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替代沈煒,掌控沈家軍
還從未看到她這脆弱的一麵,淚水仿佛洪水衝入他心底。這一瞬間,他的腦子絕對的空白,也不知道要哄她,隻是傻乎乎的抱著,抱得很緊,像是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
鐵血無情的沈王爺,此刻像個無措的孩子。其實他一直討厭女人哭,祖母從未哭過,母親長年鬱鬱寡歡卻很少哭,他的妞妞也不愛哭,成年以後,他一直覺得女人的眼淚最廉價的東西,為何現在會覺得被她的淚水灼痛了心?
釋明和尚說她是血雲長公主,會是真的嗎?他忍不住想。
懷裏的人兒吞聲飲泣,哭得那麽傷心,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了,說她是玉門要塞上那道絕世張揚的麗影,誰信!
不!那是誣陷,是沈家那幫陰謀家為了阻止他們的婚事,在陷害她。柔弱如她,絕不可能是血雲長公主的。
洛雲所說在南海養病的那個整個世界都崩潰的女孩子,才是最真實的她……偽裝的強大外表,包裹了一顆易碎的心。
“小凰兒,別哭了。”他憐惜的說,心頭的慌亂逐漸平複,隻是圈緊她的手臂怎麽也舍不得鬆開。唉,這丫頭得是憋了多久的淚啊,把他胸口泅濕了一大片。誰說過女人都是水做的,還真是經典啊!
他用胡子拉茬的下巴蹭著她的額,隻是單純的想要安撫她,卻不想鼻端飄來幽幽的異香,貪戀的深吸一口,忽然明白那是她的體香,頓時有綺念破土而出,茁壯成長,要不是他靈智未泯,加上有心無力,這一刻就要化身為狼了。
抱著她的手臂僵硬如鐵,他的身體繃緊了一動也不敢動,直到她哭得睡著了。
發現她睡著的時候,他哭笑不得。要放她平躺著睡下,又舍不得鬆開她香香軟軟的身體,堂堂寧王就這樣很搞笑的糾結了好久,才把她鬆開,抓緊時間調息。
帳篷外,是重兵環護,把整個營地的動蕩隔絕在外。
沈煌奪權,用虎口奪食絕不為過。哪怕還有相當一部分人是受到蒙騙,以為沈煒被害,是真心為沈煒複仇。不過,敢提著腦袋跟他一條道走到黑的死忠也不少,哪怕他死了,這些人也明白沈煒饒不了他們,還有大皇子的人基本都暴露了,這些人都不會坐以待斃,不會坐等著被血腥清洗。
這一宿的時光,對沈家軍而言,絕對是涅盤重生的重要時刻。沈煒本來應該出場,可是他的身體實在糟糕透了,不宜露麵。
軍營中謠言四起,都說沈煒命不久矣,沈家軍勢必要來一位新的統帥,聽得忠於沈煒的將士們人心惶惶,很多人都在擔心萬一沈煒傷重不治身亡,沈家派來的新統帥如果是沈煌一係,要翻舊帳又該如何?
天亮時,灰鷹在帳篷外低聲問:“王爺醒了沒?”
沈煒仍在修煉之中沒醒,倒是把雲凰叫醒了。入眼是他的側影,心忽如小鹿跳躍,有種莫名的安全感,讓她想要偎向他。皓白如玉的手腕伸過去,指尖即將觸及到他身體時,她驀的縮手,像被燙了尾巴的貓跳出去。
來到帳篷外,雲凰看到急得直搓手的灰鷹,明明打算即刻遠遁的,卻不由自主的問:“何事?”
“王爺醒了沒?”灰鷹滿含期待的問。
“你可以等,也可以進去叫醒他。”雲凰說完,飄身掠出。
“等一下!”灰鷹脫口叫道,身形一閃擋住雲凰去路。
晨曦映亮了雲凰的臉,光華流轉看不清表情,隻聽到她陡然間森寒無比的聲音響起:“你要阻攔本公主?”
也是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多年,灰鷹也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小心翼翼的說:“王爺狀態不佳,能不能麻煩您替王爺處理軍務?”
寒氣散去,雲凰失笑道:“這是麻煩不麻煩的事情嗎?昨天事情緊急,本公主不管冒充他或者出手救人都還有得說,現在想插手沈家軍的軍務,你覺得誰會買本公主的賬?”
見她並沒有一口回絕,灰鷹精神一振:“昨天王爺下達命令的時候,您也是見證。現在,您隻要拿著往那兒一站,就代表了王爺的態度,能保證王爺下達的軍令得到貫徹實施。”
“這是什麽道理?”
“來不及說了,您過去看了就清楚。至不濟,您也能幫著拖延一下時間。”
想說不該管這閑事,雲凰卻身不由己的跟著灰鷹走了。
駐軍營地分布在青陽河穀的緩坡地帶,三麵環水,一麵傍山,築有城垣、戰樓和了望樓等附屬建築,在各製高點上都分設崗樓,可控製周圍形勢。朝著青陽城的駐防區域前沿地帶,增設了望樓,有複道與城垣相連。
駐防區域正麵約40公裏,縱深約有50餘公裏,依托山穀扼守青陽城往帝都方向的通道。可以說,沈家軍的大本營設在這裏本就負有監視青陽王的職責。
青陽王的私兵發展壯大,根本就是沈家軍縱容。尤其青陽王的私兵近幾年來日益猖獗,連軍械也敢走私,其交易對像根本就是沈家軍的高層,說白了就是沈家當爺主事的爺們。
灰鷹在路上告訴雲凰,這次沈煌等人奪權,青陽王也出兵相助,死傷約不下十萬。她頓時明白昨天看到與沈家軍將士不同著裝的屍體,就是青陽王的私兵。
“青陽王倒也舍得送這麽多炮灰給沈煌啊,看來他們勾結得相當緊密啊。”
“除了此之外,沈煌也許諾青陽王直接以沈家軍擴編的名義征兵,他還作主把沈琳嫁給青陽王做填房。”
“這麽說來現在不能完全貫徹沈煒的軍令,跟青陽王有關?”
“王爺以前對打仗之外的事情都不大管,都由副元帥處理。”
“副元帥這次也參與叛亂了?”
“副元帥是王爺的六叔,也收了青陽王的好處,十天前突發急病臥床不起。昨晚他撐著病軀出來,說王爺重傷難治,由他全權處理軍中事務。”
“他病得巧,出來得也巧嘛!”雲凰冷笑道。瞎子都能看到這位副元帥沈六爺事前就得到消息,稱病躲起來,坐山觀虎鬥,現在兩敗俱傷,正好跑出來摘桃子。
正好經過一座了望樓,灰鷹用力一捶牆壁,憤然道:“問題是經過昨天,王爺的病不再是秘密。哪怕昨天王爺力挽狂瀾,可是他還能不能執掌沈家軍卻是未知數。在這種情況下,將士們難免心裏犯嘀咕。王爺的軍令能執行的程度就會大打折扣。這一次王爺算是破釜沉舟,要讓沈家軍涅盤重生。如果虎頭蛇尾的話,被犧牲掉的兄弟們就死得太沒有價值了!”
這是還在糾結鷹殺的兄弟們被犧牲呢!雲凰歎息一聲,不再說話。
灰鷹大概也覺得說了不該說的話,接下來也沉默了。一直領著她到了校場邊緣,他才指著點將台說:“台上中間那個就是副元帥。”
點將台上有十來人一字排開,居中的是個幹瘦的男子,看上去倒像個病殃子。他也看到雲凰跟著灰鷹來到校場邊緣,打了個手勢,馬上有數道身影躍來,將他倆包圍起來。
灰鷹揚聲道:“副元帥,昨天王爺命末將傳達命令的時候,雲凰公主也在場,您若是認為末將傳達軍令有誤的話,可以向公主殿下求證!”
副元帥冷笑道:“隨便拉一個女人來,都敢說是公主,你當本帥是傻子嗎?況且,軍務什麽時候由得了女人插手,你當她是血雲長公主嗎?血雲皇朝就是女人帶兵,才會不堪一擊,你是想讓沈家軍也步了血雲軍的後塵嗎?”
全場一片嘩然,頓時形成兩方陣營打起口水戰。
“放肆!”雲凰大喝一聲,凜然道:“本公主站在這裏,你都敢信口雌黃,莫非是真不把皇族放在眼裏?還是,沈家這次欲除沈煒,就是沈家要謀反的預兆了!”
這頂大帽子扣得可有點嚇人了!全場靜寂,連灰鷹都吃驚的看向雲凰。
“丫頭,老實一邊呆著,本帥不跟你計較胡說八道的罪責。不過,再若胡言亂語,休怪本帥軍法無情!”沈副元帥怒道,有點色厲內茬的味道。
很明顯沈副元帥不想得罪雲凰,但他身側的人說了句“副帥,出頭的機會不多,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頓時讓他臉色又變。
“本公主就站在這裏,看你如何軍法無情!”雲凰卻不領情,語速不疾不徐,卻有一股寒冽的殺機暴起,化為一股凝實的殺機蔓延而開。
“大膽!來呀,與本帥將這奸細拿下!”沈副元帥厲聲喝道。
除了沈副元帥昨天沒在場,眾人都見識到雲凰僅憑火球術殺出重圍的絕世風姿,尤其是想到被火球術擊中的倒黴鬼,活活給火球蘊含的不滅之火燒死的慘狀,大家都心膽生寒,不想招惹她。所以,他下達的命令,也無人挺身而出。
“誰敢動手,本公主滅他滿門!”雲凰霸氣的喝道。
本來還有人蠢蠢欲動,一聽她放出這話,也都不敢動了。沈副元帥老臉無光,一口惡氣堵著,指名道姓的喝道:“田伯昌,周良,給本帥拿下此女,否則軍法處置!”
田伯昌很光棍的說:“末將願領軍法。”
周良圓滑一點,說:“稟副帥,此女昨日是寧王帶入軍營,若要處置,怕是要先問一下王爺的意思。”
沈副元帥氣得直打哆嗦,咆哮道:“爾等竟敢違抗軍令?”
“究竟誰讓你拿著雞毛當令箭?”雲凰喝問,不等沈副元帥答複,又道:“本公主是陛下親賜寧王妃,沈煒帶本公主到軍營,因突破在即,讓灰鷹傳達軍令之時,讓本公主暫掌沈家軍。本公主還沒問你阻擾軍令之罪,你敢下令抓捕本公主,誰給你的膽子?你又安的是什麽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