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為什麽不讓我進
火公主被提醒，又擠出一臉媚笑，嗲聲說：“沈王爺，我們姐妹修煉虛妄之眼雖未大成，也想去試下能不能看透石皮下的玉呢！”
“唔，那就看看是你們的虛妄之眼有沒有傳聞的那麽厲害了，現在就去黑市吧。”沈煒笑著，任由兩美偎靠著，朝城門口走去。如果沒料錯，雲凰現在一定是去沈家的賭石坊，拿他家的石料撒氣了。貌似，他還很期待她的表現。
沈煒還真沒料錯，雲凰一路狂奔，目標就是離摩雲城不遠的黑市。
陣法籠罩的小鎮上，時光像是靜止了，跟雲凰上次來時一模一樣。走在貫穿整個鎮子的長街上，街道兩側的飛簷懸著一溜兒風燈，燈影搖曳中，有許多打扮暴露的女人在燈影裏出沒，風裏也有脂粉香浮動。
雲凰憑著記憶一直來到鎮子中間的好運來賭石坊。在全賭區逛了一圈，按玄天指點的挑了一批石料，她又到了半賭區。剛預付定金後領取號牌，就有兩名賭石坊的護衛攔住去路，不讓她進半賭區。
“我可是按規矩領了號牌，不讓我進得有個說法吧。”雲凰問。
沈琳從左邊的石柱後冒出來，蠻橫的說：“這是我家的賭石坊，本小姐就不讓你進！”
“沈家換你當家作主了？”雲凰也不生氣。開在黑市的賭石坊肯定是沈家重要產業，有沈家長輩坐鎮，沈琳做這種自砸招牌的事絕不僅僅是大小姐脾氣發作，必然是有長輩默許要給她難堪。幸好，她來也是準備砸場子的，還不用另找藉口。
“沈家不管是誰當家作主都不會讓你進門的，別死乞白賴的纏著我大哥了，陛下要將血雲皇朝的冰火公主指給大哥，你就死了心吧！”
“你們沈家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我今天還非進這個賭石坊，看你沈家有誰不要命了敢來阻擋？”雲凰冷笑道。
“這裏是黑市，你的公主身份壓不住本小姐，你敢闖，護衛的刀劍無眼可認不得你！”
“講黑市規矩，那這號牌你給我吞下去！”雲凰身形一晃，閃電般掐住沈琳的脖子，把號牌塞進沈琳嘴裏，快得讓旁邊的護衛反應不過來。
沈琳拚命的掙紮，卻被死死的製住。
“放開琳兒！”
賭石坊裏的人也都湧過來，雲凰直接掄起沈琳當棍舞，嚇得周圍人倒退不迭。也不知道是誰失手傷了沈琳，痛得沈琳殺豬般的尖叫。
上次雲凰被賭石坊的護衛們包圍起來時，曾威脅她的青衫老者又冒了出來，撫髯說出相同的話：“黑市禁止打鬥，丫頭速速放人，否則老頭子不管你有什麽後台，一定剁了你當花肥。”
雲凰樂了：“老頭，你背書啊，一字不差。”
青衫老者老臉發紅，斥道：“太囂張了！誰給你的膽子在這黑市如此放肆？你以為挾持人質就能黑市逃出去了嗎？”
“老頭，你偏幫沈家還能做得更明顯麽？有你這種人在，這黑市還能維持得下去真是奇跡了。”雲凰說著，手上一用力，“哢嚓”一聲扭斷了沈琳的左臂。
沈琳淒厲的一聲慘叫。
“舒雲凰，放開沈姑娘！”
人群外圍剛剛趕到的火公主厲喝一聲，音波如箭射向雲凰，透著一股懾魂之力。隨後而至的冰公主直接拿出一架古琴，彈指一撥，琴音如冰珠迸射。
有識貨的人叫道：“這是離魂曲！”嚇得眾人紛紛避向遠處，賭石坊內外瞬間空蕩蕩的，僅餘激鬥雙方，以及一些自恃實力高強的人。
雲凰身上的玄天玉佩光華暴湧形成一道屏障，將琴音反彈。琴音如箭雨灑落，在石板地上射出一個個深坑。有些跑得慢的人或者躺在地上的傷者被琴音侵襲，頓時失了魂似的，變成行屍走肉。
“冰琊琴！”
未見琴，隻聽琴音就知道那是冰琊琴，雲凰心神震蕩。
激動之下，雲凰身形略滯，被沈家強者一劍刺中左肩胛處，抓在手裏的沈琳也被搶走。她也顧不上管了，朝冰公主的方向撲去。
血皇擅音攻，冰琊琴奏出的離魂曲即便是同階強者也深深忌憚。雲凰三歲時，血皇將冰琊琴送給她，此後一直伴著她直到靈魂穿越重生之前，被她留在玉門關的將軍府。沒想到冰琊琴會落到冰公主手裏。
眼看雲凰飛撲過來，冰公主的琴聲流泄更疾，彈到離魂曲的高潮，冰公主凝滑的雪膚上滲出血絲，顯然不堪重負。
“你瘋了，竟然以血養琴！”雲凰脫口叫道。
沒得到冰琊琴認主的人，強行彈琴，會遭琴反噬被自己彈的琴聲攝魂。唯有以血養琴，以血氣化去前主人留下的印記，才有可能重新讓冰琊琴認主，但成功率僅有一成。
為了一成的可能性，冰公主也敢豁出去用以血養琴之法，雲凰也很欣賞她，不想從她手裏奪回冰琊琴。
“你竟然也懂以血養琴，舒雲凰，看來你跟我們血雲皇族的聯係很緊密，連這麽機密的事情都清楚。那你再看看本公主的這支簫，比冰琊琴又如何？”不甘心被冰公主搶走所有風頭，火公主安心賣弄，拿出一枝通體血紅的簫，頓時有濃濃的血腥味散發。
“血影簫！”
雲凰心一沉，差點揪住火公主逼問這簫是在哪裏找到的。
血影簫跟冰琊琴都是血皇的，冰琊琴送給了雲凰，血影簫卻一直留在血皇手裏，他出事後雲凰也找過這簫卻沒有下落，沒想到會出現在火公主手裏。
“我父皇的血影簫跟冰琊琴，作為及笄禮送給我們姐妹，琴簫合奏還是第一次。”火公主得意洋洋的說。
“撒謊”兩字溜到舌尖，又被雲凰和血咽下。冰琊琴落到冰公主手裏還能說得通，血影簫落到火公主手裏，就表示父皇失蹤跟這姐倆或者說她們背後的人有關，她恨不得能抓住她倆逼供。
琴簫合奏離魂曲，比冰公主獨奏的威力增強何止一倍，音波威力彌漫，即便是攻擊目標範圍之外的人也有魂魄被撕扯的感覺。眾人紛紛撤向更遠處，原本圍攻雲凰的人受到的影響最大，又來不及逃避，一個個攻勢驟停變成活靶子杵著。
雲凰在人群中穿梭如風，纖掌翻飛，一掌擊實就有一名賭石坊的護衛倒下，砍瓜切菜般，轉眼間地上東倒西歪死傷一片，血流遍地。
兩女齊上陣，反倒幫了雲凰一個大忙。沈琳首先不幹了：“冰火公主，你們竟敢幫舒雲凰殺我沈家護衛，還想不想嫁給我大哥了！”
火公主剛說了個“不”字，雲凰搶著說：“好像你大哥娶誰由得了你做主似的！”
盛怒之中的沈琳沒看到大哥也來了，而且就站在對街廊簷下看熱鬧，竟口沒遮攔的吼道：“大哥娶誰由不得我做主，也由不得他做主。他想娶你這掃帚星，沒門！”
看戲正覺有趣的沈煒麵色一冷，卻沒出麵，隻是在那個偏幫沈家的青衣老者再次恫嚇雲凰時，他才傳音警告。老頭猛的回頭看到他，跟見了鬼似的掉頭就走。
冰公主這時喝道：“舒五小姐，之前聽說你修煉了虛妄之眼，我們姐妹還覺得是無稽之談。沒想到你竟然還懂得離魂曲，你最好解釋一下原因。”
火公主馬上反應過來，不管懷疑的有沒理由，她也趕緊跟著再潑一瓢汙水：“我姐妹合奏的離魂曲，堪比父皇獨奏時的七成威力。若是不懂此曲精髓的人，絕不可能應付得像你這麽輕鬆。你跟我們血雲皇族究竟有何關係？”
冰琊琴的琴音怎麽可能傷及她這主人，更何況還有玄天玉佩護持，可惜這兩種原因都不能曝光，雲凰淡笑道：“血皇所奏離魂曲的威力不凡，我師公也讚賞不已。不過你確定你們姐妹合奏能有血皇獨奏的七成威力嗎？吹牛確實不上稅，可也不能吹得太離譜了吧！”
眾所周知，舒五小姐的師公是南海一叟，那可是跟血皇與永恒大帝齊名的強者。雲凰把他一扯出來，眾人頓時自動腦補，認定是她師公教了某種秘法專克琴音，或者給了她什麽抵禦音攻的寶貝。
火公主語塞。
冰公主卻冷笑道：“舒五小姐的話糊弄外行差不多，糊弄我們姐妹還是差了點。若你不懂離魂曲，攻敵時的步法又怎會與曲調相和？”
雲凰還真忽略了這一茬，沒想到這妹子眼毒心細到這程度，頗有幾分讚賞之意的說：“觀察得挺仔細的。不過，你大概是忘了一點。”
火公主搶著問：“忘了哪一點？”
“你們是被血雲太子雲澈扔到永恒帝國來和親的，我現在是舒家五小姐，也是雲凰公主。我有必要跟你們解釋嗎？”雲凰說。
冰火公主頓時啞口，臉漲得像紫茄子。
對雲凰恨到骨子裏，沈琳忽略了冰火公主剛才殺了不少沈家護衛，氣焰囂張的喝道：“在這黑市擺你的公主身份沒用。得按黑市的規矩來，舒雲凰，敢來賭石坊鬧事都死定了！”
哈哈一笑，雲凰氣焰更加囂張：“沈家就算掌控了這個黑市，就算已經是黑道霸主，就算實力足以跟永恒皇族分庭抗禮，我也敢說，砸了這賭石坊，一樣能毫發無損的離開。”
冰火公主麵露喜色，動作一致的回頭偷看沈煒的臉色，發現他居然在笑，姐妹倆相視一眼，笑容都變得苦澀不已。
黑市能在離帝都如此近的地方長期存在，必然是帝都豪門做幕後老板，沈家就是其中之一。沈家在黑道影響力，也是被永恒皇族忌憚的一個重要原因。這層窗戶紙一直沒人敢捅破，各方麵才能相安無事。就好像是冰麵下暗流激湧，雲凰的話等於是破冰，讓暗流轉明。在場的皇族子弟首先臉色變了。
沈琳怕了，驚怒道：“舒雲凰，休要胡言亂語！我……我……”連說了兩個“我”字，她都沒想到下麵要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