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恭請王妃

  金石長相刻板，一雙眼睛時刻都是低沉冷靜的模樣。


  看他佇立在房中，知曉她順利的度過了這個嚴酷的寒冬。


  於是衝她伸出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王妃，王爺有請。”


  陸小棠沒有動，穿著藕色暗花織錦小襖，側身看他：“我聽說王爺在入冬前就出府了，怎麽現在王爺一回來就請我？”


  連珠也知道琛王爺不喜歡自己的主子，忙跑到陸小棠的身邊去，小聲的跟陸小棠耳語：“大小姐，你說是不是王爺聽了什麽人的讒言，要徹底除掉咱們？”


  陸小棠眼神微變，覺得也不是沒有可能，便一步也不挪。


  金石看她不動，勉強敷衍一樣的拱了拱手，行禮：“王妃既然有所疑慮，那我隻好跟王妃如實稟報……”


  說罷，他抬眼看了看陸小棠，才道：“王爺中蠱了，請王妃前去醫治。”


  陸小棠皺眉--容琛中蠱了？

  連珠悄悄揪她的衣角，提醒她：“王妃，這可是您離開這裏的好機會，隻要能醫治好琛王爺，說不定王爺就能放了咱們。”


  “也好，我能要他一紙休書。”


  她說的話聲音已經足夠低，奈何金石受到嚴苛的訓練，耳力極好，聽到此言，稍微抬頭看她。


  某女卻不以為然：“勞煩帶路，我進來太久已經不記得出去的路了。”


  金石頜首，卻在在轉身的時候注意到清月坊牆邊一個青花釉瓶子歪了。


  ……


  陸小棠從入冬前的立秋進入清月坊到臘八出來，中間一共在清月坊待了小半年，再出來的時候甚至忘記了掩蓋自己那毀容的半邊臉的習慣，以至於一進容琛的寢宮，就嚇了侍奉琛王爺的侍女一跳。


  “金石！你是從哪裏找來這麽惡心的醜女人？”


  陸小棠的眼角跳動了一下。


  金石皺眉，語氣也沒有什麽責備：“執若，這位是清月坊的王妃。”


  那個叫執若的丫頭這才正眼看她，並不恭敬的行了禮，撇她好幾眼才退下去——明顯對她很是不屑厭惡。


  陸小棠的母親是京都有名的巫祝，這個京都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隻不過沒人認為她深居簡出的女兒能繼承母親的衣缽。


  如今容琛中蠱後昏迷不醒，群醫束手無策，在名醫柳十一的建議下，金石才去清月坊請來了這位巫祝後人。


  金石將大體情況跟陸小棠說了說：“王爺在入冬前奉皇命帶兵前去北疆邊境鎮壓暴民，途徑空寂大漠的時候中了此蠱，起初王爺還可以憑借內力壓製住，但是四十天後就昏迷不醒了。”


  陸小棠走過去。


  金石幫她把容琛榻上的淺藍色的帳子撩開。


  陸小棠一眼就看見容琛的臉，幾個月不見，他倒是並未消瘦病弱，跟原先一樣俊美。如今這樣昏迷，也不過像是睡著一樣，眉宇間的冷淡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搭上容琛的脈，又考慮到金石所說的北疆邊境空寂大漠，心裏隱隱有了結果。


  金石在旁邊問她：“王妃可知道王爺中了什麽蠱？”


  陸小棠轉頭，認真的看著他，一字一句：“往生蠱。”


  金石像是聽說過這種蠱，眉頭馬上皺的緊緊的：“那王爺他豈不是要到萬花穀才有的救？”


  往生蠱是北疆特有的一種蠱，而且隻有萬花穀才能暫時壓製蠱蟲發作，但說到底也無法引出蠱蟲。


  陸小棠收回手，站起身：“其實也未必，因為這蠱除了萬花穀的穀主，我也一樣能解，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金石問道。


  陸小棠直言：“待琛王爺醒過來，煩請他給我一張休書。”


  金石知道這事他根本做不了主，不過想想琛王爺對這位王妃著實不喜歡，想來給她一張休書也不打緊。


  便點頭：“王爺醒過來我轉告王爺，但是王爺若醒不過來，王妃您是要隨王爺一起下葬的。”


  “嗯？”她皺眉，沒想到病秧子還這麽毒。


  金石看了一眼陸小棠的反應，沒有理會，朝皇宮所在的方位抱拳：“這是皇上的旨意。”


  哦，原來不是病秧子的意思，是自己嫁到皇宮做了皇後的妹妹的意思。


  她思及此處，不禁搖頭：“都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嘛！”


  真是個不懂事的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