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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嗜血紅衣男

  陸小棠聽她這樣說,才開口警告:“以後若是說起來,別說我沒有給過你機會。”


  連珠猛點頭:“王妃放心,我能在王府裏替您應對幾天的。”


  陸小棠伸出三根手指:“你隻要幫我拖三天,我就能追上王爺了,到時候王府的侍衛追到我,也拿我沒辦法。”


  連珠臨危受命,答應幫陸小棠拖三天。


  陸小棠跟著柳十一出府,路上那些侍衛看見了令牌,又看見是柳十一親自帶出去抓藥的,都不敢多加懷疑的就放行了。


  陸小棠出去的很順利,隻是容寧在翻牆的時候被侍衛給發現了。


  容琛在走之前留下不少精兵侍衛,發現容寧囂張的跳牆,立刻就一呼百應的讓人去招呼容寧。


  陸小棠指定的匯合路線是一個等腰三角形,大概在垂直平分線的終點就能相遇了。


  但是偏偏容寧這個人逃跑的時候被發現了,簡直是走哪都有人追。


  陸小棠思慮之後覺得容寧到哪哪倒黴,於是便臨時改變計劃,用身上帶著的包袱銀票,去驛站花了點小錢買了匹--小驢。


  嗯,沒錯,是小驢。


  她騎著驢走的時候,驛站裏不少人都像是看西洋景一樣惋惜的歎氣——

  “你說好好一個姑娘,身段那麽好,為啥戴著個紗帽?”


  “戴紗帽這事兒就不說了,為什麽她騎著的是一頭毛驢?”


  後麵有個涼涼的聲音諷刺:“這還用說嗎?她肯定不會騎馬,隻會騎驢啊。”


  這一聲諷刺,讓驛站裏的人都大笑起來。


  待她走的遠了一下,才有闖江湖的酒客歎息:“這騎驢的女人真不走運,走的可是翠竹山那一帶。”


  在場的人都是一陣寒顫。


  眾所周知,出京都之後,往西三百裏,有一座翠竹山,山上竹林茂密,裏麵有奇蛇毒蟲,偶爾還會出現強盜之類的低級犯罪分子。


  陸小棠往西走,在半路上的時候想要等容寧追上來,但是等了幾個時辰都沒有等到容寧過來。


  到了天快黑了的時候,她隻能先往前走。


  萬萬沒有想到,還沒到翠竹山的茂密竹林,就看見一個踩著竹子從自己麵前飛過去的紅衣男子。


  陸小棠一愣,懷疑自己遇上高人了,果然,這個懷疑才冒出心頭就得到了證實。


  後麵一個穿著黑衣的男人以同樣踏竹而過的瀟灑身姿飛過去,邊飛還邊叫:“逆賊,有種給我停下!”


  陸小棠讓小毛驢停了一下,遠目觀望那兩個打成一團的劍客。


  心想,這古代人就是實在,人家叫你停下,果然前麵那個就身形一頓,停下了,接著還轉身就飛了過去。


  那邊刀光劍影,陸小棠圍觀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恍然想起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八字真言,趕忙想要驅趕毛驢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才走了不過五十步,前麵刷的刀光一閃,三個彪形大漢就跳出來擋住了前麵的路。


  陸小棠在紗帽掩蓋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接下來這三個人的台詞就是--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錢!”


  陸小棠抱緊了手裏的包袱,覺得這三個打劫的一點新意都沒有,從毛驢的背上往後縮了縮。


  身邊剛好一隻大手抓住她的包袱,猛地一把就將她從毛驢的背上給拉了下來。


  毛驢怪叫一聲。


  陸小棠摔在地上,想要爬起來,頭上帶著的紗帽卻被一把給摘了下來。


  借著昏暗的暮色,幾個打劫的強盜齊齊倒抽一口冷氣。


  接著往後退了一步。


  有個絡腮胡子的壯漢凶橫的一把將她手中的包袱要給奪過去。


  陸小棠這個人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手指不太舍得將包袱往懷裏拽了一把。


  然後,那個絡腮胡子的壯漢就被惹火了:“好一個不識好歹的賤婦,長得醜還不要命!”


  陸小棠抱著包袱往後退兩步:“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那四個大漢好像被唬了一下,其中一個想要開口問她是誰。


  卻被另一個被一巴掌打在腦袋上:“我麽管她是誰,隻要她有錢就行。”


  說完,四個漢子就邁著沉重而貪婪的步伐向著陸小棠一步步逼近過來。


  陸小棠眼神警惕,望著他們人手一把的明亮大刀,開始迅速的思考,放棄包袱後不被殺了滅口的幾率有多大。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一陣刀劍交擊的聲音。


  陸小棠跟那四個大漢齊齊一怔,還沒反應過來,陸小棠麵前突然就啪的一下摔下來一個人。


  那人倒在地上,穿了一身黑色長袍,嘴角有蜿蜒而下的血跡,好似被人狠狠拍了一掌,傷的似乎很重,落地之後連坐起來都及其困難。


  就在這個時候--

  嗤--

  一聲輕響,在場的幾個人骨頭發麻的看著一個紅衣男子跪在男人的胸口,一劍插在他的心髒上。


  血,猛地就從那個男人的嘴裏噴了出來。


  搞得紅衣男被噴了一臉的血,豔紅的就像是一個嗜血的魔鬼。


  在場的陸小棠一愣,要後退。


  那四個觀看了全程直播的強盜也忍不住一個哆嗦,立刻就要把陸小棠給擄了就走。


  陸小棠仿佛明白了那些強盜的心思,眼皮一跳,不顧生命危險的抱著包袱就躲到了那個暫時沉浸在殺人快感裏不能自拔的紅衣男身後三步遠處:“這這這,這是我大哥!”


  那四個強盜一愣,並不相信。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紅衣男子卻緩緩抬眼,冰冷似刀的眸光緩緩射到在場的四個強盜身上。


  就像是冬天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然後等待屠宰一般,四個強盜紛紛一哆嗦,連滾帶爬的就衝著竹林的深處哭叫著跑去。


  陸小棠望著那四個強盜被嚇得屁滾尿流的離開,謹慎而小心的後退一步,又後退一步。


  然後……


  “我救了你的命,連聲謝謝也不會說麽?醜女。”


  陸小棠渾身一哆嗦,腿都快軟了。


  雖然見過殺人的,但是從沒有見過殺人這麽血腥的啊。


  想到血腥這兩個字,又望著那男人緩緩起身,滿臉是血的走到了自己身前。


  她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陸小棠覺得自己要是不吐說不定還是有機會能活的,但是這時候卻吐了……


  必死無疑的感覺。


  被人一劍卡住脖子,手裏的包袱啪的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男人黑白分明的厲眸殺氣沉沉的盯著她,劍刃一抬,她就被挑起下巴。


  地上的包袱裏掉出了什麽東西她不知道,隻是看見男人冰冷的掃了地麵上的東西一眼,唇角勾起一個玩味而肅殺的笑意來。


  陸小棠心頭猛地跳了一下,覺得既然人家笑了,說不定事情有商量,慌忙開口解釋:“我不是因為看見你的臉才吐得,我我我我孕吐!”


  “孕吐?”那紅衣男人皺眉重複了這兩個字。


  陸小棠望著他的視線,確定的點了點頭:“我我……我身懷六甲,一屍兩命。”


  那男人的劍沒動,隻是雙眼肅殺冰冷的看著她:“侍衛的還是管家的?”


  “不不不,是王爺的。”


  咻--

  長劍入鞘。


  男人從腰間抽出一條帕子擦臉上的血跡:“我聽聞琛王府隻有一個女人懷了琛王的孩子,那個女人是陸家的嫡女,會巫醫之術,奇醜。”


  陸小棠嘴角抽搐一下,探頭,試著問他:“你,有病?”


  男人擦幹淨了臉上的血,露出一張冷漠俊逸的臉來,隻是眼神淡漠的像是死魚一樣:“你有藥?”


  陸小棠搖了搖頭:“不不不,行醫濟世必然要對症下藥,不知道壯士……”


  男人的視線極為肅殺冷厲的射過來。


  陸小棠嘴角抽搐一下,覺得自己的稱呼可能對方不太喜歡,於是改口:“不知道公子所患的是何病症?”


  男人眼神冷漠,眉宇之間氣質剛毅高貴,被這樣問及的時候,卻是從袖中掏出一個繡工精致的錦囊。


  他垂眸看了一眼,接著便煽動眼皮將錦囊給一下拋給了陸小棠。


  陸小棠伸手險險接過來,她有些奇怪的將這個白色錦囊端詳了一下,然後放在鼻子尖上嗅了嗅裏麵的味道。


  結果,嗅到了北疆大漠上牧民們的奶酒味兒。


  “嘔……”


  她想吐。


  那人卻視線銳利的盯住她:“敢吐試試看。”


  她一把捂住嘴:“不不不,不敢。”


  然後將錦囊打開,將裏麵的東西倒入手心。


  “紅豆?”呆滯了半晌,抬頭看向那位紅衣男子:“你患的相思病?”


  壯士斜她一眼,無聲而高傲的默認了。


  陸小棠覺得這種壯士能患相思病真是叫人覺得匪夷所思。


  這種匪夷所思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整個天都黑下來。


  陸小棠開始捉摸著這個地方的地理方位跟距離容琛走的那條路的距離,還在算計怎麽才能在報答了壯士的救命之恩後成功的逃脫這個魔頭。


  夜幕落下,紅衣男子帶她往翠竹山上走。


  陸小棠覺得孤男寡女的,伸手攏了攏自己的鬥篷,把自己裹得嚴實了一些:“那個,這位公子……”


  “重策。”他頭也不回在走在前麵,拋出一個名字。


  陸小棠點頭,立刻改口:“那個重公子,我們今晚不去住客店麽?”


  重策依舊頭也不回的順著山路往上走:“十日之內必須趕回滄國,我現在沒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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