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你是毒傀?
“是本王怕了你成不?”沈煒低笑道。還別說,他真是怕了她這張嘴了。今天這場鬧劇傳到宮裏,隻怕陛下也得多思忖一番,十有八九是不會把冰火公主指給他為側妃了。
雲凰也是一笑作罷,因為火靈兒又在嘮叨說不能太欺負蟋蟀哥了。
不死心的冰火公主跟著沈琳也來了。在她們眼裏,這兩人就是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尤其是沈煒居然放下身段曲意陪著笑臉,讓她們都難以接受。
火公主首先按捺不住說:“舒五小姐,聽說你也修煉了虛妄之眼,我們姐妹恰好也修煉到小成之境,敢不敢與我們姐妹比試一下?”
雲凰不說話,冷冷的瞥了一眼。她的表情立刻激怒了火公主:“難道你不屑與我們姐妹比試?”
“妹妹休得無禮。”冰公主喝斥一聲,又問:“不知道舒五小姐修煉虛妄之眼有多久了?我們妹姐從六歲起修煉虛妄之眼,至今才能小成。據說你的虛妄之眼已經大成,以你的年齡能達到這種境界,即便是我們大皇姐也稍遜一著。你不會是有我們血雲皇族的血脈吧?”
火公主的怒氣頓時熄滅,驚疑的說:“還有冰琊琴的琴音也無法傷到你,要說你沒有血雲皇族的血脈,本公主是絕對不信的!”
“你們的想象力真豐富。”雲凰淡淡的說。
“你在嘲諷我們?”冰公主反詰。
“我是誇你們太含蓄了,含蓄到都沒人發現你們的聰明。”雲凰不是反諷,是真心覺得這倆妹子太低調。以冰火公主的年齡修煉虛妄之眼達到小成之境,即便遜於她當年,也算是天賦奇才了,又有一位受寵的母妃,她們在血雲皇宮時卻毫不張揚。
“有大皇姐在,連太子哥哥都沒有一展長才的機會,我們姐妹自然是獻醜不如藏拙。”火公主不無怨忿的說。
雲凰啞然。此刻方知,她的存在礙的可不僅僅是太子弟弟的眼,其餘的弟妹也都對她心存怨忿,她做人還真是失敗,都活得天怒人怨了!
沈琳不會放過打擊雲凰的機會,不甘寂寞的又插了一腳:“難怪舒雲凰之前會建議大哥娶了冰火公主之後,就借血皇女婿的名義搶壓血雲皇朝的皇位,原來是你自己有血雲皇朝血統,你是血雲奸細!”
對親妹子還嘴上留情,對沈琳就沒什麽好顧忌的,雲凰惡毒的說:“沈琳一直都這麽白癡的嗎?難怪連周曜辰都看不上她。”
壓根就不看氣得半死的堂妹,沈煒開心的笑了:“小凰兒,你是在損沈琳,還是在損周曜辰啊?”
“反正周曜辰也不是什麽好的。”雲凰撇撇嘴說,也忍不住笑了。她的微笑極富感染力,有種非常陽光灑脫的氣息散發出來,讓沈煒和冰火公主都有非常熟悉的感覺。
“她真的太像大皇姐了,姐,你有沒發現?”火公主失聲說。
冰公主是一臉見到鬼的表情。
沈煒的笑容凝固,直勾勾的盯著雲凰。
得承認妹妹們的直覺挺靠譜的,假如不是發現血影簫跟冰琊琴都落到她們手裏,雲凰不會懷疑她們跟父皇失蹤有關,還真會急著找機會跟她們相認。
“是不是想幹脆說我是血雲長公主,就能直接除掉我了?沈煒,這也是你的計策吧,之前指使覺明神棍說我是天煞孤星,現在又帶這兩個血雲公主指控我有血雲皇族血脈,你到底是想鬧哪樣啊?”雲凰冷笑,雙瞳閃亮,溢滿形容不出的委屈。
“本王沒有。”沈煒斷然否認,隻是不敢直視雲凰。
對著他不斷躲閃的眼神,雲凰逼問:“難道你要否認指使覺明神棍造謠嗎?”
“師兄說的是事實。”沈煒困難的說。
“這麽巧啊!你打了敗仗,覺明神棍就跑到血雲皇朝去造謠,說血雲長公主是天煞孤星。舒家跟沈家矛盾激化,覺明神棍就跑到永恒帝國來造謠,說舒雲凰是天煞孤星。沈煒,你不覺得這把戲太拙劣了麽?”
沈煒像是被當頭擊了一棒,眼前發黑,痛苦的說:“本王沒有指使覺明師兄,他不會造謠。”
恨意有如潰堤而出的洪水,雲凰有些失控的大聲吼道:“你這個白癡應該對著血雲長公主的亡靈懺悔一千萬次,她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你這種卑鄙對手的拙劣陰謀之下,是一種恥辱。覺明神棍無恥,你比他更無恥!”
被雲凰的怒意灼痛了的眼,沈煒連否認的勇氣都沒有。誰知道,每一次夜半夢回,他都在痛悔: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一定不會讓覺明師兄前往血雲皇朝,絕不會讓叱吒風雲的血雲長公主死得那麽憋屈!
火公主疑惑的看著雲凰,搞不明白她怎麽會為血雲長公主抱屈。沈琳的注意力也集中在雲凰身上。她們都沒有看到冰公主異樣的表情。
唯有雲凰注意到冰公主的異常,陡然如一瓢冰水當頭澆下,怒火頓消。這個妹子不簡單,又用以血養琴的法子在祭煉冰琊琴,或者能通過琴上所留原主靈魂烙印,來感應到她與琴之間的聯係。她實在不能大意啊!
“不像,大皇姐有著男兒般的爽朗大氣,又不失優雅高貴,舒雲凰絕不是她!”冰公主忽然尖叫道,好像是在說服自己,其實是在指控舒雲凰是她的大皇姐。
“大皇姐的屍體一直沒找到,你不也說過大皇姐還有可能活著?”火公主大聲叫道,臉上浮現瘋狂的恨意:“寧錯殺,不放過,她有可能是大皇姐,那就不能讓她活著!”
“閉嘴,你這蠢貨,還不快向舒五小姐道歉!”冰公主大聲嗬斥。
“你罵我蠢貨?還要我向她道歉?”火公主說到後來控製不住自己的憤怒,正要轉身的時候,背後突然一陣勁風,猛的一轉頭,赫然看到冰公主橫掌切來,同時閃過一道寒冽的光,接下來……接來下她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冰公主接住妹妹的身體,橫抱在懷,優雅的行了個禮,不疾不徐的說:“很抱歉,我妹妹突發急病,我們要先回驛館了。”
這變化太快了,沈琳完全懵了,捂著嘴都不知道該如何表示。
沈煒木立不動,什麽也不說。
雲凰也沒有說話,看著冰公主抱著妹妹走遠,更沒了掃蕩沈家庫房石料的心情。在牆壁嵌的碧靈珠映照下,她的眼如同墳地裏的磷火,碧灼灼的燃燒,卻泯滅了哀傷,有的隻是綿延不絕的恨意。佇立半晌,雲凰一言不發的離開了賭石坊。
“你就這麽走了?”沈琳錯愕的問,沒得到回應,又喃喃的說:“難不成舒雲凰真的跟血雲皇族有關?”沈煒夢遊般追了出去。
回到舒府,雲凰踏著雕刻蓮花的台階,拾級而上,飄落的枯葉被踩在腳下,發出嘩啦嘩啦的碎裂聲響。沈煒感覺她是踩在自己心上,心碎了一地。
舒府內,舒雲揚迎了出來,看到雲凰就問:“小凰兒,你可回來了,聽說你到了摩雲城,二哥正說要去找你呢!你這是怎麽了,又被沈家人欺負……”此時,他才注意到台階下失魂落魄的沈煒,怎麽看都是沈煒像受欺負的一個。
“二哥,調查我爹娘遇害一案的進展情況如何?”雲凰不答反問。
“沈家偏將供認不諱,但是沈家偏將的妻子提交最新證據,說是受沈炣指使。”舒雲揚這番話是回答雲凰,卻是看著沈煒。
沈煒渾若未聞,隻是盯著雲凰,冰火公主的話在耳邊回響不休。
“把個死了的人推出來當替罪羊,這又是沈王爺的手筆吧?”雲凰猛的轉身,裙裾飛揚,似火蓮綻放。
眼前的人影,跟記憶中絕世張揚的麗影融合,如同宣紙上滴下的墨汁,慢慢的氤氳開,逐漸浸透,顯出明晰的輪廊……淚光浮現,沈煒捂緊了嘴,生怕自己喊了出來。
生怕雲凰在大門口跟沈煒鬧起來,舒雲揚跟沈煒打了聲招呼,就扯著她進門,也沒送去悠然院,而是領著去了槐安堂去見客人。
南天一叟的族孫洛雲帶著一群隱世家族的青年,來到永恒帝都進入永恒書院交流學習,今天洛雲特意來拜訪,趕上老爺子移回府裏養傷,就在槐安堂接待了,還讓舒雲揚趕緊去接雲凰回來。
“洛雲來了!”雲凰緊張了。她隱約感覺本體封印的記憶裏有洛雲,甚至比周曜辰來得更熟悉。不過,周曜辰讓她覺得危險,這洛雲卻讓她覺得極親密。她不由得懷疑:這具身體以前跟那位洛雲不會是情侶關係吧?
進了槐安堂,雲凰一眼看到兩位美少年。略高的那個藍衫少年安謐如海,另一個銀衣少年幹淨冰冷,在看到她的瞬間都笑了,不約而同的迎上來。
銀衣少年搶先衝到雲凰麵前,笑道:“我們又見麵了。”
雲凰對這人毫無印象,遲疑的問:“你是?”
“秋家少主秋明宇,沒印象嗎?”見雲凰搖頭,他又提示:“神遺空間裏得你兩次援手才能僥幸活命。”
“你是那個毒傀?”雲凰瞪大了眼睛,感覺這世界太小了。
“不錯。”
“我好像隻救了你一次吧。”
“你從千毒老祖手下救了我一次。沈煒欲對我下毒手時,又是你救了我。兩次援手,秋明宇沒齒難忘。”秋明宇躬身一拜,同時又取出一個楓葉形竹符遞給雲凰,說:“這是我秋家楓葉令,憑此令可調動秋家三分之一的力量做任何事情。”
“攻打別的隱世家族也行?”雲凰好奇的問,眼神瞟到洛雲。
嚇得洛雲趕緊叫道:“別啊,妹子,楓葉令一出,秋家真的會出動三分之一的強者,除了不會攻打秋家,別說攻打別的隱世家族,就算是讓他們自殺,他們也不會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