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防人之心
身穿血雲皇朝服飾的那一桌人衝過來，圍住了顧英傑。有的人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有的人把布巾塞進他的嘴裏，還有人往他嘴裏喂藥，眾人配合相當默契，像是經常這麽幹的，都習慣了。
顧英傑扭動的幅度變緩，喘息著，翻著白眼，像個蝦米蜷縮著瑟瑟發抖。
“顧將軍這是什麽毛病？”
“怎麽像是癲癇病發作？”
“這就是癲癇病發作嘛！哈哈，太搞笑了，剛才還吹簫吹得那麽起勁，突然就發病了。”
……
圍過來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他們都不是血雲皇朝的人，都幸災樂禍的嘲弄著。沒人注意到房梁上藍羽鶴那雙眼睛裏流露出冷冷的殺機。
茶喝光了，狂暴丹的藥性還殘餘在杯子上嘛！
藍羽鶴從房梁上俯衝而來，一爪子撲翻了那個呆立不動的丫環端著的茶杯。
“咣當”一聲茶杯砸在地上，杯子碎掉。丫環下意識的蹲下去收拾，慌亂之下，手掌被鋒利的茶杯邊緣割裂，鮮紅的血流了出來，竟然讓沾著茶水的茶杯碎片顏色變成豬肝紅。
“茶裏下了藥！”
顧英傑的隨從都是精挑細選的，可不是他這種酒囊飯袋，馬上有人反應過來，一把扣住那個丫環，旁邊人也迅速收拾起茶杯碎片，憤慨的說：“走，去找秦相爺，這件事情必須有個交待！”
吃了治癲癇的藥的顧英傑，這時突然大叫一聲，身體像氣球一樣迅速膨脹起來，一股狂暴的氣息暴漲。抱著他的隨從還沒反應過來，旁邊已有人驚惶的吼道：“該死，他吃了狂暴丹，這是藥性發作了！”
話猶未已，顧英傑像野獸一般咆哮著，揮拳一擊，打爆了抱著他的那人的頭。然後，他像猛虎撲羊般撲出，卻被兩名隨從抓住手臂摁倒在地。
困獸般的顧英傑瘋狂的咆哮：“統統自爆吧！”他身體轟然爆開，化為血霧迅速擴散，令人膽寒。
顧英傑的隨從們也一臉的驚駭，卻一個個像木樁停在原地，身體瘋狂的膨脹起來。
圍觀者暴退不迭，有人驚叫：“這混蛋能控製他的隨從自爆，他想炸死我們……”叫聲剛起，顧英傑的隨從已相繼自爆，爆炸波淹沒了所有的聲音，一蓬蓬血霧抹去所有人的身影，鏡閣的陣法抗不住爆炸波的衝擊，四分五裂。
說起來複雜，實際上從顧英傑發病到鏡閣解體，不過是片刻之間。從鏡閣裏逃出來的幸存者之中，有人氣急敗壞的喝問：“那隻藍羽鶴呢？一定是有人搗鬼，快找藍羽鶴！”
所有人都快速散開，搜索起藍羽鶴的存在。
藍羽鶴已飛離鏡閣，正朝秦府花園的方向飛去。鏡閣裏數道人影撲出來，沒費事就抓住它，卻沒人察覺到火靈兒的一縷神魂從它身上逸出，朝攬月閣的方向遁去。
……
佇立在窗前的雲凰，靜靜的看著鏡閣的方向，臉上透著讓人神往的恬淡與婉約，誰也看不出她正在跟玄天玉佩空間裏的火靈兒交流。
火靈兒的那一縷神魂已遁回本體。它不無遺憾的說：“那幫孫子到得太快了，再晚一點，我可以讓藍羽鶴飛到秦相爺的書房，那樣栽髒嫁禍就太完美了。”
雲凰莞爾失笑，正要說話，眼前一花，火狐所化的胡伯出現在麵前，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她。
難道剛才的行動被胡伯發現了？雲凰心裏難免發虛，白皙的肌膚上泛起胭脂般的紅。旋即，她又鎮定下來。無論如何，鏡閣裏的人死了，對舒家都沒有損失。再說，胡伯能否察覺到火靈兒的存在還是個問題。
“五小姐，剛才鏡閣裏出事了。”胡伯說著，試圖用靈識探測雲凰，卻發現她身上似乎有一種光透射出來，和晨光一樣令人無法逼視。
既然胡伯還稱呼“五小姐”，就是還沒懷疑她的身份，雲凰更淡定了，微笑道：“鏡閣出事是秦相府的事情，與我們舒家無關吧。”
胡伯驚疑的望著仿佛被光芒圍繞的雲凰，恭敬的說：“五小姐說的是。不過，鏡閣裏出事的那人身份特殊，怕是秦相爺會拿來大作文章。”
“我聽不懂，胡伯可以說得更明白點麽？”雲凰問。
胡伯先打了一串手勢，布下一個結界罩住彼此，才對雲凰鞠了一躬，懇切的說：“老奴聞到一絲火鳳凰的氣息，請五小姐告知剛才操控藍羽鶴的是否火鳳凰？”
真被胡伯發現了，雲凰也無謂遮掩，反正她也告訴過舒老爺子等人，加上沈煒也知道，多一個胡伯知道也無妨。她毫無遲疑的點了點頭，說：“胡伯發現了，我也不瞞您。不錯，我在上古遺跡空間裏得到一隻火鳳凰認主，不過它現在休眠，剛才耗了一縷神魂幫我操控藍羽鶴，現在無法聯係了。”
“無法聯係了嗎？”胡伯露出失望的神情。
果然是為了火靈兒而來，雲凰心生警惕，直接把話封死：“是啊，它本來就是幼生期，剛才為幫我教訓鏡閣那登徒子，不惜耗費一縷神魂，我也不能強行叫醒它。胡伯若是找它有事情，恐怕得等一段時間了。”
胡伯捶胸頓足的哀歎：“要教訓那登徒子，五小姐給我下令就好，真不該浪費火鳳凰的一縷神魂，真是大材小用，不，是暴殄天物！”
對胡伯找火鳳凰究竟是什麽事情也好奇，雲凰卻淡淡的說：“火靈兒說它睡一覺就補回來了，胡伯不用太替它擔心。”
“我不是替它擔心，是……”猶豫了一下，胡伯滿含期待的說：“我找到一處熔岩秘境，秘境中心區域有聖龍烈焰蓮，火焰溫度等級太高，我想與火鳳凰合作。”
“有聖龍烈焰蓮，我要去啊啊啊啊！”玄天空間裏的火靈兒一聲尖叫，簡直是驚天動地。
雲凰無視了火靈兒的要求，果斷說：“抱歉，胡伯，火靈兒暫時幫不上你的忙，它現在休眠，什麽時候醒來，我也不清楚。”
“要是火鳳凰醒來，五小姐會答應讓它去吧？”
“當然，火靈兒也需要火屬性靈物的嘛！”
“那好，我就跟著五小姐，等火鳳凰醒來，就帶它去。”胡伯果斷做出決定，讓雲凰一陣無語。
火靈兒在玄天空間裏嚷嚷：“姐姐，為什麽不讓我跟這老狐狸去呢？火焰聖蓮能讓我晉階速度提升的。”
雲凰用意念回答：“胡伯的實力太高，萬一對你起歹心，怎麽辦？雖然我不太懂靈獸晉階的，不過一滴神凰血脈就能改變我的血脈。一隻活生生的幼生期火鳳凰，火狐如果吞噬，對血脈提升會不會有好處？這裏不是上古遺跡空間，外麵的靈獸不是吞了神龍蛋的毒蛟王，也不是跟神獸白虎融合的千毒老祖，被高階靈獸發現你的存在，一定會想吞噬你。”
火靈兒垂頭過胸，低聲說：“吞噬掉我，靈獸血脈也能進化。其實，以前在上古遺跡空間時，那隻死鷹就是想吞噬我，不過千毒老祖想要收我為獸寵，才沒讓它吞噬我的。”
“你知道就好。”
“姐姐，我錯了。”
“你沒錯，是姐姐實力太低，現在還沒能力保護你。不過，你放心，姐姐會盡快提升實力，讓你不用躲躲藏藏。”用意念安撫了火靈兒，雲凰又對胡伯說：“你住在湖邊也是有任務的吧。再說，您還掛著舒府大管家的職務，跟在我身邊也不合適。我保證等火靈兒一醒來就通知您。”
打發走胡伯，雲凰進密室看老爺子情況穩定，便回悠然院沐浴更衣。恰好老太太派人又送了一堆衣裳首飾過來。她挑了一身紫羅蘭色的百褶紗裙，寬大的裙幅用銀蠶絲繡滿蝶，鬆鬆的係上淡紫色腰帶，越發襯托出雪膚柔光若膩。
出門，走到岔路口雲凰略作遲疑，沒有往攬月閣去，而是去了南院客舍。聽說沈煒抬進客舍不久清醒後離開，竟有些悵然若失。
轉回攬月閣時，遠遠的聽到秦府那邊似鬧了起來，她不由猜測是鏡閣的事情傳揚開了。趕到大門外，看到相距不遠的秦府門口圍滿了人，街上也被堵得水泄不通，還有很多人淩空懸浮看熱鬧。
秦府內傳出一道厲吼：“舒老鬼，休要欺人太甚！”
舒老爺子咆哮聲也從秦府內傳出來：“秦老鬼，到底是誰欺人太甚！我家小凰兒是踩了你們秦家人尾巴尖子，還是咋的！你家飛煙那死丫頭當街辱罵小凰兒？”
“小孩子吵嘴，你個老鬼也要摻合，真是越活越回頭了！”
“別以為老子不知道都是你背後唆使的！坐實小凰兒天煞孤星的謠言，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讓她背下害死青虎的罪名，真是好算計！”
“不知所謂！”
“秦老鬼，老子今天把話擺在這裏，謠言要是擴散，就不僅僅是砸你家大門這麽簡單了！”
“舒老鬼，你……你簡直是不可理喻！本相要去禦前告狀！”
“趕緊去，好走不送！”舒老太爺反客為主，直接把秦相爺推搡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