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她害怕了
“祖父罵幾句，那些人就能善罷幹休？”
“好吧，祖父的原話是，我家丫頭是被沈王爺從千鶴湖帶走的，先到的沈家別莊，你們要找望月銀犀也找錯了地方！”
“噗，老爺子還挺狡猾的，知道拿沈煒那家夥當擋箭牌。”
“你好像不生氣？”
“我為啥要生氣？”雲凰反問，笑得一臉陰險，“明天玉篁林私人拍賣會上以物易物，你拿舒家祖傳功法去換望月銀犀的血。”
“你又想算計沈煒什麽？”舒雲揚不知道沈煒是怎麽惹毛了她，有點替沈煒擔心了。
“能對舒家開出那些故意折辱我的條件，沈家還是不夠熱鬧，不然沈家老東西們也沒空來算計本公主。”雲凰慢條斯理的說。
舒雲揚聽得嘴角一陣抽搐，也明白雲凰的打算了。她是故意要讓人誤會沈家人用望月銀犀血買走舒家祖傳功法。哪怕玉篁林拍賣會的情況絕對保密，可是能參加的大多都是頂級豪門圈子裏的人，對望月銀犀的下落本來都隻是疑心，是坐實了望月銀犀落在沈家人手上。
雲凰又交待：“記住，是沈琳的五彩環罩住望月銀犀後，銀犀才消失。跟我肯定沒關係，跟沈煒關係大不大，舒家不清楚。”
他還是不懂：“可是你手上有望月銀犀的血，別人就不會懷疑嗎？”
眨了眨眼，雲凰一臉無辜的說：“我也沒有啊，是周曜辰給的。”
“他肯替你背這黑鍋？”
“沈琳給他，他轉送給我，怎麽會替我背黑鍋？等下稍稍給禦醫們一點提示，他們自然會這麽聯想起來。”頓了一下，雲凰笑得一臉無邪：“反正也沒誰會去質問他，不是麽？”
“是啊，你剛從玉篁林出來，就趕到別莊了，也沒人看到你帶了那頭牛，卻用銀犀血救了老爺子，肯定會讓人疑心你是從三皇子手裏拿了銀犀血，趕到別莊來救了祖父。”舒雲揚說，表情怪怪的。
“別擔心，二哥，自家兄妹，我可不會算計你。”雲凰說破了舒雲揚心裏的想法，笑得一臉促俠。
被說破心思，舒雲揚也沒啥不好意思，感慨道：“哥得慶幸跟你是兄妹，不是仇人，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話說，你膽子也太大了，一個王爺，一個皇子，你隨便算計真的不會出事？”
“能出什麽事？”
“望月銀犀是個饞人的東西，皇族強者也會有興趣，三皇子對別人不解釋，自家長輩詢問難道能不說實話？”
“有個詞叫越描越黑，就算他肯說，也得有人信啊？周曜辰要是敢說我約見他就為了閑聊，然後我趕到別莊，平空多了一瓶望月銀犀的血來救老爺子，他家長輩絕對大耳括子抽他。”感覺口渴了，雲凰朝桌上的茶壺指了一下，舒雲揚馬上倒了杯茶遞來。喝了一口，又腥又澀，她“噗”的全吐了。
“啊，抱歉，這是給老爺子熬的寧神茶。”舒雲揚趕緊給換了杯花茶，又說：“難道不能說救老爺子的銀犀血本來就是你的？”
“那我早幹嘛去了？在老爺子剛遇刺重傷時偷偷喂他服下望月銀犀的血不行，非得要等他垂危之際，禦醫們將軍們擠滿了屋，我傻啊！”沒好氣的說一聲，雲凰擰眉訓斥：“凡事要多動腦子，不然舒家等你挑大梁的時候，絕對會被沈煒跟周曜辰嚼得連渣也不剩。”
“不是還有你嘛！就算出嫁做了寧王妃，你還能看著哥被他們欺負？”舒雲揚挺樂天的，絲毫不擔心以後。他沒留意雲凰眼中的愧疚與遺憾。
跟舒雲揚一起在老爺子病床前守了一夜，快到中午時，雲凰乘車離開別莊，前往玉篁林參加私人拍賣會。
天空飄起小雪，被舒雲揚叫十三爺的老將冒雪離開別莊，比雲凰略晚些與幾名舒家族老進了玉篁林。
仍然是東北角的簪花水榭，周曜辰臨水彈琴。秋香色的紗幔隨風飛揚，從窗外帶進一些雪片灑落琴弦。香爐裏嫋嫋的香煙拂過他的側影，向水麵彌漫而去。
暗罵一聲“好個妖孽男”，雲凰忽然能理解為什麽會有沈琳那類花癡了。
周曜辰看到雲凰的瞬間精神煥發，手指劃斷琴弦，琴聲驀的停了。
雲凰嚴重懷疑這貨當她是獵物了，下意識的退了一步以策安全。
“小凰兒沒有休息好嗎？”周曜辰關切的問，哪會料到雲凰把他當凶獸在看。
“休息不忙，先說說拍賣會的情況吧。”雲凰在桌邊坐下，有侍者送上一杯果茶，果丁爽脆可口，茶湯溫熱適中，最奇妙的是茶與果肉中蘊含靈力，隻一杯入喉，頓時有一股暖流湧向四肢八骸。
周曜辰也過在對麵坐下，含笑問道：“生於斯，長於斯，你怎麽能連帝都玉篁林拍賣會都給忘了？”
雲凰說：“大病一場，記不清楚了有什麽奇怪？我現在就記得玉篁林拍賣會的場地在玉篁林的地宮，有上古遺留的陣法籠罩，能自動屏蔽靈識，精神力越強受到的壓製越大。還有地宮呈九宮格分布，每宮內又呈小九宮格分布，共為八十一格。參加拍賣會的人最多每次能進入八十一人。”
“你不記得辰哥哥帶你們進地宮那次了？”周曜辰溫柔的笑道。
本尊封印的記憶，像是被閃電劈開一道裂縫，雲凰的頭有劈開的痛，眼前浮現殘破的畫麵：一群穿著同樣帶頭套黑袍的人，陸續進入一座地宮。進入之前要在地宮大門上的九宮格圖案上連線畫圖，然後會被傳送到不同的獨立小九宮格裏……
是誰在她耳畔說“連線畫的圖等於是解鎖密碼圖，千萬記住別忘了”，那聲音好熟悉，她突然有種夢厴住的感覺，想要回頭去看是誰在講話，卻一動也不能動。
“小凰兒，想起什麽了？”
一隻手搭在她左肩上，修長的手指像是要抓裂肩胛，雲凰失聲呼痛，人也清醒過來。發現周曜辰的臉近在咫尺，鼻尖幾乎與她相抵。她猛的後仰，卻被他一把扯進懷裏。
“告訴辰哥哥，剛才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他的聲音有些急切，聽得出一些惶恐的味道。雲凰想推開他，手腳卻不聽使喚，身體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你在那個九宮格裏得到了什麽？”周曜辰搖晃著雲凰，語氣更見急促。
仿佛有一道驚雷炸響，本體記憶的封印裂隙更大，雲凰腦中湧現更多的記憶，那個熟悉的聲音又在耳畔喋喋不休的說話，其中還夾雜著一個稚嫩的嗓音，以及……周曜辰的聲音。
“進入小九宮格內，有一整麵牆嵌著傳訊石，分格成八十一個區。把自己要交易的物品信息輸入唯一帶黑邊框的傳訊石上，其餘八十人能同步獲悉。同樣，其他人的交易品信息也同步在對應的傳訊石上顯示。”
“記住了嗎？”
“沒……”
“知道你以後是怎麽死的了，一定是笨死的！哼，要不是你還有……算了，懶得跟你廢話。給，你拿著這張紙，按上麵寫的步驟行事。”
“好了，別對小凰兒這麽刻薄。”
“就這朵小白花，再惡毒也傷不了她，你還是少操心。”
“閉嘴！”
“你們別吵了好嗎？我想我弄懂了該怎麽交易了。就是選中交易品後，在對應的傳訊石上留言，交換解鎖密碼圖，然後離開小九宮格，按傳訊石上顯示的路線圖，前往對應的小九宮格，用解鎖密碼圖開門。”
“小凰兒果然聰明。不過要記住哦，交易雙方絕不可能在同一條通道上撞上，開門也必須是兩人同時進行，否則交易失敗，隻能回到原處。”
“交易成功，人也不能提前離開，而是等陣法時限到同時傳送出地宮，也杜絕了通過離開地宮時間判斷交易物歸屬的可能性。笨蛋，都記住了？”
“嗯哪。”
…雲凰呆滯的看著周曜辰，如看妖魔。
“小凰兒怎麽了？”周曜辰溫柔的問，修長的手指滑上去，輕撫著她的臉頰。
柔光若膩的臉龐上頓時起了一層玉米栗子，雲凰猛的拍開他的手，幹巴巴的說：“走吧，拍賣會要開始了。”
周曜辰堅持問：“你剛才是怎麽了？”
“頭痛，昨晚沒睡好吧。”雲凰簡單的解釋，雙瞳淚光瑩然，嬌怯柔弱到不行，絲毫看不出說謊。
心生不忍，周曜辰不再追問，帶著雲凰前往玉篁林地宮。
地宮的地麵建築是一幢華美的廳堂。軒敞的大廳立著六根白玉立柱，牆麵嵌有烏銀浮雕圖案，牆裙是墨玉雕刻的虞美人妖豔的綻放，長明燈的光影閃閃爍爍，映照出這一室的低調奢華。
走進廳堂的人都不停留，分從六根立柱中間的門進去。門後的走廊裏掛著帶頭套的黑袍。周曜辰取了兩件黑袍，先給雲凰穿上，才套上自己那一件，然後牽起她的手沿著走廊傾斜向下，一直走到地宮入口。
雲凰一直沉默，被他溫暖的大手包裹的手冰涼冰涼的。他到底是幹過什麽，讓本體對他的懼意銘刻在靈魂，靈魂不滅，懼意永存！她害怕了，忽然不想找出本體的記憶。
“到了，小凰兒，辰哥哥教你畫解鎖密碼圖。”周曜辰忽然說話了。
這才意識到已在地宮入口，周曜辰正拉著她的手伸向地宮大門的九宮格。其實被別人看到連線畫的圖也沒關係，因為傳送到哪個小九宮格是隨機的，誰也無法預知。她本能的想要縮手，卻已遲了，圖已連接成功，她被傳送進去。
跟預定計劃一樣，她在傳訊石上留下望月銀犀血的消息，除舒家之外，其餘七十九人都發來交易的請求，她最後挑選了三個交易對象，除了舒家拿出祖傳功法交換，還換到治療血脈金化病的化金蟲草以及還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