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秀色可餐
雅室內,茶香氤氳。
“對,對,對!”
陳憲拊掌盯著正在細細斟茶的衛清清,叫好道:“手法不錯!”
衛清清被陳憲這麽一誇,心中便有些欣喜,抿了抿唇將斟好的茶水推到了陳憲的麵前,繼而乖巧的坐了下來。
“嘖嘖——”陳憲呷了一口茶,認真的品了品,評價道:“雖然茶道的水平有待提高,但至少秀色可餐!嗯——”
“若是你姥爺的茶賣不出去,那本公子可要認真的考慮考慮了……”
“姥爺?”衛清清哪裏會懂這個梗,她怔了怔,美眸之中盡是茫然,說道:“清清沒有姥爺!”
“胡鬧!”陳憲探出手去,揉了揉衛清清的腦袋,笑道:“怎麽可能沒有姥爺,所有人都有姥爺!便是阿貓阿狗,都有姥爺!”
“可是……清清從未聽說過,也從未見過……”衛清清認真的說道。
“哈哈!”陳憲灑然笑了笑,再次伸手揉了揉對方因為認真而緊繃著的小臉,正打算再和她探討一下阿貓阿狗是如何出生的這種高深莫測的問題的時候,突然門便響了起來。
“行之——”於康的聲音之中夾雜了些許欣喜和興奮,話音剛落還未待陳憲回應,這廝便一把將門推開了。
“行之!”於康大咧咧的走到了桌前,順手抄起陳憲適才呷了一口的好茶,一口飲了個幹淨,繼而才噗通一聲坐了下來,滿臉興奮的說道:“你猜猜葉希八他們怎麽了!”
瞧你這激動的勁兒,便是我身邊的衛清清都知道該是這幫子反賊分崩離析了吧。
陳憲心中雖然這般揶揄,但嘴角卻一揚,笑道:“於兄可知道,世界上最難回答的問題,就是一個天才提出的問題了?”
“哈哈!”於康被陳憲這記馬屁拍的十分受用,忍不住咧嘴嘿笑了兩聲,旋即才正色道:“你放蒼火頭回去這一招,可真是夠狠!”
“據陳容那邊來報,這支叛軍先是在他們駐紮的山穀之中發生了內亂,死傷無數,隨後又被陳容率領的官兵銜尾追殺,眼下隻餘下九百餘人過了分水關,在往東邊逃去。”
“內亂?”陳憲一愣——他之前隻是設想著讓蒼火頭回去給陳鑒胡造成一些麻煩,卻想不到蒼火頭威力不小,竟然直接挑起了叛軍之間的戰爭,讓陳容平白撿了個偌大的便宜。
“是啊,據說是殺的血流成河,陳容剛到的時候還以為咱們的人馬正在前麵攻打呢!”
“葉希八、陳鑒胡這幫匪首如何了?”陳憲眯了眯眼。
於康撓了撓頭,旋即搖頭道:“葉希八、陳鑒胡、蒼火頭都在亂軍之中不知所蹤。”
說到這裏,他又一咧嘴,說道:“不過陳恭善的屍體倒是被發現了!”
其實對於現在的官兵來說,這幾個匪首已經不足為慮,號稱兩萬人馬的葉宗留派係,基本上已沒有任何威脅性了,接下來的戰略目標自然要放在人數雖少,但戰鬥力卻更加強悍的鄧茂七派係上麵了。
“哦,對了,那老頭怎麽樣了?”陳憲突然撓了撓腦袋,想起了一個人來。
“老頭?”於康先是一愣,旋即便醒悟了過來,咧嘴道:“這老家夥倒是個硬骨頭,你說他是白蓮教的長老,若不是他掙脫了捆綁又傷了幾個士兵,我還真不相信。”
“這老頭成天都在牢裏頭罵,嚷嚷著要見你,說什麽一定要把你千刀萬剮之類的,我已經讓徐如勇把他的裹腳布送過去了……”
徐如勇是從京城跟隨於康一下南下的,這廝哪怕在糙漢子輩出的軍營之中也是一朵奇葩,據說他自打記事起,從來沒有洗過澡,裹腳布也總是裹到長到腳上才舍得換上一換……
若是把於康的腳臭比作超越常人的話,那麽這位徐如勇的腳臭已經超越了人的範疇,已經可以當做生化武器來用了。
陳憲想到徐如勇這廝那即使穿著靴子也能讓人敬而遠之的濃鬱腳臭味,忍不住心頭一驚,暗自感慨——曾五這糟老頭子,可別叫他直接熏死了吧?
於康眉飛色舞的說道:“怎麽地?要不要去瞧瞧他?”
“不用了!”陳憲笑了笑:“我隻是問問。”
事實上,陳憲著實提不起再見一麵這老頭的興趣,對方雖然從身份上來說是白蓮教的三長老,但卻長期獨自行動,並且魯莽無知,傻到了一個人來刺殺自己的份上。
他當真以為自己會毫無防備的在城裏瞎晃悠,等著別人過來一刀把自己給哢嚓了嗎?
在鬆江縣經曆了那次險象環生的事件之後,陳憲就打消了以最大善意看待這個這個世界的想法——自保以及保護好身邊的人,自打那時候就已經成為了他最為看重的事情。
至於曾五這種滿腦子扒灰思想,卑鄙無恥下流,外加連自保都沒有考慮過的傻不溜秋的人……再去見他豈不是拉低了自己的智商?
“那接下來……咱們怎麽辦?”於康說了半晌,最終才引入了正題——事實上他之前的一應戰略方案,基本上都是按照陳憲的思路來走的,到了現在已經形成了對於這位書生的依賴心理,但凡有個大事小事,都要征詢一下陳憲的意見。
“既然這些人已經從分水關回來了,那咱們就按照之前既定的思路,開始鋪開包圍圈吧!”
於康點了點頭:“陳容這兩萬人盡數都是步卒,就讓他們一路追趕,直到……”
“將軍!將軍!”於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門外的親兵叩門喚道。
於康一揚眉,總兵的氣場便出來了:“怎麽了?我不是說過沒有要事不要打擾我嗎!”
“可是……”親兵猶豫了幾秒鍾,方才開口說道:“張韶,張大人回來了!”
“啥?”於康愣了愣,扭頭望向陳憲。
於康翻了翻白眼,站起了身來,開口便朝門口行去:“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莫非是被陳鑒胡那幫人給攆回來的?”
“他還帶了一個快死的人一起過來的,問他這人是誰,他也不說,隻是說要見到您或者軍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