如同小扇子一般的羽睫垂下,懷疑的看向容琛,用口型告訴他:“你完全可以隱瞞這個消息。”
容琛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永瑢郡主,螺城是衛國境內的小城,你若還是滄國的郡主,最好還是回去滄國比較好。”
“不,我不回去!”
永瑢郡主一下激動起來,雙手狠狠抓住被子,狀若瘋狂的忽然抬起眼皮,狠狠望著容琛:“我要殺了重策!我要殺了他!”
她眼裏的仇恨仿佛烈焰一樣翻江倒海洶湧異常。
陸小棠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這個姑娘是個很有故事的人,而且還是一個跟重策很有故事的人。
她閉口不言,容琛手指抓著茶杯,聽見她這樣的話,淡淡抬眼:“郡主,你要報仇,跟衛國沒有關係,你應該回到滄國。”
永瑢沉默了一瞬,接著咬牙開口:“你們衛國人倒是真會講條件,我答應你,如果你們幫我殺了重策,我就代表滄國向你們稱臣。”
陸小棠嘴角一勾--收了滄國的事情比想象中容易的多了。
“永瑢郡主,你不覺得這樣的決定太過草率了嗎?”
的確是草率,重策雖然是滄國以前的儲君,現在的帝君,但是好歹隻是一個人而已,衛國要殺他,也許不會太難。
可是衛國要是攻打滄國,那就會很難。
然而,永瑢郡主卻為了殺一個人,將一個國家的社稷尊嚴所丟棄,心甘情願的去做一個不戰先降的臣國。
永瑢郡主冷笑了一下,雙眸望著容琛:“你把重策想的太簡單了。”
容琛打算要趟這一趟渾水,而且是代表整個衛國來趟這一趟渾水。
他做了決定,跟永瑢郡主商量妥當,而且立了血書,這才拿著血書走出永瑢郡主的房間。
陸小棠還在捉摸永瑢郡主身上到底有多少亂麻一樣的線索,那邊容琛卻蹙眉叫她:“愛妃,永瑢郡主要休息了,你出來吧。”
陸小棠被這一聲愛妃叫的心底一動,果然站起身來乖乖的關門跟著容琛回房。
走到半路上的時候,她視線落在容琛手上的卷軸上:“王爺,永瑢郡主不過是一個滄國郡主而已,就算是你幫她殺了重策,她也沒有代表整個滄國的能力,你為什麽要答應她呢?”
容琛莞爾:“你不是有入夢的本事麽?”
陸小棠點點頭:“自然。”
“宮廷中的事情向來複雜,有些故事是外人想不到的,你應該入她的夢,好好看看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
陸小棠沒有應聲,卻想起之前進入永瑢公主夢中的時候,看見她女扮男裝的模樣。
難道說--永瑢郡主是滄國上一個皇帝的唯一子息?
因為女子不具有繼承皇位的能力,而上一任皇帝又不願意輕易交出皇權,所以讓自己的女兒假扮男子,成為了儲君皇太子?
可是,既然是這樣,永瑢郡主又為什麽會變成郡主?
永瑢郡主的身上還有很多謎團未能解開,容琛看她想的入神,無奈的搖搖頭,扶著她往前走:“衛國女子不參政,你要是想的頭疼,就不要想了。”
“不不不,這件事情我必須理清楚。”
窺探別人秘密的好奇心像是一頭小鹿一樣,很不安分的砰砰在陸小棠的心上撞來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