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趕到的時候,馨兒一驚奄奄一息,地上一大灘的血,讓人看了眼暈。喜兒站在大夫的身後,抽抽噎噎的哭著:“小姐,小姐……你怎麽那麽想不開……”大夫給馨兒的手腕直了血,包紮好,又囑咐不要再刺激她,需要靜養。
惜弱聽說馨兒出事了,趕緊趕過來看個究竟。小夕跟在惜弱的身後:“小姐,自從二夫人死了以後,聽說三小姐就整天魂不守舍的。您說,二夫人的死會不會真的和三小姐有關啊?”
惜弱一皺眉:“你這是從哪裏聽來的?這府裏是什麽地方?你是第一天在這裏嗎?管住你自己的嘴,否則我也救不了你!”說話間,惜弱的眼神中騰起一股殺氣,嚇得小夕渾身一哆嗦,不再說話了。
馨兒被這樣一番折騰也醒了過來,本來以為這樣睡著了,就會安靜的離開這個世界了,可是睜開眼睛依然是熟悉的環境。喜兒哭得眼睛都紅腫了,馨兒屋裏的望了她一眼,一定是她救了自己。
馨兒身體裏大半的血都流了出去,現在感覺身體好像飄飄忽忽的,又累又冷,身上蓋著被子也感覺手腳涼冰冰的。喜兒見馨兒睜開了眼睛,趕緊擦擦眼淚:“小姐,你嚇死我了。”正在說話的時候,惜若從外麵走進來,馨兒仿佛是無限的疲憊了,眼神空洞的看著窗外。
她現在多想變成一隻會飛的小鳥,衝出一禁錮她的牢籠,飛到外麵的世界去。就算是古代也好,出去做個平凡的人,不用每天這樣屈辱的過日子。
惜弱已經坐在她的身邊,語氣異常的溫和:“這是怎麽了?前些天不是還好好的,馬上就要做太子妃的人了,怎麽這麽不珍惜身體?”惜弱說話的時候,馨兒臉看都沒看她一眼,眼睛依然看著外麵,惜弱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我知道二娘的事情嚇到你了,不過我答應你,隻要你怪怪的聽話,我一定保你周全。”
說著話,歎了口氣站起身來對喜兒說:“照顧好你家小姐,要是再出什麽亂子我為你是問!”雖然說話的語氣還算平和,但是她帶著殺氣的眼神嚇得喜兒往後退了好幾步:“是……是,我一定照顧好我家小姐。”
惜弱出去以後,喜兒趴在馨兒的床邊:“小姐,喜兒好怕呀,您千萬別再出什麽事了,要好好的珍惜自己的身子。這個家裏的人越來越可怕,我就隻能依靠著小姐你了。”聽著喜兒的這番話,馨兒的眼角也流出了兩行淚水。
馨兒自從醒了以後,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原來愛說笑,潑辣的馨兒找不到了。整日眼神渙散的躺在床上,像是一具死屍,無論喜兒說什麽,她也不會看她一眼。惜弱以為馨兒是被紀憐的死嚇到了,才會這樣,所以並沒有太在意,誰也不知道馨兒真正想自殺的原因。
可是府裏的人卻沒有馨兒這樣安靜,都在私底下黎議論紛紛:“二夫人向來和北堂馨兒不和,死前又在地上留下了那行字,說不定真的是馨兒幹的。”後麵傳來一聲嗬斥:“住嘴!整天遊手好閑的東西!哪裏輪到你們說話了?再要胡說八道,小心你們的舌頭!”
幾個丫鬟見是三夫人,低著頭紛紛的走開了。若惜看著她們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頭。正想著,後麵傳來惜弱的聲音:“三娘,您在這裏。”若惜轉過頭去,一見是惜弱,原本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
惜弱畢竟是她帶大的孩子,而且三夫人若惜表麵看起來冷酷無情,其實她並不是個壞人。尤其對惜弱和馨兒,不想其他的幾個夫人那樣怒顏相向,總是帶著幾分憐惜。惜弱走到三夫人近前:“三娘,我正要去您那看您呢。”
若惜疼惜的看著自己帶大的惜弱:“我房裏有你愛吃的點心呢,好些時日不見你了。”惜弱挽著三夫人的胳膊邊說著話,邊往三夫人的房裏走。
沒過幾天,林如仙竟然也死在了房中,地上照樣有一行字:“北堂馨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這下府裏上下就亂了套,接連發生了兩件這樣離奇的事情,都和馨兒有關。這下府裏的害怕了,晚上不敢獨自出門,誰也不敢再議論有關馨兒的事情,都怕一不小心引火***。
馨兒一直躺在床上,整日裏一言不發,雖然喜兒告訴她外麵發生的事情,但是她好像絲毫不受觸動。林如仙的死訊很快就傳到了宮中北堂婉兒的耳朵裏,北堂婉兒頓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雖然她也知道她娘不受寵,但是畢竟也是宰相的正房夫人,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對她下毒手?
北堂婉兒甚至沒有跟文貴妃打聲招呼,就急急忙忙的趕回家裏去了,跌跌撞撞的跑到林如仙的房裏,北堂婉兒一下子撲到床上:“娘,娘……娘您怎麽了?睜開眼睛看看婉兒,您怎麽可以丟下婉兒不管呢?娘……”
北堂婉兒傷心欲絕,伏在那裏哭的聲堵氣噎,身邊的丫鬟見狀趕緊把她扶起來:“小姐,小姐節哀順變。”北堂婉兒的眼神瞬間陰冷起來:“是誰?到底是誰害死我娘的?”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幾個丫鬟都低著頭不敢做聲。
北堂婉兒瞪著眼睛看著她們,難道家裏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這些丫鬟一個個都像啞巴一樣站在這裏不敢說話。北堂婉兒突然憋見了地上的那行字:“北堂馨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北堂婉兒一下子好像被什麽東西重重的擊了一下:“北堂馨兒!竟然是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為我娘報仇!”
北堂婉兒回到宮裏,整個人都失去了光彩,不再像以前那樣溫婉動人,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她心裏在盤算著,到底要怎麽給娘報仇。文貴妃雖然能幫自己,可是她未見得有那樣的實力,如果去找太子的話,也許會被拒絕。
文貴妃在宮裏也得知了林如仙去世的消息,叫來北堂婉兒:“婉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娘一向身體很好,怎麽突然之間就會……”北堂婉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姨娘!求你給婉兒做主!我娘一死,在這世上我就隻有您這麽一個親人了。您要是不管我的話,我就再沒有活路了,我娘她死得好冤啊!”
文貴妃連忙將北堂婉兒扶起來:“婉兒,你起來說話,你娘到底是怎麽死的?”北堂婉兒紅著眼睛說:“是北堂馨兒!是她害死了我娘!”文貴妃一驚:“什麽?是北堂馨兒?真的是她?”
北堂婉兒點點頭:“我娘臨死前在地上留下了一行字,北堂馨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文貴妃頓時打個了寒戰,沒想到北堂馨兒竟然敢做這樣的事情,看來自己真是低估了北堂馨兒。
北堂婉兒拉著文貴妃的衣角:“姨娘,求您一定要給婉兒做主,我娘不能就這麽枉死!他日,婉兒若做了太子妃,一定竭盡全力扶持娘娘!”文貴妃摟住北堂婉兒:“傻孩子,和我還說這些話。現在你娘不在了,我就是你的親人。我們二人一定要合起手來對付北堂馨兒,給你娘報仇!”
林如仙死了以後,府裏上下人心惶惶,惜弱這幾日每天都去三夫人若惜的房裏,她知道現在最危險的人就是三娘杜若惜,雖然杜若惜的娘家有一些勢力,但是北堂烈現在心狠手辣,已經殺紅了眼。
杜若惜是惜弱在這個府裏唯一能夠暢所欲言,傾吐心聲的人了,她不想失去這個親人。這幾天她總想好好的勸勸北堂烈,可是北堂烈這幾天不知道在忙什麽,她連北堂烈的人都見不到。惜弱慢慢的感覺事情已經朝自己不可控製的方向發展著,她每天都過著誠惶誠恐擔驚受怕的日子。
北堂烈深夜從外麵回來,命人把惜弱叫到房裏,惜弱見到北堂烈覺得渾身緊張,輕輕的叫了一聲:“爹。”北堂烈依舊是那樣的笑著,可是那笑容背後卻藏著可怕的猙獰:“怎麽?你在害怕?”
惜弱抬起頭看著北堂烈:“爹,三娘她……”北堂烈瞬間冷臉:“好了!別在囉嗦了!最近府裏有沒有什麽動靜?”
惜弱歎了口氣:“現在上上下下都誠惶誠恐的,唯恐不小心就……”北堂烈的眼神如劍般的射在惜弱的臉上:“其他的你不管,你隻要留意宮裏齊博延的動靜就行了。另外盯緊馨兒那丫頭,別再讓她惹什麽亂子!”
惜弱心想:“她的亂子還不夠多嗎?她現在就想死人一樣躺在那裏,還能惹什麽亂子呢?”從北堂烈的房裏出來,惜弱想去馨兒的房看看,這幾天一直忙著,也沒顧得上去看看她怎麽樣了。
剛走到馨兒的門外,就聽見裏麵傳來一個熟悉的男子的聲音:“一直這樣躺著也不是辦法,起來走動走動,這樣恢複得快一點。”
“我家小姐自從上次以後,就一直這樣,每天不吃不喝的,就躺在那裏跟誰也不說話。”這是喜兒的聲音,剛才那男子是諸葛摘星,都已經深夜了,他還在馨兒的房間裏幹什麽?惜弱本來想進去看看馨兒,可是聽見諸葛摘星在這裏,一轉身就像往回走,誰知正好撞上來給馨兒送粥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