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差點被煉成傀儡

  雲凰站在台階上，靜靜的看著老爺子帶著孫子孫女摘槐花。準確的說，是老爺子頂著舒雲鯤那小胖子摘槐花，舒雲燕隻負責拎籃子。小胖子邊摘邊吹噓他娘做的槐花糕味美天下無雙，聽得雲凰都有些饞了。


  摘了滿滿一籃子槐花之後，小胖子仍坐在老爺子肩上，指揮老爺子去了槐蔭堂旁的院子。進門就看到一道魁梧的身影，嚇得他全身肥肉一哆嗦，心虛的叫了一聲：“爹！”


  “爹。”沒有答理兒子，舒赤虎緩緩跪下，兩行血淚淌了下來。誰說男兒流血不流淚，隻是未到傷心處。家逢大變，老母親不得善終，他身為人子還不能為老母送葬。他知道，陛下擔心他們哥四個一齊回來鬧起來不好收場，才讓他們哥幾個輪著回來，逐個安撫……也是逐個警告。


  雲凰跟舒雲燕一齊跪地，無聲的落淚。小胖子麻溜的滑到地上，挨著她們跪下。


  “虎子，幹啥呢，誰欺負你了，告訴爹，爹揍他去！”沒見過長子哭過，老爺子有些慌了手腳。


  舒赤虎重重的一記響頭叩下，也沒用靈力護體，頓時破皮流血。他哽咽道：“兒無用。”


  老爺子渾身一震，仿佛有所觸動，露出哀惋的神色，氣息開始紊亂起來。


  雲凰趕緊說：“小胖子快帶祖父去做槐花糕，姐跟你爹有話說。”


  小胖子沒動，舒雲燕跳起來扶著老爺子往屋裏走，邊走邊說：“祖父，咱們去做槐花糕，蒸好了糕就去請祖母來一起吃，好不好？”


  老爺子的注意力轉移，跟個孩子似的笑道：“好啊，老婆子還沒吃過槐花糕呢！”


  舒赤虎雙拳緊握，指關節咯咯作響。嚇得小胖子一躍而起，快似脫兔躥進屋雲。他仍跪在地上，偏頭看著雲凰，嘶聲道：“小凰兒，你祖父神智錯亂了嗎？”


  “大伯，情況比那更複雜，咱們去槐蔭堂說吧。”雲凰說。


  兩人來到槐蔭堂時，舒黑虎也趕過來了。哥倆相視無言，各自朝牆砸了一拳，都沒用靈力護體，砸得拳頭血肉模糊。


  聽完雲凰對老爺子的情況介紹，舒赤虎眯著眼睛半晌不吱聲，看著就像一尊打盹的老虎，隨時都可能暴起傷人。


  舒黑虎也不吭聲，手指在椅子扶手上叩擊著。


  雲凰無意中瞟到香案上的香爐，檀香已燃燼。她把下人都攆了出去也沒人更換，香爐外的落灰也沒清理。從她的角度，竟然發現落灰中有銀亮閃光物。走過去掂起一點香灰收進玄天玉佩裏，她讓玄天看看香灰有沒問題。


  玄天玉佩的空間裏，玄天打著嗬欠不知打哪兒冒出來，懶洋洋的說：“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敢找本器靈，主人，你是不是太閑了啊！”


  “你是不是覺得我殘餘在體內的鳳凰真火耗盡，火靈兒又沒醒，現在治不了你了？”雲凰惱火的問。


  玄天嘿嘿的奸笑。


  一個火焰拳頭突然閃現，砸了玄天一個狗吃屎，緊接著火靈兒脆生生的聲音響起：“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姐姐讓你做事，還敢推三阻四，你小子真欠收拾！”


  玄天不可思議的叫道：“你怎麽能醒呢，主人沒到九階，你是不可能醒的啊！”


  “姐姐的神凰血脈越純淨，跟本鳳凰的溝通就越容易。下次再有那種幻境也無法隔絕我們的聯係了！”


  化為人形的火靈兒虛影浮現，它雙手叉腰，腳踩粉衣少年，對天狂笑。


  雲凰大樂。


  玄天最是能屈能伸，馬上諂媚的笑道：“主人的命令，我什麽時候推三阻四過。這不是正在想嘛，那啥香灰裏閃銀光的東西好熟悉啊，對了，那是銀魂草提煉的，單獨燃燒是沒有問題的，不過，跟紫玉蘭混合之後就是噬魂毒。比主人之前中的蝕魂毒更厲害。”


  紫玉蘭花瓣淡綠色，有紫紅色斑點，源自霧海，唯血雲皇朝種植成功。有紫玉蘭暗紋的香箋專供皇族與頂級豪門，都能算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雲凰一驚：“當真？”


  在舒赤虎哥倆看來，她就是站到香案前發了一小會兒呆，聽得莫名其妙。舒黑虎多知道一點她的秘密，忙問：“小凰兒有什麽發現？”


  “香裏摻了銀魂草，燃燒後，跟紫玉蘭花的香氣混和會變成毒藥。”她說，並不解釋為什麽知道。


  老哥倆也不問，挺有默契的一個去看老爺子，一個在屋子裏翻尋起來。很快，舒黑虎去而複返，說：“老爺子身上帶的香囊裏是紫玉蘭花瓣。”


  舒赤虎在內室裏說：“枕頭裏也裝著紫玉蘭花瓣，用量還不少，看來是血雲皇族的人插手了。”


  “紫玉蘭花瓣千金難買，為了害我家老爺子還真舍得下本錢。”舒黑虎猛的一砸桌子，愧疚的說：“我回來這麽多天都一點沒察覺，白白讓老爺子多受了這些日子苦。我一直以為老爺子神智錯亂，是受到的打擊太大。”


  “我一開始也是這樣認為的，隻是想到祖父從刑部大牢抱著二哥離開時，說他撐得住，讓我放心。所以，我又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揚兒的屍體是老爺子親自抱回家的？”舒赤虎顫聲問。


  雲凰默然點了點頭。


  屋裏靜了下來，過了好久，舒赤虎才說：“小凰兒，伯伯們都是大老粗，家裏的事情你就多費心了。本來，大伯不想讓鯤兒認祖歸宗，想著一旦我們都步了你爹的後塵，老舒家倒了，還有他那一支能傳承血脈。可是揚兒沒了，你又要嫁入沈家，你們這一代挑不出能挑大梁的。鯤兒雖小，聰明機智不下揚兒，所以我讓他認祖歸宗，以後你要多教導。”


  舒黑虎神情一震，卻沒說話。


  “大伯。”叫了一聲，雲凰卻不知該如何說。


  舒赤虎擺了擺手，歎道：“這些年來老舒家軍權在握，還被捧得跟沈家一樣高，看似風光，實則危機重重。首先沈家隻要有機會就會打擊我們，而沈家的底蘊遠非我們能比。其次舒貴妃看似盛寵不衰，可是天威莫測，誰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失寵，宮中後妃們的娘家能落井下石的時候也絕不會手軟。再者，舒貴妃沒有一兒半女，三皇子又算是養在她膝下，老舒家想保持中立，可外人眼裏咱們就是三皇子黨。”


  舒黑虎插了一句：“所以我一直覺得還不如鐵了心幫三皇子。”


  “不可！”


  “那叫死得快！”


  雲凰與舒赤虎聲說道，然後相視一眼，舒赤虎說：“小凰兒，說說你的看法。”


  沒有說三皇子知道舒貴妃害死他母後的話，雲凰簡潔的說：“三皇子太陰險了，可以合作，絕不能依附。”


  “嗬嗬，大伯不懂權謀，對官場的爾虞我詐一竅不通，隻相信打鐵也要自身硬。看來小凰兒也是一樣的想法。”舒赤虎微微一笑，又換了個話題：“老二，聽說弟妹有喜了，鯤兒娘也有三個月的身子了。不管她們誰生男，我打算送一個寄養在別人家。”


  “別送一個啊，要是都生男孩，就一起送走。哥倆也有個照應。”舒黑虎說，虎目含淚。長子的死，是他心裏過不去的一道坎，哪怕這段日子他表現得很平靜，實際上他每一刻都想提著戰斧殺進大皇子府。


  “啊哈，是火狐狸啊！”


  外麵響起小胖子的尖叫聲，雲凰一怔，化為一道淡煙飛掠而去。舒家哥倆緊隨其後，仍慢了不少，舒赤虎忍不住說：“小凰兒的速度好快！”


  槐蔭堂西北角的院牆上竟然有個狗洞，一隻火狐狸鑽進來小半截身子，小胖子騎在火狐背上，用一根細絲勒住了火狐的脖子，看到他爹出來嚇得就要鬆手。


  “小胖子別鬆手！二伯，到院牆外守著，要是火狐縮出牆外，你就用戰斧剁了它。”雲凰大叫，身形如風掠過去打算接過小胖子勒火狐的細絲，才發現那是銀蛛絲，兩端連著小胖子戴的銀鐲上。就這根細絲竟勒得火狐動彈不了，她猜這至少是千年銀蛛絲。


  小胖子瞅著老爹臉色不大好，忙說：“爹聽到了，是五姐讓我抓著不放的，你不要打我屁股。”


  舒赤虎壓根就沒理會兒子，目光灼灼的盯著火狐。老火狐看著雲凰竟露出驚惶之色，讓他不由得奇怪：“老狐狸好像怕你啊，小凰兒。”


  “大伯，你去找祖父拿三戈戟來。”雲凰說著從小胖子手上褪下銀鐲子，勒緊了老火狐的脖子，才說：“胡伯，誰要把祖父煉成傀儡？說實話，你隻有一次機會。”


  老火狐幹咳兩聲，閉上了眼睛。


  舒赤虎很快拿來了三戈戟，老爺子也跟了過來，一見老火狐就歡喜的叫：“老家夥，你躲在這裏啊！”


  雲凰傳音給舒赤虎：“大伯，快讓祖父抹掉三戈戟上精神烙印，您馬上祭煉三戈戟，然後我助您把火狐的魂封印到三戈戟裏。”


  “這怎麽能行？”舒赤虎失聲叫道。


  “難道您想讓祖父被別人煉成活傀儡？”雲凰傳音道，頓時讓舒赤虎啞口。


  老爺子倒是聽兒子的話，讓抹掉三戈戟上的精神烙印，立馬照辦，完了還好奇的問：“老家夥，你跟小凰兒在玩什麽呀？”


  雲凰衝小胖子使個眼色說：“快帶祖父把槐花糕給祖母送去。”


  小胖子也是個機靈鬼，馬上拽著老爺子走了。


  爺孫倆剛出去，雲凰的右掌就按在老火狐的天靈蓋上，掌上靈力一吐，火狐的頭爆開，一團紅光閃現，朝院門口激射。雲凰探手一抓，竟然抓了個空，眼看那團紅光就要飛到門外，不料小胖子轉了回來，紅光恰好撞在他張大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