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身份依然沒改變
賭注是真心，如果輸了的話，兩顆真心都會盡數隕歿。
稷山微微蹙起了眉頭，他實在是不喜歡雷楚凡此刻的語氣和口吻，對於跟雷楚凡提起別的女人這種事情，稷山已經討厭到骨子裏了。
可是即便如此，他卻在雷楚凡開口的時候，沒有半點兒可以躲藏的地方。
“我不想說，我要睡覺，好困了。”稷山撇了撇嘴角，他以為自己已經將自己的態度表達的很明顯了，可是自小便跟自己一起長大的雷楚凡，在此刻卻盡失了跟自己的所有默契。
他看著自己，目光遊移，嘴角輕啟。
稷山還以為雷楚凡是要跟自己爆發了，可是下一秒，雷楚凡卻對露出了一抹曖昧不明的笑臉，“不要這麽小氣嘛，跟我說說又怎麽了？”
稷山不知道為何，在雷楚凡說出這番話之後，便失去了冷靜，他看著雷楚凡的眼神裏，有幾分嚇人的恐怖神色，他直直的盯著雷楚凡的雙眸，盯得雷楚凡麵色呆滯。
可是稷山卻依舊不過癮，他步步緊逼雷楚凡，直到自己的鼻尖貼到雷楚凡的鼻尖。
“你到底鬧夠了沒有？我說過，我很困了，想睡覺，你可以不可以不要在我麵前提起林姿妤？”
稷山的聲音不算大，可是語氣裏的凶狠，卻一覽無餘。
可是不知為何，雷楚凡在聽到這番話之後，不怒反喜，雷楚凡先是怔住了，然後緊接著，他對著稷山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然後下一秒，雷楚凡的鬢角便緊緊地貼著稷山的。
稷山沒骨氣的咽了一口口水，他跟雷楚凡之間從來就沒有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他會在此刻尷尬不安，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你叫她，妤妤，是嗎？”
稷山在聽到這簡單的七個字之後，身體卻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一般，怔怔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雷楚凡卻已經將自己的身子輕巧的往後退了一步。
正在雷楚凡準備離開的時候，稷山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雷楚凡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然後露出一抹邪魅笑容，不說話，就這麽直直的看著稷山，看得稷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你怎麽會知道的？你怎麽會知道這麽多的？”
稷山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雷楚凡，赴約的時候，他是孤身一人前往的，沒有任何人知道他跟林姿妤之間的種種談話，可是雷楚凡卻是怎麽知道的？
而在下一秒，稷山便像是想通了什麽一般，衝著雷楚凡冷笑了一聲。
沒錯，他終於知道，雷楚凡是為何知道這麽多事情的了。
在自己出門之前，雷楚凡專門幫助自己理了理領帶，那個時候，稷山心裏還有那麽一瞬間的小鹿亂撞，但是現在，那種感覺在雷楚凡開口的那一刹那，便已經消失殆盡了。
“你在我的身上裝了竊聽器，對嗎？”
稷山對著雷楚凡冷笑了一聲，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會在自己的身上安裝竊聽器。
他是在怕什麽呢？難道是怕現在的自己已經成為了整個威爾斯州商界眼中的一塊香餑餑，所以擔心自己會跟別人聯手，將雷家給出賣了嗎？
稷山不由得冷哼了一聲，他實在是想象不到，自己怎麽會喜歡這樣的人，而自己又怎麽會心甘情願的，為這樣的人做了這麽多事情。
雷楚凡的臉上有一絲慚愧的表情，隻是這表情，在一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看著稷山，雙眸凝視，嘴角微微抿起。
其實關於竊聽器，並不是雷楚凡在操縱，而是老太太。
老太太擔心稷山會跟別人沆瀣一氣，便在稷山襯衫的袖扣上裝了竊聽器，而雷楚凡是在跟老太太請安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竊聽器裏的內容，這才知道老太太在暗地裏還留了這麽一手，在得知消息之後的雷楚凡，十分生氣，要求老太太將竊聽器取下來。
老太太坳不過雷楚凡的執拗，便同意了，而雷楚凡這麽晚還在稷山的房間裏，就是想趁稷山不在意的時候，將那竊聽器取下來。
可是雷楚凡在跟稷山爭執的時候，一時氣急，沒有考慮那麽多，便將竊聽器裏的內容脫口而出，看著稷山逐漸變得慘白的雙頰，雷楚凡開始有些後悔，可是一貫養尊處優慣了的雷楚凡，又哪裏真的能說出來道歉的話語。
說白了，也就是心裏把腸子悔青，開口也不會向稷山說一句軟話。
“對，我就是不放心你，要是我不給你裝竊聽器的話，又怎麽會聽到這麽精彩的對話呢？畢竟，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開口就稱呼威爾斯州報刊界大佬的女兒為妤妤的，這種關係，非同一般呀。”
雷楚凡的嘴角微微向上挑起，這番話在雷楚凡說出口之後便後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說出這種話來，簡直後悔的想直接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稷山的眼圈兒不知何時變得紅紅的，他一言不發，他就這麽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著雷楚凡，看得雷楚凡心裏一陣後悔，他突然很想向前走幾步，不為別的，就是想抱抱稷山。
可是雷楚凡的腳步才剛剛向前邁出去一步，稷山便毫不猶豫地往後後退了一步。
雷楚凡猛地怔住，他抬起頭，看著雙眸通紅的稷山，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稷……”
“別叫我！”
雷楚凡口中，關於稷山的名字才剛剛叫出一個字，稷山便毫不猶豫的開口阻止了雷楚凡將話繼續說下去，他冷冷地看著雷楚凡，眼眸裏的冷淡，竟然讓雷楚凡有一種冷徹心扉的感覺。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
稷山在發現對方在自己的身上放竊聽器的那一瞬間，便覺得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刹那便開始崩塌了。
自己最信任的人，為什麽會這麽不信任自己。
稷山怎麽想都想不明白，這件事真的很奇怪，奇怪到自己就算是想破了腦袋，就算是將腦袋削尖，也未必能想出一個所以然來。
事情永遠不按照想象的方向前進，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
“稷山，我可以給你解釋……”
這番話從雷楚凡的口中說出，就連雷楚凡都有那麽一點兒的愕然，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未免有些不可思議。
可即便是有些不可思議，雷楚凡也還是覺得，自己非說不可，他不想看著稷山這麽誤會自己。
“楚凡，我跟你出生入死這麽多年，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還愛你，你還會像現在這麽對我嗎？”
稷山打斷了雷楚凡的話，他實在是想不明白，雷楚凡為什麽會給自己安裝竊聽器，如果說非要找一個借口的話，估計就是因為稷山突然轉變心意，讓雷楚凡覺得自己背叛了他吧。
可是自己怎麽可能會背叛他呢？
雷楚凡在聽到稷山的問題的時候，身子在不經意間微微顫抖了一下。
如果稷山還愛自己……
這個問題，雷楚凡不是沒有想過，他甚至想過，如果稷山再度在自己的麵前提起這個話題的話，自己就會將自己內心裏最最真實的感受，全部都講給他聽，讓他全部都知道。
可是現在，機會來了，雷楚凡卻怎麽都開不了口了。
要怎麽樣才能讓對方明白，不管對方心裏怎麽想，自己心裏其實不會那麽難堪。
“稷山，如果……”
雷楚凡的話才開口，稷山便伸出手來，將雷楚凡話給製止住了。稷山伸手，快速的在自己的眼角抹了一下，然後冷冷地開了口。
“你不要說了，我不想聽，就算是我還愛你吧，我不想再繼續這個假設。我可以理解你，畢竟現在雷家的繼承人是我，如果我真的背叛你的話，對於雷家的損失是很大的，我明白。”稷山說著，深呼吸了一口氣。
雖然他口上說著理解，可是心裏依舊對雷楚凡懷疑自己的事情，耿耿於懷，窮盡一生他都未必能將這件事情給翻片兒。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懷疑，那種滋味，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有發言權。
“稷山，你聽我說……”
雷楚凡準備開口解釋，這一次，稷山沒有製止他，反而是做了一個“請繼續”的手勢，可就在這個時候，雷楚凡猶豫了。
雷楚凡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要告訴稷山，想要竊聽他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母親嗎？還是要告訴稷山，自己其實很想讓稷山繼續喜歡自己？
無論哪一條，好像都不太適合，在這種環境下，輕輕鬆鬆的說出來。
稷山原本以為，雷楚凡是要給自己一個解釋的，可是猶豫了半天，這才發現對方其實並沒有想要給自己一個解釋的想法，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太過多情。
“沒話說了是嗎？少爺，我很累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稷山自己都記不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麽稱呼過雷楚凡了，這種生疏的稱呼，稷山還以為已經從自己的生命裏遠離了呢，可是驀然回首，卻發現，這個稱呼其實一直都沒有變過。
其實從以前到現在，自己跟雷楚凡之間，從未真正的縮短過距離，而自己所以為的親昵，其實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而已。
想明白了這些的稷山，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這冷笑，是在嘲笑自己的一廂情願，更是在嘲笑自己，所托非人。
雷楚凡猶豫了一下，然後轉身，從稷山的房間裏走了出去，他突然意識到，其實自己再這麽繼續下去，已經是無用的了。
雷楚凡走出稷山的房間之後，稷山猛地轉身，將房門重重的給鎖上，這一刻，他隻想在自己的空間裏，好好地呆上一陣子，讓自己的感情看上去，不至於那麽的軟弱，那麽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