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將離之毒
陸小棠簡直覺得自己被一記響雷劈的外焦裏嫩。
呆了一下,激動的一把抓住容琛的衣領:“喂,你有沒有搞錯,我可是才剛嫁來,我不能當寡婦啊!我還這麽年輕!”
容琛莞爾一笑:“那沒辦法,我已經中了將離之毒,搞不好今晚沒人救我們,我們就要死在這兒了。”
他說完,還徑自笑了一聲,很是自嘲。
陸小棠在他說過的所有話裏捕捉關鍵詞,終於如願以償的捕捉到了一個詞,那就是‘將離’。
“你中了將離?”
她簡直覺得難以置信。
容琛點頭:“的確如此。”
陸小棠嘴角抽動一下,伸手去摸索他的手腕:“把你手腕給我,我再幫你把把脈。”
容琛並不打算把手腕給她:“不用了,這毒沒有人能解。”
“我能我能,說不定我能呢!”
陸小棠急切的去抓他的手腕,抓到之後才嘀咕:“將離取意是將之離去,看來你是這個下毒人的眼中釘啊,這個毒下上之後食之無味,秋冬畏寒,還表現的跟肺癆患者一樣,能熬過十五年就是大限。
我記得我小的時候隻聽我娘說過一次,想不到這種奇毒竟然真的有,你現在是中毒的第幾年?”
“第十二年。”
陸小棠很想知道他到底得罪了誰:“這毒是誰給你下的。”
“你母親。”
“喔噗!”
陸小棠有種瞬間要放手的強烈感覺:“我娘跟你有何大仇啊?為什麽要下將離給你?”
“我不清楚,那時候我還不太懂事,不過我知道,她是受人指使的。”
算起來,這皇宮裏的是淵源大了去。
但她覺得自己必須得給容琛一個承諾,承諾自己能治得好他,讓他在這裏多活一段時間,不然,很難保證容琛不會在大限將至的時候,先把仇人的女兒弄死再去死。
容琛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低聲:“你不用擔心,你母親是被人逼迫才給我下毒的,我不會因為記恨你母親而殺你報仇。”
陸小棠甚是感動:“像你這麽明事理的已經不多見了,我覺得你現在體溫好低啊,我都找不到你的脈搏。”
的確是找不到他的脈搏,他的體溫開始冷的近乎於沒有溫度。
陸小棠給她切脈,切了一小會兒,就覺得不對頭,忙喊他:“王爺?王爺?”
容琛不說話,身子一點點無力的歪躺下去,被陸小棠抓著的那隻手也在一點點抽開。
陸小棠拉不住他,忙握住他的手爬過去,推他的身子:“喂,王爺,王爺你怎麽了?”
怎麽叫容琛,他也不應,隻是推他的時候觸及到他的臉,才覺得這人的臉跟寒玉一樣冷。
陸小棠覺得心裏一哆嗦,瞬間湧上心頭一個可怕的想法:“我說,你該不會是快被凍死了把?”
容琛不說話。
陸小棠眼睛看不見,忙伸手將蒙住眼睛的黑紗給解下來,眼前還是模模糊糊的一團,稍微看見一點亮光。
她撲過去抓,一下子就抓到了火折子上,手指被灼了一下,她阿的叫了一聲就丟掉。
回身在看模糊視線裏容琛躺著的那個地方,咬了咬牙,過去扶他:“王爺,咱們還有火折子,你要是冷的難受,我們把身上的衣服燒了用來取暖吧?”
容琛大概是別了她一眼。
她雖然沒有看見,卻感受到冰雪女王一樣的琛王爺,絕對不會同意自己被人家發現的時候是赤條條的。
陸小棠覺得事情很難辦,又不知道在這裏待著要等多久才會被救。
抬頭望了望這個空間,忽然問容琛:“王爺,我知道您不喜歡被人輕薄,但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容琛本來根本就不想說話,現在聽見陸小棠來了這麽一句,心有戚戚焉,忙問:“你想幹什麽?”
陸小棠覺得要是自己再多說幾句,說不定容琛會接著對他說——你別亂來啊,亂來我叫了啊!
但她還是循循善誘的繼續:“我給王爺講個故事吧。”
然後她也不管王爺是不是想要聽故事,就自己開講:“我之前看的動畫片上……”
“動畫片……”
“啊,對,別別打岔,以後有機會,咱們要是能活著回去,我會幫你們衛國發展動漫事業的,現在我給你說這個故事。”
容琛算是配合。
她道:“我看的動畫片裏,兩人一隊進行筆試,一個少女跟一個少年組成一隊,卻互看不順眼,各自單打獨鬥,所以一個斷了胳膊,一個斷了腳才打倒對方隊裏的一人,剩下的那一個十分強壯,你說他們要怎樣才能取得勝利?”
容琛是個天才,沉默了一下,清冷的聲音虛弱的作答:“斷了腿的那個騎在斷了胳膊的那個人肩膀上,這樣合作或許能贏。”
陸小棠點頭:“不愧是王爺,我們現在也隻能合作才能保命了。”
說完,便動手摸索著解自己的衣裳。
容琛在火折子忽明忽暗的光亮裏看見她的動作,一把抓住她的手指,虛弱道:“你幹什麽?”
“我最怕死人了,你要是死在這裏,我絕對會被你嚇死。”
“那你要幹什麽?”
“自救啊。”
說完,推開他的手,繼續解自己的衣裳:“你看,我們一個眼睛壞了,一個就快要凍死了,繼續下去隻能等死,不如我們像故事裏的人一樣合作謀生。”
“那你……”
“王爺放心,我是你的王妃,就算是跟你赤條條貼在一起取暖也無可厚非,我是你的王妃,你的女人。”
她動手去接容琛的衣服,待他衣袍敞開,露出胸膛,她抱住他的身體,身體在接觸到他身體的時候,害怕的輕輕顫抖,卻沒有後退。
“王爺,我娘親能為你種將離之毒,我就能為你解將離之毒。”
“所以呢?”
“所以就算今天你死在這裏也不能先殺我陪葬,能活著出去我自然能想法子救你。”
“……真是,巧舌如簧。”
容琛沒有想到自己這位醜妃竟然有如此口才,忍不住莞爾,淺淺笑了。
他生的好看,這樣淺淺笑起來也非常俊美,宛若天上仙人一般。
隻可惜,這時候的陸小棠隻管著哆嗦。
而且,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跟男人抱在一起,這赤條條的感覺,真是叫人不能安心享受啊。
她哆哆嗦嗦,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心情太激動化成了無以言表的肢體語言。
容琛倒是一派安然的閉目養神。
……
蓮花峰下,連珠凍得哆哆嗦嗦,嘴唇雖然凍得發青,可是絲毫沒有能阻止她的喋喋不休。
她手指正正當當的指著金石的鼻子,大鬧不止:“把我家小姐還給我!把我家王妃還給我!你不是帶著我家王妃的嗎?人哪?人到哪兒去了?”
金石被她指著鼻子大罵也依舊猶如一尊石雕一般冰冷無情。
反而是旁邊的侍衛們開始用手遮著嘴巴,交頭接耳嘀嘀咕咕——
“你說王妃身邊的這個丫頭也還真是潑辣啊,都已經跟著金石大人罵了一個上午了!”
“這也是有情可原的,畢竟她主子被我們金石大人給弄丟了嘛!”
“可是我們王爺也丟了啊!”
“……好像有點道理。”
士兵們都呈現出沉思的模樣。
金石耳力太好,聽見在連珠破口大罵的檔口還有人對他指指點點,不僅青筋一跳,轉頭就用殺人的嗓音衝著那些士兵怒斥:“還傻站著幹什麽?找不到王爺王妃,讓你們統統都陪葬!”
連珠本來還在罵,被金石這麽突然一吼,愣是給鎮住了,半天都沒有動彈。
等到金石瞪著眼走了,才忽然反應過來,一跺腳,掐著腰追上去,擺成茶壺狀繼續譴責把自己主子給弄丟了的金石侍衛。
金石簡直懶得理會她。可是連珠絮叨起來不容小覷,簡直就是魔音穿腦。
被連珠跟了整整一天之後,金石的精神已經受到了極大的重創,晚上借酒消愁。
連珠衝過來抓起酒壇子就往雪地上一扔,怒聲訓斥:“現在還沒找到主子,你居然喝酒?”
旁邊有好心的侍衛看不過去了,小聲勸道:“連珠姑娘,我們早飯,午飯,晚飯都被你鬧得沒敢吃,再不喝點酒暖暖身子,我們恐怕就活不到天亮了……”
連珠被這樣一說,忍不住蹲在地上,開始抹眼淚。
一邊抹眼淚,一遍嗚嗚的低聲哭:“小姐……我家的好小姐……你怎麽就這麽命苦啊……”
旁邊的人被她哭的渾身冷嗖嗖的。
金石被她一哭,還喝什麽酒,歇什麽歇,從雪窟窿裏站起來,冷冷吩咐身邊的士兵:“繼續找,搜山,找不到王爺跟王妃不許吃飯。”
連珠這才稍微放緩了哭聲,然後抬頭看金石。
金石看她哭的紅腫的眼睛,忍不住歎口氣,將隨時準備給王爺的帕子抽出來一條,遞給連珠:“擦擦吧。”
“不稀罕!”
連珠從鼻孔裏哼了一聲,將他的手打開,起身就往前麵的雪裏走。
金石被一把打開手,頓時石化。
從小到大第一次給女人遞帕子,居然被拒絕了……
金石默默石化。
從他身邊走過去的士兵看一眼金石,紛紛忍不住偷笑。
隻是金石還沒反應過來,前麵突然爆發出一身尖叫--
“啊!”
“是連珠!”金石猛地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