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話何講?”馬繼沒有想到皇上會突然換了一副表情,還說出如此奇怪的話。
齊博延長聲一歎道:“馬大人和各位卿家或許不了解皇後的為人和當時的情況,但是朕卻是很了解。當時北堂烈的人挾持了朕,朕身旁並無其他人,北堂烈要朕交出玉璽。朕如何能將玉璽交給叛賊,讓樓蘭臣民陷入危險之中。生死一線之時,是皇後與朕合謀一起擊敗了北堂烈這個反賊。皇後為此還深受重傷,如果皇後此行還會被誤以為是北堂烈的同黨,那朕真不知道那人心存何居心。”
齊博延說完話,用眼睛斜睨著堂下的各位的大臣,尤其是馬繼和以馬繼為首的人。馬繼沒有想到皇上會那麽說,也沒有想到皇後病重是源於這個原因,一時僵在原地,不知如何開口。
齊博延見狀繼續說道:“皇後是為朕才會命懸一線,朕隻不過是抽出三日時間來照顧皇後,而你們竟然在國母病危的時候,聯合上奏要朕廢除皇後。你們隻不過是為了皇後是北堂烈的養女,就要將皇後推入大牢。可以不顧皇後的安危,也可以將朕推向無情無義之中。這就是你們所謂的盡忠,所謂的為樓蘭千秋基業著想嗎?”
齊博延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字,就好像一陣冷風襲過堂下大臣的頭頂。語畢,馬繼頓時拜首道:“微臣慚愧!微臣知錯!請皇上降罪!”
馬繼自然是不能確定齊博延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因為當時隻有齊博延和馨兒以及北堂烈等叛臣在場。也正因為這樣,馬繼找不出反駁齊博延的話來,如此隻好承擔出自己的罪責!畢竟北堂馨兒傷重是事實,如果真的是因為救皇上才會落到如斯田地,那他豈不是冤枉了樓蘭的皇後,齊博延又怎麽會放過他呢?
馬繼左思右想之後,還是帶著群臣向齊博延承認自己的錯誤,保證再也不提起廢除皇後之事。齊博延眼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但是他卻怎麽也想不到後來發生的事情,會讓他突然把今天辛苦建立起來的謊言一下推倒,讓馨兒再次陷入危險之中。
齊博延下朝之後就單獨會見了霍青,原本在朝堂之上,他已經對霍青進行褒獎和賞賜,但是因為馨兒病重而怠慢了霍青的事情,齊博延是一直都記掛在心中的。
“皇上請的美酒就是好喝。”霍青放下酒杯,一臉讚歎的笑意。
“隻要愛卿喜歡就好!此次之事還多賴於愛卿的幫助,朕在這裏敬愛卿一杯。”齊博延笑著舉起酒杯,很是器重霍青的樣子。因為內疚,也因為和霍青之間的關係!
“皇上嚴重了,想皇上還是太子之時,末將與皇上還是好朋友呢!”霍青咧嘴笑著,在皇上麵前他還是改不了那副樣子。說這話也不擔心被人說成是和皇上攀交情,隻是因為想到這裏了,便就說了出來。
然後突然想到什麽一般,急忙起身嚴肅道:“末將失言,還請皇上責怪!”霍青的臉上除了惶恐之外,還有著一絲擔憂。畢竟皇上現在是九五之尊,受萬人敬仰,他怎麽能說起皇上還是太子之時和自己的交情呢?
“愛卿快人快語,真是朕最忠心的朋友!朕永遠也不會忘記和愛卿一起並肩作戰,解決不少難題的事情。如今朕這江山,要想永享太平,還得仰仗愛卿呢!”齊博延笑著走到霍青麵前,朝著霍青的肩頭一拍,立刻將霍青臉上的愁雲全部驅散。
“謝皇上厚愛,微臣定當不負皇上厚愛,竭盡全力保衛樓蘭國土!”霍青拱手道,聲音響亮,中氣十足。
“好,好……愛卿快些坐下來和朕說說邊關的趣事,今日不談其他,隻說趣事。”齊博延樂嗬嗬地說著。
霍青自然是不好推辭,隻好將心中一件想說的事情壓了下來,畢竟那事情有些難以啟齒,他還沒想好是不是一定要跟齊博延提起。
就這樣,齊博延和霍青天南地北地聊著。霍青雖然身處邊關,但是在調往邊關之前曾遊曆於五湖四海,結交了不少朋友。霍青的那些朋友和霍青之間經常有書信往來,就算是霍青到了邊關上任之後,也未曾停歇過。
閑來無事時,霍青就會修書給朋友,讓各地的朋友為他介紹一些趣事。如此,在霍青嘴中說出來的,自然不隻邊關遇敵之事,他所知道的趣事一定比齊博延知道的多,齊博延也正是稀罕著這些。每每遇到霍青,就會請霍青給他講些。
如此,兩人便聊到深夜霍青才起身離開,齊博延目送著霍青離去,眼中有著不舍,不過更多的還是輕鬆。他與霍青之間的間隙終於還是磨平了,其實霍青平時並不是那麽小氣的人,隻是不知為何這次回來,看到齊博延的神情有著些許的困惑。
其中是何原因,齊博延並不是很明確,他現在隻是馬不停蹄地趕往鳳棲宮。剛才是和霍青聊著,分不開身,否則他早就去看馨兒了。
至於馨兒,則過了很不安靜的一天。本來一天都沒有看到齊博延,馨兒是很清閑的。隻是不知道婉兒聽誰說了早朝的什麽事情,於是一路哭訴著來到鳳棲宮的門外,跪在地上隻顧著哭,其他說什麽也不聽。
馨兒都直接告訴婉兒,齊博延在和霍青將軍談話,一時半會兒,或者今天根本就不來鳳棲宮,可是婉兒卻什麽都不聽,隻是執意要跪在鳳棲宮門外。
馨兒看著頭痛,最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得任由著婉兒那麽哭著跪著,畢竟她和婉兒不是親姐妹,婉兒也一向很仇視馨兒,馨兒看到婉兒就好像是看到了她娘林如仙。林如仙的死因到現在都還不明確,根本就沒人知道林如仙是如何死的,隻是林如仙臨死之前的那句話讓婉兒認定了馨兒就是凶手。
這些,不需要婉兒表現得多麽明顯,馨兒都可以從婉兒的眼中看到婉兒一直不願意放下那段仇恨。一直到現在,婉兒跑來求情的時候,馨兒也看到了那抹仇恨。於是便借著生病的事情,躲著婉兒。
誰知道婉兒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燈,一直跪到天黑,齊博延沒有出現,她也不吃不喝地跪在門口。
“她怎麽還不走啊?”馨兒心中不滿地念叨了句,然後看著喜兒說,“喜兒,你去告訴婉兒,皇上今晚不會來這裏,讓她先回去吧!”
馨兒本想著白天出去走走的,可是自從婉兒來了之後,馨兒走到哪裏,她便一路哭到哪裏。馨兒根本就不能好生散步。於是才回到房中休息的,隻是睡到現在,馨兒感覺真是睡不著了,想著還跪在門外的婉兒不免有些煩躁。
“是!”喜兒聽了馨兒的吩咐,便要舉步出去,但是門外卻跌跌撞撞地走來了一個美女,美女穿著極其奢侈,一張嬌容完全被淚水覆蓋。
婉兒給馨兒的第一感覺就是婉兒幾乎將自己所有的好東西都堆砌在自己身上了,似乎是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然後盡情奢侈。隻是婉兒應該沒有想過這般模樣來懇求齊博延饒恕,真的會很顯眼!
而這個很顯眼呢,很多時候都不是件好事情的!
婉兒臉上的淚水好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無情地衝洗著婉兒的美麗臉龐,到底是淚水無情呢?還是婉兒自己無情啊?馨兒在心中問著,最後搖著頭,好像是不知道答案了!
馨兒示意身旁的喜兒將她剛才說的話傳達給婉兒,本來婉兒現在就在馨兒身旁,馨兒要想跟她說什麽是不需要假手於喜兒的,隻是馨兒有感覺,從喜兒嘴巴裏說出來的話,婉兒聽了會比較信任。
從婉兒看著馨兒的眼中,馨兒就可以肯定婉兒是恨著她的,隻是沒想到婉兒居然會撲上前去抱著馨兒的腿苦苦哀求著:“妹妹,你救救姐姐吧,姐姐還不想死呢!求求你,救救我們北堂家吧……”
“婉兒,你別這樣!”馨兒足足被婉兒嚇了一大跳,婉兒現在的模樣看起來真是與瘋子無異,就那麽抱著馨兒,任由馨兒怎麽掙紮也沒辦法擺脫她。
“貴妃娘娘,皇後娘娘身上還有傷,您不能這樣,請您先起來再說話。”喜兒見狀急忙上前去要拖走婉兒,她必須得保證皇後娘娘的安全才行。
“我不走!你不放我,放開我……”婉兒掙紮著推開喜兒,然後繼續抱著馨兒的腿不依不饒著,“馨兒,我求求你了,你也是北堂家的人,你雖然不是爹的親生女兒,爹雖然對你不是很好,但是總是將你撫養長大了啊!你怎麽能看著爹呆在獄中而無動於衷呢?爹爹可是你在這世上最親的人啊……”
尼瑪,我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好不好?我哪裏來最親的人啊?再說就算真的有最親的人,也不是那北堂烈好不好?
婉兒越說越誇張,先是為自己求情,繼而又是幫著北堂烈求情,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也許真的是因為北堂烈是她親爹,她很有感觸的緣故吧!但是為什麽要來找她啊?她就算是名義上,名義上也是北堂烈撿回去的孩子罷了。
“婉兒,你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爹爹犯的可是殺頭的大罪,我怎麽能救得了他啊?”馨兒說著朝一旁走去,將婉兒留在原地。馨兒真的是太受不了婉兒那好像是蛇一般盤著馨兒的感覺了!那婉兒那麽古怪,如果是發瘋了,趁著在馨兒身旁的時候給了馨兒一刀,那馨兒豈不是賊冤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