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黑衣人便走到了麵前,抽出懷裏佩劍,劍身閃著寒光,黑衣人……要把她殺了!
也許死是一種解脫,但此刻的她,清清楚楚的聽見一把聲音在呐喊著,她不想死,她不要死!
若是這樣死了,她不甘心!
黑衣人高舉長劍,北堂馨兒閉上了眼睛,不忍看見自己身體被貫穿……
但是,痛苦卻遲遲未來,聽到的,卻是黑衣人的悶哼!
心裏一凜,睜開了眼睛,隻見黑衣人腳上中了一箭,血如泉湧!
這是怎麽回事?
用劍撐著,黑衣人半跪著,這時四周走出了不少官兵,一抹修長的身形緩緩走近。
“馨兒!”
一聲急呼響起,沒多久北堂馨兒便覺身體被人抱起,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這個懷抱……是齊博延的!
心裏一驚,北堂馨兒睜大雙眸,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她用盡最後一分力道掙紮著:“放開我,你這個魔鬼!放開我!”
天,她才出狼窩,又入虎穴,她的命這麽淒涼……
“馨兒,你不要動,你身上有傷!”齊博延按著她,又怕力道過猛傷著了她,他明白她的抗拒,他知道自己做了多麽愚蠢的事情!
要不是惜弱,他直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他怎麽能如此糊塗!
“你幹什麽,我不要回去,齊博延,你殺了我吧,我不要回去!”北堂馨兒奮力掙紮著,叫得聲嘶力竭。正當她準備“一死以謝天下”時,看見了樹林間走出一抹身形。
是惜弱!
北堂惜弱急急走上前,看到被齊博延抱著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找到你了。”
馨兒一愕,看到惜弱,就像看到了定心丸似的,剛才那股掙紮,那股絕命之感全然消散。
有北堂惜弱在,她應該不會再受皮肉之苦了。
見著馨兒不再掙紮,齊博延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馨兒乖,都是朕不對,跟朕回宮吧。”
齊博延不說話還好,要說話還真讓她光火,馨兒狠狠的刮了他一眼:“怎麽不打死我?”
北堂馨兒無厘頭的一句話,讓齊博延愕在當場。
什麽意思?
“我偷男人去了,怎麽不廢了我呢,來吧,朝這裏,”馨兒手指著額頭:“就朝這裏,一掌下去,我就解脫了!”
被她弄得有點哭笑不得的,齊博延心裏緊揪著的痛,不由得抱緊了她:“不,再也不會了,朕答應你,再也不會了。”
北堂馨兒眼眸微眯,再也不會?嗬,男人說的話是不可信的,特別是齊博延,這個暴君,禽獸,他說的話更加不可信!
“好,你回去給我打一頓試試。”北堂馨兒陰森森道。
齊博延鷹眸微微一凜,薄唇微微上揚:“好,朕打了你多少鞭,朕許你十倍俸還!”
“什麽?陛下把那女人接了回來?”北堂婉兒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那女人不是早已經被賣到萬花樓了嗎?”
若葉一臉的焦急:“娘娘,事情出叉子了,良武被陛下捉住了呢,現在正在嚴刑副供著,奴婢怕他是撐不了多久了,娘娘,到時良武把我們給供出來,那可怎麽辦哪?”
北堂婉兒一凜,臉色大變,重重的一巴掌把若葉打到地上:“飯桶,都是飯桶!當初這人是你推薦的,說什麽武藝高強甚是可靠,保證萬無一失,現在可好,把我們也給搭進去啦!若葉,都是你做的好事!”
見著北堂婉兒暴跳如雷,若葉忍著臉上疼痛,一直勁的朝她叩首道:“娘娘恕罪,若葉該死!若葉該死……”
“哼,你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夠贖罪,來人,把這賤奴給我拖下去打八十大板!”
“是!”左右應了一聲,便走上前來把若葉架走,若葉大叫道:“娘娘饒命哪,娘娘饒命哪,奴婢不想死啊!”八十大板,那可是沒什麽人能撐得住的酷刑!以她的體質,板子沒完想必她已經沒命了!
“等一下!”北堂婉兒叫了一聲,左右馬上停了下來,若葉見狀,馬上撐開鉗製連滾帶爬的走向北堂婉兒腳下,不住的叩頭道:“謝謝娘娘饒恕。”
“哼,”北堂婉兒冷哼一聲:“我倒是能給你個機會將功贖罪。”
若葉臉色一凜:“娘娘想要奴婢做什麽?”
邀月毀湊近她,在她耳邊一字一頓的道:“把良武毒死,記著不要放過那賤女人!”
隻有那女人死了,陛下的心才會重新回到她這裏!
當北堂馨兒醒來時,天沒亮,深夜,躺在了齊博延的床上,心裏一陣厭惡,勉強的撐起著身子,這時喜兒連忙走了過來,扶著了她,看到喜兒,北堂馨兒心裏稍稍有了點暖意,喜兒扶她半躺著,便輕語道:“娘娘,奴婢把蠟燭都點亮吧。”
“不用了,就這樣子好了。”北堂馨兒搖了搖頭,就算再怎麽明亮,她心裏也是一片黑暗。
喜兒吩咐下人捧來了熬好的肉粥,讓肉粥送到麵前時,北堂馨兒突然醒悟,她之所以一直沒有任何力氣的原因,便是那黑衣人給她吃的肉粥,肉粥裏麵放了藥!
念及此,北堂馨兒心裏一驚,一伸手,打翻了喜兒手上的肉粥,臉上全是冷汗,輕喃道:“不要,我不要吃肉粥……”
喜兒臉上一驚,看了看灑了一地的肉粥,便上前安慰道:“娘娘不要怕,不吃就不吃了,娘娘想吃什麽,喜兒讓人去做便是。”
北堂馨兒喘著氣,緩了好一會,才順了點氣,看著奴婢們在清掃著,心裏微微掠過一絲愧意,便道:“我暫時不想吃東西,喜兒,不用理會我。”
北堂馨兒言下之意,便是她想靜一會,喜兒應了一聲,便立在了一旁,但沒過一會,北堂馨兒卻又掙紮著想下地,喜兒連忙走過來問道:“娘娘要到哪去?”
“扶我回望雲閣。”
喜兒臉上一驚,連忙道:“娘娘,這可不行啊,陛下有令,娘娘不能離開龍麟殿……”
“不,我要回去,我不要在這裏!”北堂馨兒用力推開喜兒,卻是被喜兒按回床上,心裏一火,怒道:“你這是想幹什麽!本宮的話也不聽了?!”
見著北堂馨兒生氣,喜兒“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娘娘恕罪,陛下有令,奴婢們不得不遵循,若娘娘離開了龍鱗殿,奴婢們都要受罰的……望娘娘恕罪……”
喜兒臉上一片驚恐,北堂馨兒愣了一會,長歎了一聲,輕喃道:“齊博延為何不把我給殺了……”
“殺?”喜兒不解道:“陛下哪舍得呢,娘娘不要亂想。”
北堂馨兒冷笑一聲,地牢裏麵的情形她記得一清二楚,要不是黑衣人出現,恐怕她不能活到現在了:“齊博延,你又想耍什麽花樣。”
“娘娘,”喜兒勸了一聲:“奴婢鬥膽說一句,娘娘與陛下之間,是不是有著什麽誤會?”
“誤會?”北堂馨兒挑了挑眉,目光一狠,咬牙切齒道:“我恨不得他立刻死在我麵前!”
“娘娘!”喜兒驚呼一聲,起身連忙捂著了她的嘴,驚慌道:“這些話娘娘你可不要亂說,被人聽到可是會沒命的。”
喜兒的手很冷,微微顫抖著,她明白喜兒心裏的害怕,便沒再說,見她沒說話,喜兒便收回了手:“喜兒冒犯了娘娘,請娘娘恕罪。”
“喜兒,那天你跟北堂婉兒拿寒玉笛時,北堂婉兒可是做了什麽?”
喜兒想了想道:“那天本是跟婉兒娘娘拿菊花酒的,婉兒娘娘說要去找寒玉笛,找了好一會便說不記得放哪了,為此婉兒娘娘鬱悶了好久,然後便與奴婢捧了菊花酒過來,回來時卻沒看到你與增先生,娘娘很是掃興,便回去了,喜兒四處尋找娘娘你,便見陛下急匆匆的來了,然後……”說到這裏,喜兒頓著不說,看了看北堂馨兒,抿了抿嘴。
北堂馨兒微皺著眉,按這樣說的話,齊博延是早已知道她與增靜的事情,很明顯的這件事是有人故意陷害的,稱把她與增靜迷暈了,然後再去通知齊博延,再讓齊博延捉奸在床!
看了一眼金黃色的大床,北堂馨兒靜靜道:“陛下哪去了?”
“聽說捉了一位刺客,陛下正在審問著呢。”
“刺客……”難道是黑衣人……
“陛下駕到—!”
傳令官報了一聲後,殿堂內眾奴婢已跪下,齊博延一臉焦急的走了進來,身著一襲淡紫色的外袍,修長挺拔,見著北堂馨兒醒了,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坐在了她身邊,然後朝奴婢們揮了揮手。
眾奴婢謝恩後便站起來佇立一旁。
修長的手撫上北堂馨兒額頭,北堂馨兒緊皺眉頭,轉過了臉,齊博延微微一凜,淡淡一笑:“馨兒的燒退了。”
“喜兒,娘娘是什麽時候醒過來的?”齊博延向喜兒問道。
“回陛下,娘娘是半個時辰前醒過來的。”喜兒恭敬的回答道。
“用膳了沒有?”
喜兒臉上微微一變,心慌的搖了搖頭。
“可惡!”齊博延臉上一沉:“這種小事都不懂伺候,要你來何用!”
“陛下恕罪!”喜兒忙跪地求饒。北堂馨兒冷冷道:“不要怪她,是我不想吃。”
“不想吃?馨兒你可是昏迷了兩天,不吃東西怎麽行!”齊博延凝聲道。
“若是馨兒死了,陛下必定很高興對吧,那馨兒又何必要吃東西呢。”北堂馨兒語氣裏帶著點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