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爭奪客棧2
赫瑟這小子真是可以,不但要人連客棧都想霸占,比白堇瑜同學還要貪!
白崢一聽頓時變了臉色,他是以經商之人向蘇秀才開口,從門當戶對的傳統思想上是開不了這個娶妻的口。
一聽到官爺對自己的女兒有意,方氏便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良久滿意的稱讚道:“倒是個俊郎的。”
沒想到話剛說出口就被蘇秀才一個淩厲的眼神掃了過去,嚇得方氏連忙閉上了嘴。
白崢將眼神慢慢轉到柳卿身邊,柳卿到底是白崢身邊的人,立刻明白了白崢的意思,坐在蘇秀才身邊笑:“這娶親也要講八字相合黃曆吉利,我倒是認識一個算卦先生,算出的卦一保一個準,既然老板娘和官爺情投意合不如去算上一卦保個吉利。”
蘇秀才點點頭,一般人家娶親向來講究這些,而柳卿的話更是說進了他的心坎裏,一時間對柳卿產生好感,不由問道:“柳公子家中原是做什麽的啊?”
一聽到蘇秀才問起自己的事,柳卿頓時垂下眼瞼黯然神傷道:“祖輩原是當過官的,奈何家道中落,無奈隻好賣字畫為生,可生於戰亂無人買畫,幸得老板娘慧眼識人將柳卿招了來,承蒙老板娘厚愛才得以苟且偷生。”柳卿越說越傷心,到最後一滴眼淚竟然從他眼角滑落,真是說者痛聞者淚。
蘇寧和赫瑟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柳卿說謊話不打草稿的模樣,尤其是蘇寧,對柳卿的演技佩服的五體投地,他要在現代絕對是奧斯卡級別的人物了。
蘇秀才一聽柳卿讀過書便來了興趣,忙握住柳卿冰涼的小手痛惜道:“讓你受苦了……以後這兒就是你的家,在這裏不必拘束,隻是不知可有婚配?”
盡管是痛惜還是不難聽出話中的一點點激動,柳卿輕輕擦拭掉眼角的淚光道:“柳卿並無婚配。”
“噢……”蘇秀才意味深長的點點頭,之後便不再問些什麽。反而拉著柳卿聊起了一些四書五經的東西,聲稱要考考柳卿。
結果一目了然,蘇寧猜爹爹定是想將自己許配給柳卿,當下便心生一計,衝著鍾穎擠眉弄眼,而鍾穎以前在大戶人家侍奉主子,察言觀色的技能是點滿了的,當下拉住方氏和蘇雯的手聲淚俱下道:“求求你們不要買客棧,若是沒了客棧,奴便沒了安身之所,到時又要被賣,奴不想被賣,奴想永遠伺候主子。”越說到後麵鍾穎的聲音越發激動,拉著方氏的手不停顫抖,一雙水嫩嫩的眼睛潺潺的流著眼淚。
方氏菩薩心腸,向來見不得有人在她麵前哭,在聽到鍾穎的悲慘經曆後到對他起了同情,對著鍾穎安慰道:“苦了你了,三兒一個女兒家斷斷不能在拋頭露麵,以後你就留在客棧裏幫三兒打點客棧。”
一聽到方氏要將客棧老板的位置留給自己,鍾穎破涕為笑,衝著方氏洋溢著幸福的笑臉。
看到這樣一幅和諧的畫麵,蘇寧得意的瞥了一眼白崢,你以為就你會打感情牌?
盡管遭到蘇寧挑釁卻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樓下混亂的場麵,一甩長袖離開現場。
聽到二樓關門的聲音,二姐蘇雯便迫不及待的衝蘇寧問:“三妹,那個白公子真的那麽有錢嗎?”
“當然有,你要喜歡就去求他收了你。”見蘇秀才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邊,蘇寧若無其事的對蘇雯道。
“真的?那三妹幫我去問問白公子,他可有婚配?”一聽到白崢在京城有幾十套家產,蘇雯腦子裏想象的都是在京城穿金戴銀的模樣,跟了他一輩子都可以吃穿不愁。
蘇寧幹笑兩聲,同時為她這個傻姐姐感到無力,又不能告訴她白崢要買下客棧的原因是為了她的密道,不然還不得把蘇雯這顆心碎成一地。
“行,趕明兒我就去問問。”蘇寧慵懶的靠在自己的太師椅上抬頭仰望星星,坐了一會兒便覺得困意上來,起身幽幽道:“爹,娘,孩兒先上去休息了。”
一聽到蘇寧要回房間,蘇秀才趕忙吩咐:“你也忙了一天,讓柳公子送你上去。”
柳卿微微一愣,沒想到這麽快蘇秀才就會使喚人了,文雅的衝蘇秀才起身行禮,輕輕扶著蘇寧往樓上走去。
赫瑟則在樓下全程黑臉,一晚上下來也沒給蘇寧的家人留下好印象,自己這般表態又被別人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去,這世上還有比他還慘的太子嗎?
低頭看了眼讓自己感到厭惡的燕國軍服,盡管如此赫瑟還仍保持著不驕不躁的態度對蘇秀才等人道:“既然蘇姑娘已送到我也不便不久留,天色不早無需各位相送。”
一見官爺要走,蘇秀才立馬起身還要給赫瑟跪下,赫瑟忙將老先生攙扶起來,又說了幾句寒暄的話後便離開客棧。
待赫瑟離開,蘇幕便坐到父親身邊沉聲道:“爹爹莫不是真要將三兒嫁給柳公子?”
蘇秀才自然明白蘇幕心中在想什麽,明鏡一般的和蘇幕解釋:“我們蘇家是書香門第,這娶親也要講門當戶對,柳公子雖然家道中落也是讀書人,和寧兒正般配。”
“但寧兒和那人兩情相悅,爹爹這般恐怕寧兒不肯嫁。”蘇幕有意無意的望了一眼客棧外麵,一開始他便覺得三妹嫁給他是極好的,隻是忽然鬧了這麽一出讓他有些措不及手。
“婚姻大事媒妁之約,豈能讓寧兒隨意定奪?”一想到蘇寧的脾氣蘇秀才也有些擔心起來,但他更推崇孔孟之道,這倫理綱常是萬萬變不得的。
“爹,雯姐兒的婚事都還沒定下怎麽就著急寧姐兒的婚事了?要嫁也是長姐先嫁啊。”聽蘇幕將話題矛頭指向自己,蘇雯撅著小嘴不滿的回應:“家裏就數寧姐兒最不省心,我整日深居簡出,在屋內做女紅刺繡,還愁嫁不出去?”
聽到蘇雯這般為自己開脫蘇秀才倒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你們兩個都是貼心懂事的,哪裏像她?還是先把寧兒的婚事辦了吧,她能嫁出去我就安心了。”
哎,我也隻能幫到這裏了。蘇幕淡淡望了一眼樓上,蘇寧也老大不小了,更也到了婚配的年齡,偏偏寧兒又是家裏最不省心的,蘇秀才操心也是應當的。
而在客棧上麵的兩人也將樓下的閑言碎語一字不落的全都聽了進去,蘇寧心中暗罵著自己的大哥,沒事添油加醋做什麽?
抬頭看到柳卿正通紅著臉,想來剛才的話讓他感到害羞,便安慰似的拍了拍柳卿的肩膀道:“爹爹和你說了什麽話你都不用在意。”
“不……很抱歉我說了謊,但我不能違背主子。”柳卿歉意的皺起眉頭,垂下眼瞼大氣都不敢出的向蘇寧誠懇道歉。
“這都是命,我不會在意,”探頭見爹和娘正在說話,蘇寧小聲的催促道:“你快下去吧,時間久了爹會對你我產生懷疑,你也可留下個好印象給堇瑜交差。”蘇寧輕輕推了推柳卿,柳卿見狀感動的點點頭,一溜煙的功夫便下了樓和自己的家人攀談起來。
坐在床榻上,清楚的聽到門口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想來親人們都已睡下,蘇寧反而沒有了睡意。
雖然到了年齡自然會成親,但現在蘇寧這個身體才15歲,一個15歲少女就結婚未免對身體負荷太大,況且蘇寧還不想結婚,這就要想辦法如何讓蘇秀才改變主意。
通過今晚大致能看出蘇秀才中意的是柳卿,而方氏中意的是鍾穎,蘇幕和蘇雯還不清楚心思,那麽最容易把握的就是自己的小弟蘇哲。
若是讓小弟到爹爹麵前吹柳卿的耳根風可以打消爹爹對柳卿的注意力。
將初步攻略計劃定製好,蘇寧終於可以倒頭大睡,隻等著第二天蘇哲醒來後可以將這件事單獨告訴他。
然而事與願違,第二天清晨蘇哲早早便隨著鍾穎出門買文房四寶,而蘇寧則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各食客麵前亂晃。
因為有親爹在場,蘇寧不敢有逾越的舉動,倒是那些膽子大的食客會趁機摸一把屁股抓一下胸什麽的,嚇得蘇寧一上午根本不看蘇秀才的臉,想必一定比鐵鍋還黑。
“老板娘,你家的小二去哪兒了?”一個經常來她家的食客近日看不到小二的身影,似問非問道。
蘇寧將一杯酒斟滿,眼底不惜的翻了翻白眼,我家小二早被我毒死了,你能看到才怪。
“哎,這孩子也是傻,前幾日他收到家書,上麵說母親病重要回去探望,我這客棧又南來北往全年無休,我這兒一算他都有幾年沒回家了,想想便打發他回家看母親了。”蘇寧描繪的繪聲繪色,完全將自己樹立成一個體恤雜役的好老板。
“掌櫃慈悲心腸,就是不知這肉是不是也如掌櫃一樣?”忽然聽到角落裏一個陰嗖嗖的聲音響起,蘇寧一愣,忙走上前看了眼桌子上的菜除了鐵獅子頭是用人肉做的其餘都沒什麽問題,蘇寧便叉腰笑道:“不知公子這是在指什麽?”
“這做生意講究的就是誠信,掌櫃用白肉代替豬肉讓我好生失望。”黑色的兜帽下一雙銳利的眼眸勾魂攝魄,蘇寧死都忘不掉那雙眼睛,不正是那天和她在衣櫃裏的夏子嬰嗎?
“我馬上去換,馬上去換。”蘇寧心中一個激靈,忙端著盤子往廚房裏跑,沒想到這次撞槍口上,看來以後是沒好日子過了。
兜帽下的薄唇微微一笑,見蘇寧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廚房內,低下頭輕輕將筷子放下,從懷裏掏出一錠金子放在餐桌上便大步走人。
等到蘇寧回來時早已人去樓空,隻有一錠金子靜靜地擺在桌子上,蘇寧心中疑惑,這個夏子嬰到底要對自己做什麽?
他完全可以揭發自己用人肉做菜的事實讓自己下牢,既然這次放過了她必有大圖謀。蘇寧心中一沉,握著金子的手緊緊攥住,如今自己的地位如履薄冰,每一步走的都舉步維艱,還要時刻提防這些掉錢眼的男人們,生活怎麽這麽就那麽難?
“鍾穎,會跑堂嗎?”見鍾穎在後院幫後廚洗菜,蘇寧俯身問道。
鍾穎搖搖頭,但對於跑堂的工作大致是了解的,便說道:“奴以前腿腳笨經常遭夫人罵。”
蘇寧不以為意的蹲下來衝鍾穎道:“到我這兒沒那麽多規矩,你隻要記下客人吃什麽菜,在將客人的菜送過去就行了,樓上的事暫時不用管,你先做好樓下便是。”
鍾穎點點頭,盡管他沒做過跑堂也不會向蘇寧提出異議,身為奴隸最要緊的就是聽話。
而蘇寧確實沒什麽感覺,想想就知道是那夫人嫉妒鍾穎得寵故意找個理由懲罰他,他們伺候主子的技能都是滿點,端茶送水更是不在話下。
自從赫瑟不在後樓上就隻有白崢一行人和自己的家人,家人一般不需要伺候,而難伺候的就是這位堇瑜同誌了。
“老板娘,我要紫檀香。”說罷白崢便遞給蘇寧二兩銀子,而後悠哉悠哉的回到房間養傷。
“鍾穎,給我調一些紫檀香。”將二錢銀子交給鍾穎,蘇寧悠哉悠哉的跑到外麵閑逛去了。
拿到紫檀香,白崢放到鼻尖輕嗅,沉聲道:“這紫檀香缺了一些料。”
“邊城的紫檀香就是這個味!”不知白崢的鼻子是數什麽的,居然這麽靈,蘇寧不假思索的說道,換來的是白崢柔柔的一笑。
將紫檀香摔在地上,白崢再次叮囑道:“我要上好的紫檀香。”
蘇寧翻了翻白眼,將地上的紫檀香撿起來捧到手心裏問:“這怎麽不好了?看這質地,這香味……”
“公子所用的紫檀香都是阮記的,你這三流貨一聞就知道。”站在一旁的栯九總算逮到事情讓自己揚眉吐氣,連說話的語調都提高了幾分。
“你一個小小下人也敢插嘴?”看到栯九一副小人得誌的模樣便看不過,蘇寧眉毛一挑衝栯九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