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李正的徘徊

  李正看著劉智笑了，“劉校長，真的，我幹完，我要求啥，你就說服我媽，答應啥，行嗎？”他抬著頭，甚至把幼小的額頭上，弄的都是皺紋。


  劉智看著笑了，摸著他的頭，“哈哈哈，你小子，點子太多了，好的，隻要你幹完，但是，除了晚上睡覺和吃飯以外，不能停，啥時候幹完，啥時候算，好吧！”


  李正感興趣了，伸出手，“劉校長，拉鉤，不然，我咋相信你！”


  劉智笑著和他拉鉤了，李正高興地拿著鐮刀去割草了。


  看著他一下一下實實在在的幹活的身影，劉智很是感慨，這孩子也算是個聽話的孩子，為啥就不想好好學習呢，再想想周大春和李三的婚姻現狀，對孩子的傷害是最大的。


  劉智依舊按照自己的規律忙碌著，在十點多的時候，從城裏返回來，看到李正依舊光著脊背，全身都是泥土的，臉上、背上都是一道道的沾著汗水的灰痕，但他依舊幹的很起勁。


  劉智走到食堂裏，從鍋裏舀了一盆熱水，拿好毛巾放在裏麵，站在外麵叫著：“李正，過來，洗把臉，休息一下吧！”


  李正笑著過來了，劉智拿著毛巾給他擦著臉，李正很是高興，也是很感動，看著劉智，眼裏含著淚水，看著李正的表情和抽泣的樣子，劉智知道：李正很久沒有享受到這種被關愛的幸福了。


  在李正抽泣的過程中，劉智又開始給他擦著脊背，很快盆裏的水就黑了。


  正在劉智給李正洗著的時候，有摩托車聲音有遠而近過來了。


  劉智知道有人來了，也沒有在乎是誰。


  當劉智正忙著的時候，李正小聲地趴在劉智耳朵上說：“我爸來了。”


  劉智抬起頭來，看著李三，已經吃胖了一點，但還是滿臉的流裏流氣的。


  看著李正和劉智，劉智也不理他，在換水後，繼續給李正擦著脊背。


  李三自己拿了小板凳坐下了，“李正，你咋幹活呢？”


  李正非常生氣地說：“不要你管！”李正脖子上的血管都爆出來了，聲音非常大，而且伸著身子。


  李三一下就惱了，“你敢這樣給我說話，我······”李三說著就舉起了手。


  李正直接把頭伸過去了，攥緊了拳頭，站在李三的跟前，眼睛裏都是淚水，非常的憤恨，“打，打，打，打死我，有本事！”吐沫星子噴了李三一臉。


  李三看了一眼，先是冷笑了一下，然後是看著劉智苦笑了一下。


  “李正，為啥不上課，卻在這割草呢，是不是這個大胡子欺負你，要是他，我這就揍他！”李三指著劉智說，顯然，他可能聽說了自己的兒子沒有上課，來找劉智或學校問罪的。


  李正憤怒了，沒有穿衣服，帶著滿脊背的水，就拿起了地上的鐮刀，“我不想上了，我自己想幹，誰敢管我，我就砍誰！”


  李三憤怒了，說著就抬手打了，但李正也拿著鐮刀砍過去了，劉智往後拽了一把，“幹啥呀，不知道厲害，穿上衣服，繼續去幹你的活吧，做人不能過分啊！”


  李三嚇壞了，他在驚愕和後怕中，看著處在極端憤恨中的李正，他驚呆了，李正攥在草叢中，拚命瘋砍著那些草，很快一塊空地就出來了。


  劉智看著這種情況，急忙拿著李正的衣服走過去，“穿上吧，沒有過不去的坎， 別傷著自己了，不然，你媽媽會很難過的！”劉智說著攔住了李正，並給他穿上了，“慢慢幹吧，別感冒了。”


  給李正穿好衣服後，李正卻坐在草叢中，把頭埋在了雙膝上，抱著頭痛哭起來了。


  劉智也不管他了，走回了食堂，“你呀，你傷了你兒子，這個禍根，將來你自己受吧，你覺得你厲害，不要多，十年，甚至五年，你就知道厲害了，好好想想吧！”


  劉智指著李三非常嚴肅地說，李三也顯得有些沮喪，想說什麽，但沒有說出口。


  劉智開始忙碌自己的了，李三還坐在食堂裏麵沒有走，“這，這，也不能讓他老是割草呀，這樣下去，耽誤學習啊！”李三小聲地說。


  劉智非常惡心地看了他一眼，“你去讓他進教室啊，他心裏有個結，打不開，在教室裏又有啥用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三個孩子，將來都是你的仇人！”


  李三顯得很是無奈，“老劉，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幫幫忙吧，不管怎麽樣，一定要讓孩子好好學習，拜托了。”李三說著就走了。


  看著摩托車冒出的黑煙，以及留下的汽油味，劉智很是悵然，也很是憂傷。


  李正非常恨恨地擦了眼淚，又開始了發泄性的幹活。


  劉智也不想說什麽，就去忙自己的了。


  李正在草叢一直忙著，李三也會偷偷地看看，畢竟是他的兒子，他也是擔心的。


  周大春隻要不忙的時候，就會抱著女兒在旁邊，一邊流淚一邊看著，劉智看到這種情況，隻好遠遠地躲著。


  在第三天的時間，李正終於把草割完了。


  李正用布纏著手掌，來找劉智了，“劉校長，我割完了，我不上了，我回家了。”


  劉智知道，他心中的結還沒有解開，隻要暫時地由著他。


  大春哭著來了，“劉智，這可咋辦呀！”大春的“女兒”也三歲多了。


  劉智不敢抱她，但會給她留著很多從城裏帶來的好吃的，遞給大春，大春會流著眼淚，哭著笑一下，然後，打開給女兒吃。


  劉智看著“女兒”笑著說，“先這樣吧，這事必須他自己想清楚，才能真正坐下來學習，這樣吧，你問他，在家裏願意幹啥活，就讓他，啥時候他說想上學的時候，再來吧，不行，就留級，反正比不上學強！”


  劉智的生活因為李正的回家，也暫時地寧靜了下來。他依舊忙碌在城裏和學校之間，盡管很累，但想著在城裏能賺錢，他還是這樣辛苦地堅持著，也必須這樣堅持著。


  李正開始在大春的包子鋪幫忙了，不過，誰見了，都會問：“大春，你兒子，咋不上學啊，這麽小就賣包子，啥時候是個頭呀，唉！”


  這樣的話聽多了，李正在空閑的時間裏，在感覺無聊的情況下，也有很多的失落感。尤其，在他弟弟放學後寫作業的情況下，他會有點傷感。


  大春看到這種情況，輕輕地對李正說：“兒子，去吧，上學去吧，我知道你心疼我，但，隻有上學，才有出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