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相信她
刹那間,無形中的壓力讓雲凰心跳加速,若非她的靈魂力也異於常人的強大,足以跟沈煒對抗,這個瞬間就要竹筒倒豆子,有啥說啥了。屆時,就算他信了她的話,認為沈家人要對付師婆婆,也未見得就能容忍她殺掉那麽多沈家子弟。
最要命的,一旦被證實她殺了沈炣等人,必然會牽扯出她擁有方天畫戟的秘密,這秘密見光死啊!控製住心跳的速度,雲凰故作畏怯的垂眸說:“沈王爺,事關你沈家人,而且我也隻是猜測,說了你也未見得信,你還是自己抓緊時間調查的好。”
沈煒猛的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精明而霸氣的說:“信與不信是本王的事,你隻管說。還有,別裝可憐,本王知道你膽大包天。”
被揭穿了偽裝,雲凰臉上的尷尬之色稍縱即逝。“啪”的一下拍掉沈煒的手,她說:“師婆婆改嫁讓沈家難容。你爹將王位傳給你就避門不出。趁著這次西山寺楓葉穀水怪出現的機會,沈家人密謀殺害師婆婆,推說是水怪附在我的身上殺了她,就算皇室要追究,也是找舒家的麻煩。”
沈琳嘲諷道:“舒雲凰,你沒去當說書先生,真是浪費了你的天賦。這種瞎話都能編得出來,讓我不佩服你都不行了啊。”
“是啊,真是我聽到最扯淡的笑話了,也虧得舒家丫頭敢想。對了,她好像大病一場,腦子不大好使吧。”到底薑是老的辣,沈九爺話鋒一轉,就轉移了話題,扯到舒雲凰的話是否可信的問題上。
沈琳倒也不笨,馬上附和:“就是嘛,帝都誰不知道她從小就發花癡追三皇子,大病一場之後,連三皇子都不認得了。”
瞥了冰塊臉的沈煒一眼,雲凰淡淡的說:“你們可以接著誹謗我,沒關係,反正論親疏遠近,也是沈煒跟師婆婆關係親近。他如果能耐得下性子聽你們鬼扯,我可以奉陪。”
聽了雲凰這話,沈煒身上淩厲的氣勢散發,森然喝道:“難怪長老會發出緊急召集令,催我回帝都卻隻是雞毛蒜皮的事,原來是怕我在這裏阻礙沈家人對我祖母動手。”
沈琳噤若寒蟬,沈九爺也被沈煒的氣勢壓迫得氣息不均,勉強平靜的說:“這是舒家的陰謀,你不要聽信舒家丫頭的鬼話。舒家這些年在軍中勢力大增,唯有沈家能壓舒家一頭。讓沈家內訌自損元氣,還讓大帝猜忌沈家,舒家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壓過沈家。”
“鬼話連篇!”雲凰冷笑一聲,壓下湧到喉頭的血,嘲弄道:“要是這樣說,我爹娘的死就是沈家的陰謀了。沈家忌憚舒家,所以對我爹下毒手,等於是砍了舒家一根支柱,尤其我爹的師娘又為沈家難容。”
“汙蔑!”
“有理不在聲高,沈九爺。雖說拖延的時間越長,你們對付師婆婆的時間就越充裕,可是別忘了,師婆婆是九階強者了,想讓她死,除非是計劃萬無一失,否則,沈家必然承受不了她的怒火。”
聽到這裏,沈琳失聲叫道:“她怎麽可能突破到九階了!”
沈九爺一聽就知道壞事了,趕緊補救:“有沈煒父子在,長公主突破到九階對沈家而言絕對是好事,沈家人怎麽可能蠢到自毀長城呢。”
沈琳也明白說錯了話,心裏禁不住打鼓,加上被沈煒身上散發的凜冽氣勢壓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掩飾的話說得磕磕巴巴:“……大哥,是……真是她汙蔑啊!”
雲凰正想說話,內腑傷勢再也壓製不住,“噗”的一口鮮血噴出,眼前一黑,身體軟軟的朝旁歪倒。眼見前額要觸地,沈煒猛的伸手一扯,把她扯進懷裏,沉聲問:“小凰兒,沒事吧?”
他的臉近在咫尺,卻模糊得看不清。雲凰聽他的聲音也像隔了千山萬水,努力想要聽清楚他說幹什麽,眩暈感卻如浪潮打來,隻是本能的往他懷裏偎緊了,有種莫名的安全感。爾後,好像嘴裏被塞了一枚丹藥,緊接著意識墜入黑暗。
嗖!嗖!嗖!
破空聲響成一片,很快,周圍落滿了人,都是帝都來西山寺香客。這些人都是帝都頂級的豪門子弟,精力旺盛如初生馬駒子,平時最愛惹事生非,西山寺出現水怪不僅沒嚇跑他們,反而讓他們都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
別人看到沈煒在場,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也得憋著,唯有秦相府三小姐秦飛煙,在一群侍了簇擁下奔來,一眼看到他抱起雲凰的一幕,斜陽為背景,靜美如畫。妒火上衝,她竟然一幅興師問罪的語氣質問:“寧王爺,是誰欺負了琳妹妹,她哭成這樣?”
秦相爺在沈煒麵前還不敢用這種語氣,秦飛煙如此放肆,包括沈煒在內的絕大多數人都愕了一下,而沈琳則留意到跟著她的是大皇子府侍衛,猜測身為大皇子正妃的大表姐秦飛雲也來了,心下竊喜。
“表姐,舒雲凰殺了炣哥他們,還汙蔑我們沈家,表哥被她迷惑……”沈琳嗚嗚的哭道,邊衝三表姐使眼色,意思是想讓她趕緊叫大表姐。
“還要詭辯!”沈煒斷喝一聲,有如驚雷炸響,嚇得沈琳噤若寒蟬,若非秦飛煙適時扯了一把,她非得跌坐在地上。
“簡直荒謬!”秦飛煙平素就是個刁蠻跋扈的主兒,仗著親姐姐是大皇子正妃,向來掐尖要強。尤其是沈母親口說過要她當兒媳婦的話,更是視寧王妃的位置為囊中物,此刻的表情簡直就是正室堵了偷情的丈夫跟小三。
沈煒無視了秦飛煙,直接越過沈從武對黑虎營副統領下令:“立刻封鎖西山全麵搜索,閑雜人等統統原地不動,反抗者,殺!”
“寧王爺,大皇子妃要見舒雲凰,麻煩您把她交給我。”秦飛煙還沒看清形勢,竟下令侍衛帶走雲凰。
凜冽的殺伐之氣從沈煒身上散發,沈從武也心悸不已,圍觀的香客更是倉皇退走不迭。秦飛煙此時才怕了,腿軟如綿,倒是有沈琳扶著她才沒摔倒。
秦飛煙帶的侍衛是大皇子府死士,都是屍山血海裏摔打出來的,倒也不怵沈煒。有兩名侍衛剛踏出一步,就有一隊黑甲騎士縱馬馳來,鋥亮的長槍迅疾刺來,宛如一道道電蛇湧動,瞬間絞殺了這兩名侍衛。
“大皇子府的人,你也敢殺!”秦飛煙驚叫。
沈煒瞥了秦飛煙一眼,濃烈的殺機讓她心跳驟停,識海中更是如遭重擊。
“啊!”慘叫一聲,秦飛煙臉色煞白的軟倒在沈琳懷裏。
除了擋在兩女麵前的侍衛,其餘的人都迎上前去。
瞬息間,各種術法的光華與刀光槍影交織閃爍,把地麵以及附近的林地籠罩起來。那一隊黑甲騎士縱橫馳騁,身上鎧甲與馬具寶輝流轉,完全是獅虎逐羊,迫得大皇子府的侍衛四散逃避。
沈琳本以來來了救兵,沒想到沈煒強勢如此。一道槍芒擦著她左耳飛過,嚇得她渾身一哆嗦,卻聽九爺傳音,馬上鸚鵡學舌的顫聲喝問:“三表姐是奉大皇子妃之命前來,還有這些大皇子府的人侍衛,你連他們都要一並斬殺,這是要跟皇族對抗嗎?”
大皇子府的侍衛聽到沈琳的叫聲,信了她的鬼話,真以為沈煒要連他們一起斬殺,忘了對沈煒的畏懼,瞬間氣勢大漲,攻勢陡然變得淩厲,一個個玩命的拚殺起來,竟然很快穩住陣腳。
“都住手!”
一道喝聲從楓葉穀方向傳來,聲如悶雷由遠而近,震得交手雙方都不由自主的罷手。所有的人都朝那個方向看去,很快,一道身影飆射而至,竟然是釋覺大師,他手裏還拎著沈煒打發去寺裏打聽祖母消息的人。
沈煒不安的感覺更強烈,凜然問:“大師,我祖母可在寺中?”
放開手裏拎的人,釋覺大師宣了聲佛號,說:“冰蓮居士未在寺中,不知去向。老衲也正擔心她。剛才聽他說起沈琳施主指控舒施主,老衲覺得此事極是蹊蹺,有必要查清楚。沈施主以為如何?”
釋覺大師明顯是信沈琳的話,懷疑雲凰。沈煒看著他,也難保持鎮定,露出驚疑之色。
沈琳大喜,叫道:“我可以發心魔誓,是舒雲凰殺了炣哥他們。她有一件極為恐怖的靈器,要是她偷襲,在祖母毫不防備的情況下,絕對會被她殺害。”
沈九爺朝沈琳投去讚許的一瞥。
長歎一聲,釋覺大師念了一聲佛號,一臉凝重的對沈煒說:“老衲也是在擔心此事。”
沈煒低頭看了雲凰一眼。那宛如睡熟的恬靜表情,唇角勾起的一抹甜笑,像極了他烙印在心深處妞妞的模樣,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將她納入自己的保護範圍。她會傷害祖母嗎?他搖了搖頭,長吐一口氣,說:“小凰兒不會傷害祖母,我相信她。”
沈琳的笑容凝固,有些失控的尖叫:“大哥,不要執迷不悟了!到現在,你還看不出這是舒家的陰謀,要讓我們沈家內訌,然後舒家趁機取代沈家的地位。”
沈從武也說:“不管是誰在說謊,總要調查清楚。”
釋覺大師也堅持說:“冰蓮居士在西山寺失蹤,老衲必須查明真相。”
沈煒也不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