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大春的計劃生育懲罰
從到處刷滿牆的計劃生育標語:
一胎計劃生,二胎批準生,三胎杜絕生。
少生孩子,多種樹。
少生孩子,多修路。
晚婚晚育少生優生。
女兒也是寶,也傳宗接代繼承人。
······
其實,誰都清楚,當時,是個計劃生育壓倒一切的時代,既是國家和民族發展必須的陣痛,也是提高人口素質,和實現小康生活的基本國策和措施之一。
在這個法製不健全,廣大農民文化素質整體較低,法製意識淡薄甚至缺失的時代,圍繞著計劃生育工作,發生各種極端的事情,也就見怪不怪了。
計生委的到周大春家是去收超生罰款了。
是鄉計生委的宋主任帶隊的。宋主任是鄉裏有名的計生“捕快”,一般,他親自帶隊的,都出名的“難纏”的家庭。
劉智在收農業稅的時候,差點被當作徐大高給采取節育措施結紮了,就是他帶隊去的,由於天黑,再者,急於求成,就鬧了笑話。
對於這件事,還是計生委的人,把笑話講出來的,最後,越傳越神乎了,傳到了學校裏,都說劉智被結紮了,就這樣,大家又多了一個關於劉智的取笑談資。
周大春看到宋主任以後,心裏暗自咯噔一下,但隨即又沉著了。他知道,宋主任這樣的,之所以囂張,還是因為有李三帶著一些小流氓,暗地裏支持他,明麵上,宋主任是不敢對周大春怎麽樣的。
宋主任帶著三個人笑著坐在了大春的包子攤前,其他的有熟悉宋主任的人,也害怕沾包,或者可能存在著超生情況的顧慮,也急忙躲著走了。
“大春呀,弟妹呀,上飯,哥哥和弟弟們,餓了,哈哈哈。”宋主任拿起小餐桌上的筷子,敲著餐桌說,其他的三個小青年,也笑著用筷子敲著餐桌,頓時響起了歡快的“交響曲”。
大春笑了,拿著一個小盆,盛了一盆熱騰騰的,剛出鍋的煎包,焦黃的表皮,滴著滋啦啦的油,看著都饞人,“來吧,哥哥,弟弟們,我呀,今天請大家吃,哈哈哈······”大春說著還到裏屋,拿出了一些自己醃製的辣椒,“這是我的特產,也是保留曲目,也就是咱們自己的兄弟來了,不然的話,一般人,真吃不上,哈哈哈。”
宋主任他們幾個吃著,還相互地笑著,其實,此時,他們是真心地誇讚大春的包子和辣椒了,“大春呀,真的,絕了,在咱們王莊街上,你,周大春,絕對是首席包子西施,哈哈哈。”
大春笑了,坐在他們的旁邊,“啥西施呀,西施的男人,會帶著其他的賤女人,到處亂轉啊,哈哈哈,充其量,我也就是西施的姐姐,東施,哈哈哈。”
宋主任停下了,笑著,嚼著嘴裏的包子,辣椒還是比較辣的,辣的老是吸氣呼氣的,“大春啊,你這辣椒,都像你,辣啊,哈哈哈。”
大春笑了,“哎呀,我辣,誰不知道,宋主任,你辣呀,你是咱縣計劃生育界的四大名捕之一,哈哈哈。”
宋主任笑了,“弟妹呀,知道我是四大名捕,你還不自覺點,現在,讓我很為難啊,而且啊,你就在街上做生意,帶著三個孩子,別人,提意見,都提到縣裏的計生委,和咱們鄉裏張書記那兒了,要不是和李三兄弟的關係,以及咱們兄妹關係不錯,真的,嘿嘿嘿,你也知道啥意思,嘿嘿嘿。”
大春也笑了,“哥呀,這冤有頭,債有主的,你說啊,我自己能生孩子嗎,這找,也該找李三去啊,要不是他,吃著鍋裏,看著碗裏的,我這,我自己,就是想死,也不能有孩子啊,嘿嘿嘿。”
宋主任他們聽到這,都大笑了,“大春啊,你說的絕對是正確的,哈哈哈,這孩子都三歲左右了,這幾年,李三兄弟在城裏忙著呢,沒有顧得上你,不然,你現在第四胎,第五胎,也生過了,哈哈哈,還是,李三兄弟有勁兒啊,哈哈哈。”宋主任故意調侃著說。
大春笑了,不過又突然悲傷了,“哎呀,我這也有勁兒啊,但,我自己有勁有啥用啊,唉,除了打包子,就是給李三養著三個孩子,還一次次地挨打,這個,王八蛋吧,一點感恩的心都沒有,見了我,還像仇人似的,這都是他李三的種,你說說,他咋就狠心不管不問了呢,唉,我這,天天,都能累死,哭吧,沒有地方哭去,說吧,別人都笑話,唉,你我說這,天天過的啥日子呀!”大春說著還擦眼淚了。
宋主任此時,不知道是良心發現了,還是真心地對大春好,並沒有像以往那樣凶神惡煞地,反而,很是同情了,“大春啊,我們也知道你確實不容易,一次次地鬧啊,打啊的,滿街風雨的,作為我們啊,你也要理解我們的難處,全鄉沒有一家是孩子到了三歲,還沒有交罰款的,你要是有錢的話,還是痛痛快快地交了,這樣啊,免得我們都為難,更避免傷了和氣,真的,哥哥這是說的真心話,我幹這麽多年計劃生育工作了,你是第一個我這樣說話的,也算是哥哥對你的包子的報答,以及對你這個人的人品的肯定,真的。”
大春也知道,宋主任說的絕對是真心的話,從她的觀察和了解,他也真是第一次這樣對超生戶的,即使對王副鄉長的小姨子——李二勤,宋主任都一點沒有手軟,雖然王副鄉長發脾氣,吵罵著,但計劃生育工作人員,依然是當著他的麵就直接翻李二勤的錢了,李二勤也直接給王副鄉長撒嬌,根本就沒有人理她,因為過分親密的舉止,反而招來了更多的非議,甚至連王副鄉長的老婆也招來了,還把他們兩個罵了一頓。
大春隻有示弱了,“宋哥呀,我這三個孩子,吃飯都成問題,別看我,一天到晚的賣包子,真去掉成本,剩不下幾個錢了,唉,都能累死,充其量能管住娘四個的溫飽,再說啦,我們被李三的王八蛋給攆出來了,沒有地方住,這間屋,還是我借錢買下來的,到現在,每個月定期地還要還給人家錢呢,唉,嗚嗚嗚,真是的,這輩子,活瞎在李三的王八蛋手裏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