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沈煒母親的死
大皇子拉起了梅氏，攬著她邊往外走，邊說：“你要是有梅兒一半的機靈，就不會盡幹蠢事。以後遇事多聽聽梅兒的。”
屋裏突然死一般的寂靜。直到大皇子帶著梅氏走到院子外，大皇子妃撕心裂肺的哭聲才響了起來。
到了院外，聽到身後的哭聲，小鳥依人的梅氏柔柔的說：“王妃對您是真心實意的，您不該這麽欺負她的。”
“梅兒難道不是真心實意的？”大皇子低頭，在那嬌豔櫻唇上輕啄一口。
“梅兒是不是真心實意的，您還懷疑麽？”梅氏俏臉生春，因為他的輕薄小臉變得粉紅。
“殿下，沈煒與雲凰公主已乘雲霄飛車前往青陽要塞。”
一道暗啞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溫存。
“這條大魚終於要上鉤了嗎？”大皇子本來春風拂麵的臉上顯出殺機，雲影遮住了陽光，婆娑柳影在他身周搖曳，像幽靈群舞，為他更添了陰森的感覺，活像一頭躲在陰暗洞裏的毒蛇。
梅氏嬌聲笑道：“恭喜殿下，布局那麽久，現在終於可以收網了。”
哈哈一笑，大皇子意氣風發的說：“老三那個蠢貨，身在軍部，為免遭父皇忌，從不染指軍權。他哪會知道父皇看重軍權，卻更看重軍權掌握在誰的手裏。相比沈家人，父皇更樂意軍權掌控在皇族手裏。本皇子暗中掌控沈家軍，絕對會讓父皇另眼相看，儲君之位，非我莫屬。”
“奴婢祝太子殿下心想事成，把沈家、舒家、三皇子黨一網打盡。”
“算你會說話！”
大皇子大笑而去，卻沒留意梅氏臉上詭異的笑容，還有她喃喃自語：“狗咬狗一嘴毛神馬的劇目，是奴家的最愛了。”
無獨有偶，飛向青陽要塞的雲霄戰車上，雲凰也正說：“狗咬狗一嘴毛，你們沈家這次內鬥元氣大傷，皇族一定是開心的。大皇子公然對舒家出手，顯然也不是偶然。看來，是皇族要收軍權了。”
沈煒悠閑的喝著茶，老神在在。
“喂，本公主跟你講話，你是聾了還是啞了？”雲凰惱火的吼道。
雲霄戰車上都是沈煒的親信，都對雲凰側目而視。
拿過茶壺，給雲凰的杯裏續了茶，沈煒才溫和的說：“陛下雄才偉略，絕不至於為了沈家與舒家手握重兵而心生忌憚。他要收軍權，也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而是正大光明的收走。”
嗓子吼得有些幹了，雲凰喝口茶潤了潤嗓，悻悻然說：“你這麽有把握？”
“陛下值得沈煒信賴。況且，普天之下，誰敢逆陛下旨意？”說話時，沈煒臉上神采飛揚，洋溢著對永恒大帝的崇敬。
雲凰聽得不爽，很雷很驚人的刺了一句：“奴才當到你這麽死心塌地也是一種境界了。”
“是大皇子對舒家下手，也不是陛下的旨意，你怎麽連陛下也恨上了？”沈煒失笑道，毫不在意雲凰這些大逆不道的話，會不會外傳連累到他，還生怕餓著了她，揚聲催道：“黑炭頭，去看一下菜怎麽還沒上來？”
恰好酒菜送上來，黑炭頭侍衛接過來，把菜擺在桌上的時，眼裏分明在說：王爺，公主，你們這麽非議陛下真的好麽？
“大皇子那個廢物敢動手，不是有他授意，那家夥腦子被驢踢了才會跟舒家結下死仇。”目光轉冷，雲凰咬牙說：“難不成，你也想說是本公主天煞孤星，克死了二哥嗎？”
“誰再敢說你是天煞孤星，本王第一個不饒他。”沈煒忙說，比雲凰更介意“天煞孤星”這四字。
“本公主認得這黑炭頭。”
“……”
沈煒不明所以的看著雲凰，搞不懂她怎麽突然扯開話題，卻沒留意到黑炭頭侍衛臉上微變，隻看著雲凰微笑。
“你家別莊影壁上為什麽要是紅梅圖，而不是別的？周曜辰為什麽突然跑去血雲皇朝，到底是有什麽重要原因？”雲凰問，眼角餘光卻關注著黑炭頭侍衛。
“你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問題，讓本王先答哪個呢？”
“難道不是一個答案？”雲凰反問，注意到黑炭頭侍衛手微微的顫抖，又故意說：“原以為血雲皇宮裏的某人是你們沈家安插的釘子，現在本公主又不確定她是不是與跟周曜辰勾結了。”
“你果然猜到了。”沈煒讚道。
“血皇的惠妃，跟你們沈家什麽關係？”問話的時候，雲凰眉宇間有按捺不住的殺機湧現。
挾了一塊水晶豆腐放在雲凰的碗裏，沈煒溫柔的說：“嚐嚐這個豆腐，味道不錯。”
“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雲凰起身要走。
“你呀，總是這麽性急。”沈煒失笑著伸手一拽，不妨用力過猛，竟把她拽入懷裏。
“放手啊！”雲凰漲紅了臉低呼。自從碰到這倒黴王爺，貌似她總是被欺負的那個。現在，他更是肆無忌憚的當著屬下的麵輕薄她了。
本來沒事的，讓她這麽一吼，沈煒倒有事了。佳人在懷，微慍的臉龐如初雪映霞，透著一種撩人的媚惑，饒是他定力不錯，這一刻也怦然心動，鬼使神差的伸手輕撫她的臉龐，滑膩如酥，又是一陣心神蕩漾。
“本公主要殺了你！”
雲凰那一雙眸子瞪得差點脫窗，殺機凜然。隻是怒極之下，清脆的嗓音聽上去略帶沙啞，有些勾魂，連吼聲都像是在撒嬌。
沈煒本來也很尷尬的，被她這一吼，倒笑了：“本王抱自己的王妃，貌似也不是什麽死罪吧。”
“誰是你的王妃！”
“好吧，是準王妃。”
“本公主跟你的婚約不作數！”吼罷，雲凰才發現黑炭頭侍衛不知啥時候走了，眼神微凜。剛才，她注意到黑炭頭跟顧英傑的長相酷似，隻是黑了一些，突發奇想試探了一下，發現了黑炭頭的異常。
顧家是血雲皇朝僅次於皇族的豪門，又能養出皇後那種集鍾靈毓秀的女子，顧家少主顧英傑卻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這讓雲凰一直覺得不可理解，懷疑真正的顧家少主是否被雪藏了。
假如黑炭頭就是顧家少主，雲凰覺得血影簫出現在惠妃所生火公主手裏，是不足為奇的。那麽，也就是說父皇當時並不是失蹤，而是被枕邊人皇後與惠妃聯手所害，屍骨無存了！
“小凰兒，菜都涼了，吃點吧，到了青陽怕是沒空吃東西了。”似乎沒有察覺到雲凰的異常，沈煒把幾樣素菜推向她，又說：“她是我娘義結金蘭的姐妹。”
雲凰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是回到了之前的話題。隻是，這個消息讓她驚呆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具體情況我爹更清楚，別莊影壁上的紅梅圖也是我爹換的，以前影壁上是百福圖，據說每到半弦月的夜裏，就會有一個福字幻化成我娘吊死的樣子。很鬧了一段時間的鬼，爹就讓人鑿了，給換上紅梅圖，說是辟邪。”
“紅梅圖能辟邪？”雲凰反問，見沈煒不似說笑，忍不住又問：“你娘是吊死的？”
沈煒雙手交叉擱了桌上，平靜的說：“她是病死的，我爹是這麽說的。不過，天幹物燥，火燭不慎引燃了帳幔，我娘被燒焦了，再高明的禦醫也查不出她到底死於哪種急病。”
“也就是說，有可能你娘是被燒死的。”
“還可能是我娘夢遊自焚的，我們父子最後一次吵架，我爹是這麽講的。”
“……”雲凰不知道該說什麽，像魔咒纏身似的偎過去，直到頸窩不斷散開的濕意，才讓她回過神來，又猛的推開他。
溫暖的手掌撫上她的臉龐，沈煒低沉的說：“知道麽？要是祖母當時再晚一點找到我，我就跟我娘一樣隻能過清明節了。”
雲霄飛車的弦窗外突然劃過一道閃電，飛車劇烈的搖晃起來，她苦笑道：“有可能你要跟我一起過清明節了。”
沈煒看了一眼窗外，如同看一幅拙劣得讓人乏味的畫，從容淡定毫無亂象。
“你不會是早就知道了吧？”看他如此淡定，雲凰心跳也有些紊亂了……給氣的。明知有險，偏拽著她一頭撞進來，嫌命長也不是這種找死法。
“你，到底是忍不住出手了。”顯然不是回答雲凰的話，沈煒眼裏浮邪魅的笑意，喃喃的說：“那就如你所願吧！”
雲凰氣得一巴掌甩過去，掌風剛掃中沈煒，轟然一聲巨響，雲霄戰車支離破碎……她還以為怒極之下一掌威力強大如斯，結果，千萬道閃電破雲而來，她身不由己的隨戰車碎片飛射出去。
眼看要撞上一道雷蟒般的閃電，沈煒淩空飛來抱住她，穿越閃電，向地麵墜落。
地麵越來越近，葉濃如幕的林海中有一個水潭，他帶著雲凰朝水潭方向移去，可惜墜落的速度太快，沒等移到水潭上方，就砸在林地中，在厚厚腐葉中砸一個人型坑……男下女上，姿勢相當曖昧。
摔得全身骨頭都要散架，沈煒竟然有閑心調侃：“小凰兒，你暗算了本王，就是想要推倒本王嗎？”
這個時候，還能忍就是聖人了。雲凰一巴掌便扇了過去，沒等擊實，發現他全身焦黑冒煙，顯然受傷不輕，想到剛才他到底救了自己，她又下不了手了。冷哼一聲，她一言不發的跳起來。
他說：“怎麽不打，是被本王感動了，還是被帥瞎了，你不忍下手了嗎？”
雲凰二話不說把剛才那一巴掌補上，直接把他的頭拍得深陷半尺。
林空，飛行梭的破空聲由遠而近，而且為數不少。
沈煒笑容凝固，似笑非笑的說：“這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