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看不透自己的女兒
被打怕了,玄天屈服在火靈兒的淫威之下,抓耳撓腮的想了想,指向被打成無骨蟲般的黑龍,笑得一臉陰險:“讓五獄屠神槍的槍靈吞噬這隻黑爬蟲,生命力跟蟋蟀哥共享。在主人找到辦法之前,蟋蟀哥隻要不是被抽光了血,一時半會就死不了。”
“有辦法不早說!”火靈兒氣勢洶洶的一拳砸下,砸得玄天慘叫連連。
“火靈兒,馬上帶玄天玉佩走,要小心別讓父皇察覺。”雲凰果斷決定。等火靈兒抓著玄天玉佩從窗口飛走後,她也離府去了皇宮。
剛到宮門,雲凰就碰上朱公公,說是陛下宣她去禦書房。她淡淡的問:“父皇不是說要為黑暗聖子接風的嗎?”
“黑暗聖子有些不舒服,接風宴改到明晚了。”朱公公恭敬的回答。這位長公主太生猛了,皇後的娘家都敢不經奏報,直接滅門,最好還是不要惹惱了她。
雲凰不太意外的“哦”了一聲,也清楚必是黑暗聖子不舒服是假,忙著用秘法跟黑龍聯係是真。
見她轉身欲走,朱公公忙攔說:“太子殿下與忠親王等人也在禦書房,狀告公主殿下濫殺無辜,陛下召公主殿下前去問話。”
他說得這麽明白,不無示好之意,聽得雲凰淡然一笑,示意他帶路。來到禦書房,麵對血皇的質詢,她淡定的答:“眼下尚無證據表明有顧氏外嫁女參與盜賣軍事機密的,不過,兒臣以為有必要徹查,免除後患。”
在場的人都吸了一口涼氣,暗道:長公主這是斬草除根的節奏啊,看來她是要跟太子不死不休了!
血皇沉默了,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
“皇姐不要危言聳聽,顧氏一族就算是罪證確鑿,又與外嫁之女何幹?”太子雲澈氣急敗壞的吼道。
看到血皇眉鋒微擰,明顯對兒子的表現不滿,同來的忠親王都不敢幫腔。
“皇姐自然會用證據說話,不會錯殺無辜!”雲凰淡漠的說,卻迫得太子失語。即便是血皇,也為她恣意張揚的霸氣微微動容,對她更是滿意。
太子恨聲道:“那就請皇姐當著父皇的麵,拿出證據來呀!”
“你是要證據嗎?”雲凰問,語氣變得冷凝。
除了太子雲澈之外,在場的太子黨都覺得不妙,老奸巨滑的忠親王還暗中對太子使眼色,示意太子小心。
恨極欲狂的雲澈口不擇言的吼道:“國舅等國之重臣,你的部下竟然不經審判直接斬殺,你眼裏還有國法嗎?你這是要篡權奪位!”
“少給皇姐扣帽子!”想到被太子弟弟迫得如喪家之犬的情形,雲凰美眸赤紅,卻輕淺笑道:“血雲皇朝不是你的,皇姐如今軍權在握,也沒必要篡位。還有,有父皇在,皇姐也不怕你再耍什麽陰謀詭計,滅顧家不是要對付你,是因為他們該死!”
“你就是要報複!”雲澈狂怒的吼道。
雲凰哈哈一笑,嘲弄道:“皇姐是報複還是為國鋤奸,你說了不算。沈煒之父的別莊影壁上,雕刻的是父皇親筆所畫紅梅圖。皇後掌管後宮,後宮之物流在沈家出現,而顧家真正的少家主顧英傑一直匿名隱藏在沈家。顧家跟沈家要說沒聯係,你問問有誰信?”
忠親王等人都是麵色大變,垂首過胸,唯恐被太子問到。唯有太子腦子發昏,還氣勢洶洶的質問:“皇姐還跟沈煒訂了親呢!”
“胡說!”血皇怒斥一聲,一記掌風抽在太子臉上,抽得太子半邊臉都腫了起來。他看也不看太子,盯著雲凰,沉聲問:“凰兒是親眼所見麽?”
“假如兒臣沒有被蒙蔽了雙眼,紅梅圖的影壁與匿藏在沈家軍的顧英傑就是真的。”雲凰篤定的說。
太子沒有說錯,她就是在報複。盡管她清楚真正跟沈煒之父有說不清關係的是惠妃,紅梅圖應該是惠妃給沈煒之父的,可是她要栽髒給皇後,也說得過去,誰讓皇後管理後宮呢!
再說,顧英傑也確實出現在沈家軍,不過顧英傑是假扮的沈煒親衛,那次她跟沈煒乘雲霄飛車失事,十有八九就是顧英傑幹的。至於是顧家的陰謀,還是顧家跟沈煒父親合謀,她懶得猜。反正把罪名栽給顧家,對她而言總不是什麽壞事。
血皇的臉更陰沉了,冷冷的說:“傳皇後。”
“父皇休要聽皇姐一麵之詞,兒臣敢以性命擔保,母後是清白的,有關紅梅圖的事情,她絕對不知情。”太子雲澈慌了,直挺挺的跪下,“咚咚”的叩得額頭出血。
“唔。”血皇沉吟一下,對朱公公擺擺手,說:“你代朕去問問皇後。”
“謝父皇。”太子又是一個響頭叩下。再抬頭,額上的血流到眼裏,他也不擦,隻惡狼般瞪著雲凰。
直接無視了太子弟弟,雲凰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像一尊玉雕,連裙褶都不晃動一下。血皇也無視了兒子,視線落在女兒身上,忽然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忠親王等人都後悔不該來摻合,屏息靜氣,極力降低存在感。
禦書房裏靜了下來。除了血皇與雲凰父女二人,餘者都感到氣氛壓抑無比。直到朱公公進門,好幾個人吐了口氣。
“皇後舊疾突發,現已昏迷不醒。惠妃娘娘在皇後娘娘臨終前探病,也染上惡疾昏迷,太醫們正在搶救。”朱公公一臉沉痛的說。
在場的人一個字都不信,知道皇後跟惠妃不是被囚禁了,就是被弄死了。太子身體哆嗦不止,卻不敢抱怨,相反還鬆了口氣。他以性命擔保母後清白,也不是母子情深,而是母後被證實有罪,他這太子的位置也坐不穩。
父皇果然還是重男輕女啊,不管是她被太子弟弟迫害,還是皇後與顧家的事,都不影響太子弟弟在父皇心裏的地位,之所以讓她手握兵權,隻怕也是為了磨砥太子弟弟吧!雲凰暗自冷笑,表麵卻平靜如舊。
禦書房裏,各人情緒變幻都盡收血皇眼底,唯有雲凰太平靜了,讓血皇看不透,讓他有種失去掌控的感覺,微微不喜。
這時,朱公公瞅了雲凰一眼,又說:“惠妃臨終前,讓奴才代為向陛下問一聲,為何長公主不僅能進崇華宮東配殿探視,還能傳宇文逸去問話,而她隻想進東配殿,向那人查詢冰火公主的下落,都不可以?”
忠親王等人都一頭霧水,唯有太子露出喜色,血皇則臉色大變,逼視著長女喝問:“惠妃說的可屬實?”
雲凰淡定的答:“屬實。兒臣融合了神凰血脈,不知對身體是否有害,所以讓宇文逸采血檢查。至於去崇華宮的東配殿,一是因為那人是兒臣帶回來的,二是察看宮中的血袍衛是否盡忠職守。”
血皇平生第一次有心虛的感覺,啞口無言。
太子逮到這落井下石的機會,自然不想放過,可是他剛想說話,就有一道重壓迫得他無法開口。然後,他聽到父皇說:“忠親王,朕沒記錯的話,老王叔的壽辰就是後日吧。”
所有人都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血皇怎麽突然扯到老忠親王的壽誕了。緊接著血皇又說:“好好操辦一下,以老王妃的名義,把四品以上官員家的嫡女都請去。”
忠親王人老成精,領悟血皇是要給兒子選太子妃了。在太子母族被鏟除的情況下,血皇馬上要給太子選太子妃,這可是一個重要的信號,表明太子的地位沒受影響。他是堅定的太子黨,自然是興奮不已。
雲凰仍是一幅波瀾不驚的表情,等血皇讓大家都退下,卻單獨留下太子時,她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回府之後,她一直維持的表情才變了,森冷得像是能刮下一層霜。在花廳坐下,接過侍婢送上的茶,喝了一口,猛的把茶杯砸在地上,嚇得侍婢慌忙跪地求饒。簷外的鸚鵡,也撲打著翅膀尖聲細氣的喊:“生氣了,生氣了……”
慕容青恰好到了,進門就問:“出什麽事了?”
看到他,雲凰火氣更大,斥道:“誰讓你去伏擊黑暗聖子的?你不怕死,可是你沒有權利讓兄弟們陪你送死!”
“霧海的強盜到血雲皇朝的土地上耀武揚威,是個爺們就無法忍受……”見雲凰瞪眼,慕容青醒悟失言,嘿嘿一笑說:“再說,我隻是要摸一下黑暗聖子那夥人的底,還安排了雲良棟帶人在後麵接應。”
“知道對手有多強了,有什麽想法?”
“有長公主在,是龍,他得盤著,是虎,他得趴著。”慕容青很自覺的替她倒了壺茶,又熟絡的命人送點心來,才好奇的問:“黑暗聖子的獸寵黑龍好強大,公主到底把那隻大爬蟲弄哪兒去了?”
侍婢送上點心,雲凰打住話頭,等她們把點心擺上桌。
炸得焦黃油亮的奶油鬆仁卷,甜香誘人的糖蒸酥酪,還有菱粉香糕,烤肉鬆小圓餅,玫瑰粥,蓮子銀耳羹,再配上什錦涼碟,看著就誘人,又都是雲凰以前最愛吃的。每樣吃了一點,她篤定的說:“是你從家裏帶來的吧?”
“還記得這味道嗎?”慕容青說,有些傷感。
雲凰忽然食欲全無,擱下沒吃完的半塊小圓餅,揮手令侍婢們退下,才幽幽的說:“你爹的葬禮,太子應該會去,我就不參加了。慕容家以後也是要在血雲皇朝生活的。有你爹被我逼死的這件事,你們家正好跟太子緩和關係。”
嗅出一些不尋常的氣息,慕容青擔心的問:“到底是怎麽了?”
“皇家之女終歸隻是牟利的工具,或者說是待價而沽的商品。慕容青,如果本公主不在了,你要照顧好咱們那幫兄弟。”雲凰說,有些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