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的,帳房先生紋絲不動。身體保持著看帳本的姿勢,從外麵看進來,並不會感到有什麽異樣。
齊博延從帳房先生身上取下鑰匙,走向了內室。馨兒傻著眼,兩位帥哥的動作酷得讓她差點驚叫,緩了好一會才尾隨而上,齊博延輕輕的打開倉庫之門,兩人迅速貓了進去,隻見房內亮光一閃,牆壁上的火把自動燃亮。
馨兒微微吃了一驚,回望齊博延已然走了進去,正翻閱著麵前一大堆帳本。
看到麵前情形,馨兒雙眸圓瞪!
天,這裏好大!大得一眼望不到邊!
帳本都是一排排的放好,上麵寫著標簽,但如此多的帳本,怎麽知道哪本是罪證?!
馨兒走到齊博延旁邊,輕聲問道:“你真的打算一本一本翻?”
齊博延看了一眼手中帳本,放下,卻沒有回去她的話,走到另一處,從標著“夏府”的帳本裏又抽出一本,翻了幾頁後,又放下。
馨兒白了他一眼,那明明是標著“夏府”的,幹嘛要翻啊。
齊博延從每處的第一排裏抽出一本帳本翻閱,翻了幾本後,把帳本放回,卻不再抽取。
“怎麽了?”馨兒疑惑道。
齊博延看了四周一眼,視線最後定在了最前麵的一處暗角裏,走上前去。走到暗角處時,伸手往牆壁處拍了拍。
聲音甚是空蕩,帶著一抹回響,可以聽得出裏麵是中空的!
有問題!
齊博延伸手在牆壁四周又拍了拍,發現平滑的牆有一處地方是凹了進去的,直覺有異,便按了下去。
果然,牆壁陷了進去,接著便有一塊牆壁緩緩升起,裏麵放著兩個厚厚的帳本。
兩人對望了一眼,一人拿了一本出來,翻了幾頁,俱都微微一笑。
找到了,就是這兩本!
“你拿著這本藍色的,把那本紅色的給我。”齊博延壓低聲音道。
馨兒心裏雖疑惑,卻點了點頭,把手中的帳本遞給了他。藍色和紅色有啥區別?
齊博延接過,放在了懷內:“藍色的是在朝官員,紅色的是死掉了的或者是辭了官的,走吧!”
原來如此……
馨兒點了點頭,正想出去,卻看到齊博延在門前頓著了,對冷麵說了句:“把這地方燒了。”
馨兒一愕:“燒了?這些可都是罪證……”
“沒用的,最大的兩本在我們手裏,除了這兩本,其它的都不算什麽。”齊博延簡單的回了一句,走了出去。
馨兒心裏一黯,齊博延說的話沒錯。
齊博延手裏已然拿著了一個燃燒的帳本,然後往裏麵一扔,用不了多久,裏麵一片火光。
照著原來的路,齊博延和馨兒逃了出去,沒多久,便見身後火光衝天,整個大宅都沸騰起來,喧嘩聲不斷……
幾人連夜從陸路趕回,走回客棧時,天已微亮,兩人趕忙躍進了自己房間內,把應該要禦去的衣服全數禦去。
沒一會,齊博延便在樓下備了早餐,其實兩人都沒有心思去吃,齊博延這麽做,隻是障眼法罷了,告訴著別人,他們昨晚睡了一晚,剛起來吃早餐。
自那天晚上後劉五便失了蹤,劉五的房間也退了,馨兒沒有過問,她知道齊博延自是有他的方法處理的。
“這幾天你要好好準備一下,可能會有些大麻煩出現。”齊博延語有所指道。
馨兒眨了眨眼睛,壓低聲音道:“你是說,尊者?”
齊博延點了點頭:“昨晚那火應是燒了不少重要物品,事必驚動上麵那人。”
馨兒挑了挑眉,想起昨晚之事,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麽知道帳本所在的?”
齊博延微微眯了眯眼道:“那些帳本的排列順序是越小商家的帳本越是排後,越大的商家的帳本越是靠前,這可能是方便他們翻閱。而那兩人身份如此特殊,應該不是明放著的,所以便確定了在前麵某些特殊的位置,前方處能做暗格的,除了地下,便是兩邊牆壁了。”
原來如此!馨兒佩服不已,她咋就沒發現呢!
齊博延果然厲害!
兩人簡單的吃了一幾口早餐,便出了客棧,齊博延租了一輛馬車,很是神秘的讓馨兒上了車。
馬車緩緩行走著,經過一晚的折騰,馨兒臉色有點憔悴,微微的打了一個哈欠後道:“我們現在要去哪?”
冷麵突然開口道:“去我的一個朋友府裏。”
馨兒一愕道:“哦?什麽朋友?”
“去到便知。”
見冷麵如此神秘,馨兒也不便多問,馬車穿過熙攘繁華的大街,越走越偏,最後在一處僻靜的小巷子前停了下來。
“馨兒,你與冷麵一起吧。”齊博延突然道。
馨兒傻了眼,不會吧,讓她跟冷麵一起?
眉頭皺成了八字形,馨兒在傳達著一個訊息:齊博延,你就舍得我跟別的男人一起麽?
齊博延淡淡一笑,拍了拍她的頭:“能讓朕相信你嗎?”
馨兒眨了眨眼睛,沉吟一會道:“好吧,冷麵不嫌我麻煩就行。”
兩人下了車,齊博延留在車內,馬車緩緩離開,冷麵道:“跟我來。”
馨兒跟在了冷麵身後,小巷子甚是偏僻,裏麵都是殘破的空房子,甚是淒涼蕭瑟,雖是大白天,卻感覺甚是陰氣森森的。
冷麵帶著她越走越深,轉了一圈又一圈,有好幾次還回到了原地。
如此這般的走了一會後,見麵前的路甚是熟悉,馨兒意識到,自己又走回原地了。
巷子如此陰森,情況如此詭異……該不是遇到髒東西了吧?
念及此,馨兒心裏一驚,開口問道:“是不是走錯路了?”
冷麵微微回頭:“沒有,你跟著來便是。”
見冷麵答得如此篤定,馨兒也不好再問什麽,跟著冷麵走了一會,留心觀察著四周路況,終於被她發現了一些端倪。
這些路況的排列,與五行八卦甚為相似!
慢著,他倆不是遇到髒東西了,是進到了一個陣裏麵,冷麵這樣七拐八拐的走著,應是思索著破陣之法。
冷麵不是等閑之輩,竟能讓他費了這麽多心思的,布下此陣的,必定是個世外高人!
又轉了一會,冷麵終於在一間殘破的房子前停了下來,在房子門前沉吟了一會,彎身從地上拾了一塊石頭,往房子內扔去。
本來應聽到石頭落地的聲音,但石子進到裏麵後,卻沒有一絲回響,就像房子裏麵是個無底黑洞一般。
冷麵道:“是這裏了。我們進去吧。”
馨兒再度傻眼,這石頭扔進去沒聲沒響的,若是人走進去的話……會不會出不來?
正疑惑著,便見冷麵走了進去,心下一驚,連忙跟在了他身後。
馨兒前腳剛踏進去,麵前的情形陡地一轉,一座莊嚴的庭院赫現眼前,紅牆綠瓦,甚是華貴。
外麵的情形和內麵的情形不同,慢著,那是障眼法!
剛才所走的地方,是為掩飾這座庭院而弄的,庭院的主人不想被別人發現。
大宅裏的門是敞開著的,冷麵徑直的走進裏麵,馨兒抬頭一看,便見紅漆門上掛著一副大牌匾,上書兩個金漆大字:莫府。
府宅裏麵甚是清幽,亭台樓閣,假山水謝,鳥語花香,牆上刻著眾多圖形,奇形怪狀,符文遍布各處,讓整個宅院看起來透著一抹詭異之氣。
宅院裏沒有一個家仆在,清靜得可怕,就像到了另外一個世界般。冷麵卻對這裏甚是熟悉似的,徑直往宅子深處而去。
穿過幾個走廊,冷麵在轉彎處停了下來,轉彎處後麵有著一閣樓,名喚:圓月閣。
“莫狐狸!”冷麵突然開口,嚇得身旁的馨兒一大跳,臉上隨即條條黑線劃落。
莫狐狸……很形象的名字嘛。就不知道冷麵叫的是不是真狐狸。在這麽靈異的地方裏,有狐仙出沒不足為奇。
沒一會,隻聽得閣內那緊閉著的“伊呀”一聲打開:“誰啊……一大早的,吵死個人了!”
聲音甚是慵懶,卻極是好聽,“莫狐狸”出現了。
“日頭照屁股了。”冷麵少有的開玩笑道。
“呃……”冷狐狸打了一個大哈欠,打開了門,斜倚在門上。
一襲白色長袍,烏黑的長發一瀉而下。很奇怪的,尋常青年男子披頭散發,總免不了要帶幾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這樣反而清雅以極,全無半分散漫,直讓人覺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該都似他這般披散頭發,才稱得上是美男子,他似是充滿缺點,偏又讓人感到他是完美無瑕,挺秀高頎的體格仿佛從晶瑩通透的大理石精雕出來的輪廓,透著與生俱來的灑脫氣質。
世人偕知狐仙幻化的都是美人,馨兒很是懷疑,眼前這位美男子,是人還是狐?
狹長的單鳳眼瞄了一眼馨兒,薄唇上翹起一抹笑意:“咦,冷老妖你轉性子啦,帶了這麽個水靈靈的美人進來。”
馨兒臉上一紅,微微的別開了臉,被帥哥稱讚的感覺很是讓人心動。慢著,不對,她現在可是穿著男裝啊,“莫狐狸”怎麽知道她是女人的?!
冷麵冷冷一笑:“她是王的人。”
“莫狐狸”眸裏一亮,驚詫的重新打量著她,到最後搖頭輕歎道:“哎,好東西都是別人的呀,這莫府裏冷莫重情清的,不知何時才能有個人來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