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隕星鐵鏈穿身
“失了混沌之塔，永恒帝國防禦力不足，眼下不宜再與隱世家族交惡。”
“混沌之塔丟失就是沈煒與血皇勾結，這是叛國罪，隻殺沈煒，沒有將沈家抄家滅族已經是處置太輕，父皇竟然還要放了沈煒？”大皇子聽不進勸，瘋魔般咆哮。
遠遠的，永恒大帝聽到長子的咆哮，重重的一頓足，低聲罵道：“蠢材！”在他前方，是拈花而立的舒貴妃，素衣白裙，荊釵綰發，風揚起發絲如青瀑飛揚。他的火氣頓時消散，溫和的說：“風大，站在這裏當心著了涼。”
舒貴妃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淺笑道：“悶了，出來走走。”
上前去攬住她，永恒大帝溫柔的說：“要不，生個孩子吧。”
掛在臉上的笑容頓失，舒貴妃難以置信的仰望著身邊的男人，看他不是說笑，她勉強笑笑說：“陛下怎麽忽然想到說這個了？”
永恒大帝忽然煩燥起來，放開她，悶悶的說：“是不是覺得朕做什麽事情都藏著機心，都有目地是不是？”
舒貴妃忽然笑了，眼角有淚光浮現，輕輕的說：“臣妾不敢欺瞞陛下，適才確實在想是不是小凰兒又鬧事了，讓陛下頭疼，才想到要安撫舒家。”
瞅著她，永恒大帝一臉的鬱悶，過了好半天才說：“是啊，那丫頭跑去南海把皇姐搬來了，皇姐嚷著要炸皇陵呢！”
“怎見得就是她去叫的呢？”舒貴妃好奇的問。
“五獄屠神槍隻有她能帶去南海，皇姐若是自己聞訊趕回的，絕對無法控製五獄屠神槍。”說完，頓了一下，永恒大帝又忍不住說：“真不知道這丫頭怎麽這麽邪門，連槍靈都那麽聽她的話。”
“聽得臣妾越發糊塗了。”
“你糊塗不要緊，等小凰兒到帝都，你趕緊替朕安撫她，讓這丫頭別瞎折騰了。外敵當前，帝國上下要一致對外。”永恒大帝說，沒說完的說：最重要的是沈家軍不能亂，得讓沈煒盡快率軍奔赴前線！
舒貴妃正色道：“小凰兒分得清是非輕重的，陛下放心。”
永恒大帝便有些訕訕然。
帝都東門，沈煒的身影出現在城門口，被隕星鐵鏈穿過的身體部位傷勢未逾，行動還有些不便，傷口還有血流出。他背仍挺得筆直，走得很慢，腳步聲似乎漫過所有人的心頭，令人震憾。
五獄屠神槍嗡鳴起來，驚豔的槍芒湧現。洛夫人根本控製不住它，也不願意限製它，任它朝主人飛去。
一槍在手，沈煒身上的氣勢暴漲，宛如行走在人世間的戰神，霸氣威武。
就連沈家老祖們也緊張起來，沒人懷疑他此刻的戰鬥力。所有人都無法忘記五獄屠神槍自主攻擊皇宮防禦陣的威勢，看到沈煒持槍在手，都有一種心悸的感覺，生怕他一怒之下血洗帝都。
“祖母，見到您真是太好了。”沈煒輕輕的說，緩緩的給祖母跪了。
沈家老祖們後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假如，在皇族的交易與沈煒之間，他們選擇了沈煒，今天，這小子給跪的就是他們，那得是多麽的風光啊！
“乖孫兒，要不是小凰兒跑到南海，祖母都不知道你在受苦。”洛夫人捂著嘴，淚如泉湧，哪還有半絲兒叫囂要炸皇陵的霸氣。
“槍在這裏，她呢？”沈煒問，卻不是太擔心。小凰兒有太多底牌了，每次他覺得該是她的極限時，她總能讓他眼前一亮，所以，他對她充滿信心。
洛夫人說：“無盡山脈有敵軍深入，她留下清剿那裏的敵軍，讓我先回帝都。”
沈煒擰眉道：“才剛開戰，局勢就這麽惡劣了嗎？”
沈家三老祖飛掠過來，說：“煒小子，情況比想象的更嚴重。就連你的師門已經發出召集令了，在外的無極神山弟子都趕回去了。”
對三老祖沒太多惡感，沈煒不至於冷臉相向，說：“三老祖知道我師門發出召集令是在什麽時間嗎？”
負責沈家外務的三老祖消息靈通，馬上答道：“第一道召集令是在七天前，第二道召集令是在四天前，第三道召集令就在前天。這一次，因為血皇盜走混沌之塔，血雲皇朝疆域有防禦陣防護，侵略軍從北部上岸，衝破我國北部防線，兵分兩路，東路軍朝東推進，西路軍沿著血雲皇朝邊界推進。西路軍一直到無極神山的範圍才遭到抵抗。”
沈煒頓時雙眉深鎖，對祖母說：“您還是速回南海吧，我趕回師門。碰到小凰兒，您跟她說一聲，不用為我擔心。”
洛夫人沒有阻攔，隻說：“把沈家軍帶上。”
“那是必須的，除了您孫兒，沈家軍誰也指揮不了。”沈煒大聲笑道，無比囂張，是故意說給皇族與沈家之人聽的。
皇族強者與沈家老祖都當沒聽到，畢竟這也是事實。在沈煒被抓後，他們都動過沈家軍的心思，都在槍靈指揮的沈家軍將士手裏铩羽而歸。等到五獄屠神槍悍然攻擊皇宮時，見識到槍威，他們還曾暗自慶幸。此刻，沈煒一槍在手，就是那出困的蛟龍，誰又敢惹他？
洛夫人打趣道：“小凰兒也指揮不了嗎？”
“我們夫妻一體，我的就是她的嘛！”沈煒笑道，一臉幸福的表情。
原本對雲凰有些小芥蒂的，洛夫人此刻也是徹底釋然。目送孫兒離開，她也沒有進帝都，掉頭走了。來時有五獄屠神槍代步，回去時，她徒步而行，速度倒也不慢，很快就到了距離帝都百裏的臥牛嶺。
嶺橫如臥牛，永恒大帝背負雙手立在牛角處，風吹衣袂獵獵作響。
洛夫人恍如不見，擦身而過。掠出百米，聽到他在身後說：“就這麽走了，要老死不相往來了嗎？”
“不然呢？”洛夫人冷冷的說。
“你知道的，朕精研占星術。煒兒命該有一劫，他躲不過。不然，朕在他身上花費的心血不比辰兒少，又怎麽肯放棄他呢？他如果能活著，是帝國之福啊！”
“說再多都是掩飾。”
“這是事實。”
“事實就是，你兒子都死了，你還不肯放棄。我孫子沒死，你想弄死他，讓楓老祖跟你兒子瓜分他的身體與靈魂。你還真是用心了，廢物利用得還真是徹底啊！”洛夫人大笑，笑得淚水紛零而下。
風裏傳來一聲歎息，永恒大帝原地消失。
洛夫人的笑聲嘎然而止。靜默良久，她正要離開，又猛的轉身朝著臥牛嶺側的水潭，厲聲喝道：“出來！”
潭水平如鏡，映著雲影變幻的穹空，看不出一絲異常，她眼裏卻流露警惕的神色。等了一會兒，潭水平靜如故，她身形一晃，瞬間消失在原處。
片刻之後，水麵上像是起了風翻動，緊接著，潭底有恐怖的氣息彌散出來，激起的浪花一朵追著一朵，像是嬉鬧的魚。洛雲的身體補浪花托起來，雙眼閉著，總是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發披散著，乍一看像具浮屍。
“你是洛雲？”洛夫人聲隨人至，浮立的水麵上，與洛雲相距十來米。打量了他一番，她恍然道：“你是修煉了控靈術，剛才要不是有囚龍島巨龍怨靈的氣息泄露，我也不會發現你的存在！”
抬眼，露出一雙猩紅妖異的眸子，洛雲陰森笑道：“連永恒大帝都沒有覺察到我的存在，你走了不好麽？非要潛回來揭穿我的秘密，逼得我不能不殺人滅口，真的好麽？”
“能瞞過永恒大帝的感知，隻不過是你借助巨龍怨靈的力量。被我察覺，證明你還不能自如控製這股力量。以你的實力想殺人滅口，你不覺得是癡人說夢麽？”洛夫人似乎感到可笑地搖搖頭。
洛雲不答反問：“為什麽永恒大帝都無法感知，你卻能察覺到巨龍怨靈的力量，是不是笑天叔公透露過什麽秘密給你呢？”
隨著他的聲音入耳，洛夫人感覺被一道強大的意誌壓製，明明想否認，卻不受控製的說：“是的，笑天也研究過控靈術，發現用巨龍怨靈修煉控靈術容易走火入魔，弊大於利，所以沒有修煉。他那段時間經常接觸巨龍怨靈，還教了我怎麽辨識巨龍怨靈的氣息。”
“笑天叔公也研究過控靈術，那他知不知道用破山印輔助修煉的方法？”
“借助破山印煉化巨龍怨靈是個誤區，表麵上看是低階修士煉化高階巨龍怨靈，實力暴增，事實上，這等於是背了一個活火山，很容易失控，這也是為什麽洛家祖上修煉控靈術者大多遭到怨靈反噬。其實，應該是實力足以壓製怨靈了，再借助破山印修煉控靈術，水到渠成，遭怨靈反噬的機率也變小。”說到後來，洛夫人臉色一片迷惘。
洛雲的氣色也不大好，像輸光了的賭徒，瞪著猩紅的眼問：“低階修煉借助破山印修煉控靈訣，破山印又損壞了，怎麽破？”
“等死吧。”洛夫人呆滯的說。
“你耍我？”洛雲下意識的吼道，發現洛夫人神情依舊，才明白她是實話實說。他的臉色比踩了一坨新鮮的狗屎更難看：“笑天叔公沒說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決嗎？”
“好像……”洛夫人露出極力思索的神情。
洛雲等得花兒都要謝了，得了一句讓他想發瘋的回答：“以身為洪爐，煉化巨龍怨靈，不成功則成仁。”
“沒有例外嗎？”
“也許有，但你已經失敗，怨靈已經侵蝕了你的靈魂。”
回答洛雲的不是洛夫人，赫然是雲凰。在臥牛嶺牛角的位置，她迎風而立，手中長戟直指洛雲，卻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小凰兒，不要拿戟指著雲哥哥，知道嗎？”洛雲伸舌舔了舔唇，邪邪的一笑。他的手臂突然伸展，宛如龍爪，揮臂一抓，爪影貫穿虛空，頓時有無盡森寒從虛空中傾瀉而下，把毫無防備的洛夫人凍成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