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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生活的“預警”

  生活需要預警,對身邊的覬覦者預警,可以防備他們的算計,最起碼可以讓自己的損失降低到最低限度;對身邊的客觀危險預警,能讓自己盡快地脫離危急狀態。


  邵美玉對高三的預警,就是在無法依靠王超和婆婆的情況下,如何既能全力自保,又能徹底擊敗高三的準備。


  邵美玉偷偷地拿出剪子,笑眯眯地走到高三身旁,然後鋪好衣服在地上,又躺下了,李高三慢慢地趴在她的身上,當正親吻她的脖子時,邵美玉突然用力地刺到他的肋下,一下兩下三下,高三都美玉來得及慘叫,邵美玉就大叫著跑了。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邵美玉瘋狂地跑著叫著,手裏剪子上還有血跡,滿身滿臉汙泥和血跡。聽到叫聲的人,逐漸地跑過來了,很多幹活走的晚的農民也過來了。“那,那,哪兒哪兒,啊——啊——”邵美玉受到驚嚇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人們急忙向著她指的方向跑過了,沒有看到人,隻有一灘血跡,還有一道血印向著鎮醫院的方向跑去。


  人們攙扶著死死攥住剪子的邵美玉回家了,她臉色慘白,呼吸急促,頭發淩亂,脖子處一道一道的傷痕。


  “大叔,報警吧!”有個鄰居本家哥對王超的養父說。


  “哦,哦,報吧,不不,不報,這不沒事吧,沒事吧。”王超的養父含著淚水看著邵美玉說,他心裏清楚是怎麽回事。


  “唉,你呀,不報警,以後怎麽辦呀,超又不在家呀!”其他本家和鄰居也非常著急和心疼地說。王超的養父擺擺手,示意他們都走吧。


  三個孩子圍著邵美玉哭叫著,她披頭散發地坐在院子裏,隻有眼淚流下來,也沒有聲音。


  王超的養父去做飯了,一會兒把湯、饃和一些鹹菜,端到院子裏的小餐桌上(農村稱為案板)。“美玉,吃飯吧,有啥事咱想法解決,好吧,孩子,再苦再難,我都支持你,理解你!”他也擦著眼淚說。


  當幾個孩子吵吵鬧鬧地吃著飯的時候,有人跑過來了,對王超的養父說。“大叔,大叔,大嬸子,去王莊醫院了,在哪兒念經呢,你去看看吧!”


  王超的養母和幾個婦女,閉著眼睛圍著外科的手術室,盤腿坐在手術室門口,醫生和護士都要從他們身上跨過去,而且人越來越多,就像包粽子一樣,人群一層一層地包圍起來,都盤腿一個挨一個地坐著,念叨著。


  李高三的娘和兩個哥哥也來了,看著無法進門的醫生和護士,他們都急壞了,想往裏去就直接被最外麵的人抱住腿了。最後,在兩個哥哥的“護送”下,高三的娘走到了王超養母的身邊。


  “嫂子,嫂子,我對不起你啊,對不起超呀,你原諒我們吧!”她兩隻腳插在那些盤坐的腿中間,站也站不穩,蹲也蹲不下,眼淚汪汪地乞求地說到。“嫂子,高三錯了,饒他一條命吧,嫂子,嫂子,饒了他吧!”她一邊哭著說,一邊打自己的臉。“嫂子呀,嫂子呀,你饒了孩子吧,饒了孩子吧,饒了孩子吧!”她說著就直接跪在了那些人盤坐的腿上,不停地使勁磕頭。


  “你這是幹什麽呀,美玉沒事,美玉沒事,咱回家吧,回家吧,別鬧了,對誰都不好!”王超的養父來了,擠到王超養母跟前說。正說著的時候,警車響了。


  穀所長帶著很多警察來,看樣子也來一些官職大的人,都穿著便服,穀所長向他們比劃著介紹著什麽,當指向最裏麵的人的時候,王超的父親急了,一把把王超的養母扛起來就走了,她依然盤坐著腿,雙手合一,最裏麵念叨著。


  此時,還有包裹嚴實的人,扛著攝像機一個一個地拍照,這些依舊念念有詞,不動不說。


  越來越多的警察到來了,他們開始一個一個把這些人拉起來,耐心地勸說著他們離去,漸漸地有人自覺地走了,走的人越來越多,剩下的幾個被強製架走,李高三也被從手術室裏推出來了。在李高三的娘想靠近的時候,有四個警察直接過來把他們隔開了,用手銬在病床的兩邊銬上。


  “幹啥呀,幹啥呀,我的兒呀,我的兒呀!”高三的娘阻攔著,大聲地哭喊著。高一和高二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拉著娘不讓她靠近。


  有警察來找邵美玉了,她嚇壞了。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嘴唇發青,臉色慘白,全身哆嗦。最後,在穀所長的建議下,警察找來王超、許靜和劉智,在他們的安慰下,邵美玉把這個過程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天,才描述完整。


  沒有多久,官方的認定結論下來,邵美玉正當防衛,李高三涉嫌侵犯婦女罪(未遂)被批捕。


  “這算什麽事呀,怎麽可以這樣啊,親兄弟呀,一次次的,什麽人呀,啊——啊——”王超非常痛苦,在劉智的小屋裏,喝著就捶打著自己的頭,哭叫著說。劉智沒有說什麽,隻是伸手阻攔著他,免得他受傷。


  “這人都逮走了,你也別害怕了。” 許靜給邵美玉擦著眼淚說。邵美玉麵無表情,呆呆地看著許靜學校宿舍的房梁。由於小鳥在屋頂搭窩了,它們飛走時,不時地會帶落屋頂一些泥土,顯然整個屋子像有一層煙霧在彌漫。


  “媽媽,媽媽,媽媽······” 聽到門外有孩子叫,是王超的三個孩子,王超的養父抱著兩個,後麵跟著一個送過來了。


  “張老師在呀,美玉,孩子鬧,我把他們給送來了,你也別難過了,大大呀(皖北父親的稱呼)怎麽樣都支持你,別傷心了,孩子,都怪我沒本事!” 王超的養父說著就哭了,把孩子放下轉身哭著就走了,他精神也很沮喪。


  其實,人的心情在很大程度不是有自己決定的。即使心胸再寬闊的人,一旦被外力侵入,也難以真正保持平靜和愉快了。生活中,每個人都會無法預料地遇到各種攪屎棍!無奈,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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