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居然敢綁我娘子!
她低頭看了看,才發現插在自己麵前的地上的是一枚令牌,正是她包袱裏那枚容琛留下的令牌。
“你的包袱。”
伴著女子潑辣直爽的嗓音,身後被扔過來一個包袱。
因為裏麵裝著的都是金銀財寶這種重量級金屬,陸小棠趕緊回身一把接住。
之後抬頭,就看見一身紅衣的措韃部族女郎翻身下馬,她的胳膊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此刻被她用撕破的衣袖緊緊裹住傷口。
陸小棠心裏的確很驚詫——真想不到,米杉兒居然活著從重策的劍下回來了。
不可思議。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出於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的本性,陸小棠也深深的明白米杉兒回來她就絕對跑不了了,於是迅速收好令牌,將包袱綁在背上,向米杉兒走過去。
米杉兒坐在石頭上要處理傷口,陸小棠幾步走過去,躲過她手裏的布料:“你的傷口太深,最好是去醫館包紮一下,我可以暫時幫你止血。”
她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將裏麵的白色金瘡藥藥粉倒在米杉兒的傷口上,之後扯了自己的衣袖布料給她包紮。
等到傷口處理完,米杉兒的眉頭已經緩緩皺起來,眼睛望著她,好像在思考什麽。
陸小棠得以仔細看了米杉兒的容貌,發現這個女子長相還是很不錯的,隻不過小麥色的皮膚沒有衛國女人那樣白皙而溫柔而已。
不過,這樣的女子倒是透著一種火辣辣的異域風情,也是難得一見的大美女。
陸小棠跟米杉兒互相盯著看了許久。
陸小棠覺得沉默的差不多了,才小聲探詢的問:“重策,被你殺了?”
女子臉色一冷,惱恨的扭頭,低咒:“這個混蛋早晚會遭報應的!”
既然是早晚要遭報應,那就充分的說明,人家重策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米杉兒果然是沒能打死重策。
陸小棠看她扭頭恨恨咬牙的模樣,又問他:“你將他重傷了。”
米杉兒眉頭皺緊,站起身來:“重策暫時被八仙陣困住了,一旦出來就會馬上來找我們,我們必須快點走。”
“可是……”
陸小棠還想說點什麽。
結果還什麽話都沒有說完,就被米杉兒用一塊紅頭紗蒙住臉:“你跟我們走,不要被人認出來。”
陸小棠撇嘴,很不想走:“我不會騎馬。”
奧托自告奮勇:“那讓聖女跟我騎一匹馬吧。”
米杉兒剛要點頭,陸小棠就湊過去:“我是有夫之婦。”
米杉兒的臉綠了一下,之後一把將她托到了自己的馬背上:“你們中原人就是毛病多。”
中原人自然沒有大漠上的女兒家那麽爽朗跟不拘小節。
不過,跟著米杉兒總比跟著奧托要強多了。
一行人往前走,陸小棠一路上都在想如何從米杉兒的身邊離開。
米杉兒似乎能料想到她想要做什麽,在到達衛國邊境的時候,陰測測的開口:“聖女,邊境混亂,拐賣婦女兒童的賊人隨處可見,聖女可要跟緊了。”
“……”明擺著的恐嚇加威脅。
陸小棠唇角抿直,跟著米杉兒在衛國跟滄國的邊境小城螺城裏走。
螺城因為位於滄國跟衛國的打界之處,有很多互利通商的馬隊歇腳。
而歇腳的人有各種民族地域的,就算是出現北疆人也不稀奇,因為北疆正是位於衛國的正北方,地域遼闊,沙漠麵積極大,就是北疆隔開了衛國與容國。
所以,陸小棠才建議要開戰就先打旁邊的滄國,而不是沙漠隔開的容國。
滄國西鄰衛國,西北處於北疆接壤,螺城是一個中心轉道點,即可以直接去滄國,也是轉道北疆的必經之處。
陸小棠一直跟在米杉兒的身後,頭上披著北疆人習慣披著的紅色頭紗。
米杉兒嫌她的容貌特征太明顯,讓她將臉遮的嚴實一點,結果就變成了隻有兩個眼睛露在外麵。
陸小棠在客棧歇腳的時候特意望了一眼二樓的窗口出,一般有點身份的人都喜歡臨窗而坐。
她瞅了一眼,覺得也許能瞅到剛好經過這裏的容琛等人,可惜,看過去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發現。
隻是坐在最不引人注意的那個位置上的時候,店鋪裏的小二哥硬是哭喪著臉在勸架:“這位小姐……”
“你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跋扈的聲音隔空傳來。
陸小棠眉毛抽搐了一下,緩緩的扭頭,接著就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正在一隻手舉起店鋪裏的胖掌櫃,然後惡狠狠的逼問:“說!有沒有看見我娘子?”
小二哥都快被嚇死了,看著自己家的掌櫃被捏的口吐白沫,兩眼泛白,在幾經勸阻無效之後,大義凜然的起身威脅:“這位小公子,你再不放我們掌櫃,我可就要報官了。”
話音才落,就聽見嘭的一聲。
剛才聲稱要報官的小二哥被一腳踢出去,直直踹到陸小棠坐的這一桌。
陸小棠一驚,趕忙站起來。
米杉兒手疾眼快已經將她護到了身後。
那邊捏著人家掌櫃的小公子漫不經心的掃過來一眼,之後一愣,接著啪嚓一聲就把掌櫃給鬆開扔到了地上。
腳尖輕盈的點地一躍,一襲白衣如若驚鴻白鶴一般驀地躍過來。
米杉兒一看不好,刷得一下抽出劍,迎著對方的劍鞘就衝了過去。
陸小棠還想要叫上一嗓子,好讓容寧知道的確是沒有認錯人,結果後麵那個奧托真是腹黑到死,看見她要說話,一把就把她的嘴捂住給拖開了。
王八蛋!
我跟你沒完!
陸小棠嗚嗚怪叫掙紮著被奧托給拖下樓。
那邊容寧挽劍的姿勢幾乎晃得米杉兒眼睛都要花了,米杉兒在大漠的門派地下練過幾年,雖然對重策的時候根本接不了十招,可是單挑容寧好像還能撐上幾分鍾。
陸小棠沒能看完容寧跟米杉兒單挑的全程,但是奧托把她拖下去的時候為了能爭取時間,她還是一把抱住了客店的柱子。
奧托苦口婆心的勸:“聖女您鬆手!快點鬆手!不然那個妖孽就殺來了!”
伴著奧托出口的最後一個字,二樓窗戶轟然破開,先是一個背部朝下落下來的紅衣女子,之後就是一個瀟灑跳下的白衣少年。
奧托一看米杉兒落了下風,拔劍就要迎上去。
刷得一聲,一隻純銀步搖猛地就釘到了奧托喉嚨邊的牆壁上。
奧托的瞠大眼睛,僵住半晌都不敢動。
那邊容寧卻很不高興的撇頭看向一側。
那個人潮如水的街道上,一個穿著雪狐裘的青年男子抬手輕咳了一聲,眼神淡淡掃過眾人,直直落在陸小棠的身上,不悅的責問:“怎麽打扮成這副模樣?”
陸小棠都快當場哭出來了,將身邊攔著自己的幾個措韃部族人一推,衝著青年男子就跑過去:“你再不來我都要掛了!”
容寧不滿的撇撇嘴,抱劍站直了身子,冷嗤:“切,這家夥總是搶我風頭!”
容寧感覺很不公平,容琛卻是抬手拍拍陸小棠的背:“行了,你偷跑出來的帳我就不跟你算了,現在別哭了。”
陸小棠聽他這麽說,才將剛才要激動的流出來的幾滴淚給蹭了一下,全數蹭在容琛的衣服上。
容寧眼神惡狠狠的盯到被他打了胸膛一掌的米杉兒身上,米杉兒神色極差,看見容琛的模樣,又對照了一下容寧的模樣,發現這兩個人極有可能是一夥的,便被退到了奧托的身邊。
容寧看陸小棠已經跑到容琛那邊,隻好對著米杉兒撒氣,長劍刷得一下抽出來,直直指著米杉兒的鼻子:“你個小沙蠻子,居然敢綁我娘子,吃了熊心是不是?”
米杉兒當然不是吃了熊心,而且還是有苦衷的。
被人這樣用劍指著鼻子,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屈膝跪在了地上,對著陸小棠遠遠開口:“聖女,我是北疆大漠上措韃部族人的族長,隻有這件事是我必須要求您去做的,因為必須要做到,所以才無論如何都要帶您去大漠上,甚至不惜綁走你,可是,我們真的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陸小棠一隻手抓住容琛胸前的衣裳,轉頭看米杉兒,發現米杉兒俏麗的眼睛裏,居然蒙上一層水霧,看樣子就要哭出來了。
“她們要你做什麽?”容琛輕輕問。
陸小棠想了一下,開口:“叫我去救她們的女仙。”
容寧不以為然:“你們的女仙是誰?”
米杉兒咬了咬唇,深深的叩了個頭:“我師父,是滄國白族皇室的遺族白鸞公主,她是白族的最後一個公主。”
陸小棠一怔--這可不就是重策記憶裏那個醜師父麽?
陸小棠來不及把重策的事情說給容琛聽,看見米杉兒叩頭之後,還是遲疑了一下,開口:“米杉兒,你起來再說吧。”
米杉兒卻帶著哭腔跪在地上,將頭重重磕在地麵上:“聖女您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
這一招也算是威脅,陸小棠嘴角抽搐了一下。
容寧在那邊陰陽怪氣:“這種北疆的蠻族就知道威脅人,娘子不要理她,我們去吃缽缽雞,廖記在螺城也有分店,而且買一送一。”
容寧提起缽缽雞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走過來拉著陸小棠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