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說的是真的
“天呐！誰來告訴我，釋覺大師這是不是被毒殺了？”
“誰殺了釋覺大師？”
“釋覺大師居然被殺了？”
“會不會是秘術反噬？”
……
眾人議論紛紛，雲凰也驚駭莫名。哪怕釋覺大師現在死掉，對她有百利而無一害，仍讓她感到後脊發涼。眾目睽睽之下，誰有那個本事無聲無息的殺掉釋覺大師？
沈煒檢查釋覺大師的身體，發現死因就是額上那個傷口，連識海也被那一指轟碎。他震憾得心快麻木了。
釋覺大師突破到九階已有兩甲子，修為一直停滯在九階初期，才會離開無極神山到西山寺當這方丈，也就是曆練紅塵尋找突破的契機。他的實力就算遠不如南海一叟那個級別的超級強者，也遠比剛突破的沈煒祖母那種剛突破的九階強者強大。
哪怕剛才施展秘術讓釋覺大師實力大損，他也不至於無聲無息的被人殺掉吧？要是讓沈煒選擇，他寧可選擇相信釋覺大師是受秘術反噬，也不願相信是被暗算。尤是他也在場，靈識一直覆蓋這片區域，卻連一絲異樣波動都沒察覺到，那豈非說暗殺釋覺大師的人，要殺他如撚死一隻螞蟻，毫不費力？
“搜！”
沈煒大吼一聲，吼完才覺得衝動了。連他都沒有察覺到凶手的所在，手下將士們又怎麽可能搜得出對方。隻是，他也不好出爾反爾，反正釋覺大師死了，就算摸不著頭緒，總得做個姿態吧！
聽到沈煒的命令，包括沈從武在內的黑虎營將士，都齊聲吼道：“是！”爾後，他們這些全幅鎧甲的騎兵化為黑色的旋風往四麵八方卷雲，每人都端著烏黑油亮的滅神駑，駑上箭矢已上弦。
跟來看熱鬧的人，誰也不懷疑一旦被他們視為凶手，就會遭到那幫如狼似虎的騎兵萬駑齊射殺，都老實得原地不動。
雲凰擺脫那種做夢的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下來。真是玄啊，在她都以為必死無疑時，居然峰回路轉，釋覺老和尚突然暴斃，這人品簡直爆棚了啊！
被這變故弄得差點崩潰的沈琳，此時回過神來，指著雲凰怨毒的吼道：“舒雲凰，是你，一定是你殺了釋覺大師！”
“沈琳，你失心瘋也不是這麽個瘋法吧。”眸色轉暗，雲凰壓下暴湧的殺機，伸指朝沈琳一點，似笑非笑的說：“釋覺大師如果跟你修為差不多，我倒是有把握一指殺了他。”
沈琳下意識的捂著額頭，忽然意識到雲凰隻是做了個假動作，她卻反應這麽大，羞窘之下，她咆哮：“舒雲凰，你敢發心魔誓說，炣哥他們不是你殺的嗎？”
釋覺大師暴斃，時光回溯秘術未完成，就算還有人懂時光回溯，也無法在同一地點施術。除非有人抓住她用搜魂術，否則沒人能逼她認罪。雲凰清淺笑道：“你要是敢發誓說，不知道沈家要對付師婆婆，我自然不介意發誓。”
沈琳哪敢發心魔誓，冷笑道：“別東扯西拉，你就說是不是不敢發誓？”
秦飛煙也插話說：“舒雲凰，你做賊心虛不敢發誓，就說明你是殺人凶手！”
大家都看過來，不管是不是舒家敵對陣營，都沒人吭聲，看雲凰的神情都帶著猜疑。畢竟是沈琳說沈炣等人在此被殺，而事實表明這裏確實發生過一場激戰，沈琳的話可信度更高，而釋覺大師生前的態度也明顯是在懷疑雲凰，他們很難不懷疑雲凰，要說不敢確定就是她不可能有那麽恐怖的實力。
沈煒也朝雲凰看來，亮若星辰，仿佛一道強光映亮了她的內心世界。假如她的心境不夠穩，就他這一眼就足以讓她作賊心虛的跳起來逃跑。
唇角上揚，笑容仿佛陽光映亮了她的臉龐，渲染得眉眼神采飛揚。雲凰直視著沈煒，輕啟櫻唇緩緩的說：“舒雲凰在此發下心魔誓，並沒有殺釋覺大師與沈炣等人。若有半字虛假，舒雲凰必被心魔吞噬神魂，永世不得超生。”
“你不用發誓。”沈煒低聲說，臉上流露出一抹歉然之色。剛才，他也難免受到沈琳之言影響。此刻見雲凰發誓，他又愧疚起來。
雲凰臉上笑容加深，卻說：“你還是讓沈琳趕緊說實話，當務之急是要救出師婆婆。”
“嗯。”應了一聲，沈煒又輕聲叮囑：“祖母的事情有我，你抓緊時間煉化無極造化丹的藥力，別浪費了藥力。”
饒是雲凰也呆住了，真沒料到會是有無極神丹之稱的無極造化丹，那可是據說有胎換骨奇效的神丹，有價無市。
秦飛煙嫉恨的叫道：“寧王爺，你居然把無極造化丹給她吃？”
沈琳更是氣得尖聲斥罵：“大哥，你真是色令智昏，她殺了我們沈家那麽多子弟，你居然還給她吃無極神丹！”
“你還是先說說，為什麽沈家人要圍堵舒雲凰，是不是因為你們要對付我祖母？說實話！”沈煒厲聲喝道，聲音帶著強橫的精神震懾力。
“我……是的。”在沈煒的精神壓迫下，沈琳終於抗不住，被迫承認了。
“你們怎麽敢！”猜測得到證實，沈煒反而不敢相信。
對沈家而言，祖母的存在雖然算是汙點，卻也實在的獲利了。尤其是這些年各大門閥世家都受到皇室不同層次的打壓，唯有沈家沒受打壓，這也有永恒大帝因支持胞姐改嫁，在補償沈家的意思。
沈煒實在看不出沈家人除掉他祖母，除了能泄一口陳年怨氣，還能得到什麽好處。除了激怒永恒大帝，恐怕還會惹來南海一叟複仇，那可是跟永恒大帝同級別的頂級強者，沈家根本無人能敵。
要說沈家人有血性，容不得祖母改嫁這件事，也不至於忍到現在。沈煒感覺這其中還有什麽隱秘，瞪著瞬間充血的眼厲聲咆哮：“你們怎麽敢！”
沈琳心驚膽顫的盯著那雙血絲密布的眼，這一刻，她覺得堂兄簡直就是一個嗜血凶魔，隨時可能扯碎她。“不……我不知道……，是大伯……是大伯下的令。”她慌亂的說道。
“我爹？”沈煒愣了一下，像是遭受重擊，整個人都呆住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秦飛煙最先反應過來，推搡著沈琳問：“你說清楚啊！沈伯父怎麽可能下這種命令呢？這是弑母啊！”
沈煒像受傷的凶獸低吼一聲：“說！”
沈琳打了個哆嗦，惶然道：“炣哥……是炣哥說的，他說大伯承諾殺了大伯母，家主的位置就傳給炣哥。以後還會讓你把沈家軍統帥之職交給炣哥。王位是皇室給的，就留給你，讓你當個太平王爺，也免得因為你這少年軍神之名，讓皇室忌憚沈家軍。”
“這不可能！”秦飛煙震驚的尖叫。她得到沈家主夫人承諾，擇日就要請媒人上門說親了，視沈煒所有為囊中之物。要是沈煒隻能當個太平王爺，跟她的期望相差太大了！
“我說的是真的！”生怕大哥一怒之下扯碎了她，沈琳對不停推搡她的秦飛煙說：“大伯母跟我娘說，要不是大哥以後隻能當個太平王爺，寧王妃的位置也不會便這宜你這相府三小姐。”
對秦飛煙而言，沈琳的話簡直就是一道晴空霹靂，心高氣傲的她簡直被震傻了，喃喃的說：“這不可能，不是真的，一定不是這樣的……”
沈煒也深受打擊，宛如石化般一動不動。
從小因父親寵妾致死母親早死，他跟父親關係很僵，跟祖父母親近。祖父病歿後，祖母改嫁，讓他一度墮落，仗著手中的權力，成為永恒帝國當仁不讓的第一紈絝，曾玩弄無數帝都名門閨秀。直到一個意外發生，讓他跟最好的兄弟周曜辰幾乎反目成仇，他才結束那醉生夢死的生活，重新振作，樹少年軍神之名。
後來，祖母特地為他從南海趕回來，跟他講了一段塵封的恩怨情仇之後，他原諒了祖母，卻跟父親的關係更僵，因為繼母進門生了弟弟沈炣，有繼母的挑撥，以及更親父親的沈炣，父親視他如眼中釘。
他一直知道父親恨祖母，卻不知道父親恨得如此深。沈炣是他父親繼室所生，一直就比他更得父親寵愛，他卻不知道父親竟然準備越過嫡長子，把沈家基業都交給沈炣。嗬嗬，太平王爺，想必父親能做主的話，連王位都想給了次子吧。
腥紅的血絲，化為血水從眼中流出，沈煒的臉色火燒般轉紅，赤紅欲噴血般。他的氣息也變得紊亂，太陽穴暴突，青筋也盤曲暴起。
“不好，他這是心魔發作了！”眼看事情要告一段落，雲凰都準備閃人了，卻看到沈煒狀態不對，像是要心魔發作。就算還他那顆無極神丹的情，她也不能看著他出事，不然沈家人跟秦飛煙都不會讓她安然離開。她伸手拍了沈煒一記，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反震，倒退好幾步才勉強站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