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機關!
這個念頭跳進腦海裏,雲夕大叫一聲:“大家作好準備,這些石像是機關!”
瞬間刀劍摩擦之聲也是刺耳起來,所有人都執劍或執刀在手,眼睛充滿了警惕之色,嚴陣以待。
此時那些石像都已經睜開了眼睛,連臉上的笑容也似是更濃了一些,好像是在嘲笑這些闖入者的不自量力。
好像是有人在暗中指揮一般,石像慢慢的圍攏了過來,速度雖然不快,便是卻很有紀律,很快便把雲夕等人包圍了起來。
而赤海身前的那座石像,並沒有動,它隻是睜著眼睛,似是嘲笑赤海。
赤海反應過來,驚叫一聲,飛奔到雲夕身側,大聲喘息。
雲夕看他一眼,又看向遠處,卻發現,所有的石像都圍攏過來,隻有赤海剛碰過的那個沒有動。
特別之物,總有特別之用。
雲夕心中一凜,卻驀然心中一動,她飛身越過圍聚過來的石像,一劍直刺向那不動的石像。
劍吟厲厲,直取眼部。
不知為何,雲夕覺得,要破這石像陣,關鍵是這個不動的石像,而且關鍵中的關鍵則是石像的眼睛。
她的這個猜測很是大膽,不一定作得準,不過她此時見石像攻來,根本來不及和任何人商量。
眼見劍尖快到刺到,卻突然一道掌風掃來,雲夕下意識的一躲,滾落到了一邊。
她穩住身形,向後看去,發現攻擊自己的竟然是那個跟著百裏空的黑衣人。
黑衣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一雙幽深的眸子閃著讓人心悸的光芒。
那一掌之風,非同小可,若不是她躲得及時,隻怕已經身受重傷了。
冷冷一笑,定定看著黑衣人。
終於要忍不住露出真麵目了麽。
雲夕冷聲道:“為何阻我?”
黑衣人道:“當然是為了讓你們都死在這裏。”
“你想獨自進去南山寺?”雲夕心神俱凜,“你到底是什麽人?”
明明他才是領導者,卻讓百裏空當傀儡,不用想,也知道這其中必有陰謀。
或者,他隻是不想讓人注目。
雲夕看著他,他五官平淡,實在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隻是一雙眼睛,幽寒深沉,讓人無端生出一股寒意來。
心裏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雲夕沒能抓住。
黑衣人冷笑道:“我當然是想獨自進去了,這麽多人去搶奪地圖和寶鑒,可一點也不好玩。”
他看著雲夕,目光幽幽。
雲夕冷聲道:“既然如此,那要看看你是否有能力阻我了。”
“其他人可能阻擋不了你,不過我卻能。”黑衣人亦是冷笑,語氣篤定,“因為我熟悉你的所有,也知道你的劍術優缺之處。”
雲夕心頭一跳,她茫然又震驚的看著黑衣人。
對她如此熟悉的人,隻有一個!
隻是怎麽可能是那個人呢。
眼前黑衣人的掌風好不客氣的揮來,雲夕不再多想,隻管攻上。
她劍法淩利,可是黑衣人卻躲得輕鬆。
雲夕刺了十幾劍,卻發現根本傷不到黑衣人,而且,對方似乎很熟悉她的套路。
心中駭然,雲夕臉色猛然一變。
她變招迅速,也不再講究章法,隻是一劍一劍,淩利揮去。
黑衣人這時候終於神色鄭重了一些。
“看來,你還有藏私呢,我以前都沒有發現呢。”
這話一出,雲夕不由一驚,劍法一亂,卻被黑衣人掌風掃了一下。
忍不住問道:“你是誰?”
黑衣人冷笑道,眼神讓雲夕又熟悉又有些畏懼:“現在還猜不到嗎?看來我的易容很成功啊。”
看著他的眼睛,記憶裏同樣的眼神與之重合。
她心中登時一明,脫口道:“東方靖!”
黑衣人冷然一笑。
雲夕難以置信:“你的臉?”
她很快想起,當初她假冒慕容璃月的時候,東方靖就給她一個可以以假亂真的麵具,如今他自然也可以帶上麵具。
雲夕大睜著眼睛,見東方靖伸手在臉上一撫,一張薄如蟬翼的麵具登時落下,而他俊美如玉的臉,也終於暴露在了她的麵前。
竟然真的是東方靖!
其實她之前就有想到東方靖會來,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會易容而來,而且還混入百裏空的隊伍。
不對,他不是混入百裏空的隊伍,隻怕那隊伍本來就是東方靖的人,而百裏空也是他的屬下。
想通這些,雲夕一劍刺去,卻被東方靖輕鬆躲過。
“東方靖,百裏空他們也在石像陣裏,你阻止我破壞石像陣,也會害死他們的。”
東方靖冷笑道:“死就死吧,我不在乎。”
冷血冷情,根本就是一個絕情之人。
雲夕咬牙,執劍再揮。
東方靖諷刺道:“你是殺不死我的,你別忘了,我可是你的主人。”
雲夕反唇相譏:“你也別忘了,我早就背叛你了。”
東方靖一聽,臉色一變,掌風更加淩利起來。
他一邊揮掌一邊冷聲道:“原本我是想讓你假冒慕容璃月,找到畫作,再給你解毒的,卻不想你竟然為了男女情愛而背叛了我。”他說著又是陰冷一笑,“雲夕,為了南宮瑾,你竟然如此大膽,我倒是有些佩服你。”
雲夕不言不語,因為她不能分心。
見她不語,東方靖卻似乎更加有興趣一般,越發說道:“原本你是可以得到解藥的,不過我現在覺得,你這樣一個厲害的女子,還是死了的好。”
“我死不死,也不用你來做決定。”雲夕忍不住說道,她現在的盅毒依然沒解,她自然是渴求解藥的,但是若她去求東方靖,對方絕對不會給她。
這時石像陣已經在攻擊其他的人。
那些人群裏,要數南宮瑾劍法最為厲害,所以他此時見東方靖纏住雲夕,便飛身而出,前來相助。
見他飛身前來,雲夕神色一揚,心中一喜,大聲叫道:“你去破壞那石像的眼睛!”
南宮瑾見雲夕與東方靖纏鬥,想上來保護於她。
他一劍揮來,劍法更是淩利,一劍刺向東方靖眉心之處。
東方靖堪堪躲過,冷笑道:“想不到九皇子竟然如此厲害,怪不得南宮振南那個老東西如此寵愛於你。”
聽到他辱及自己父皇,南宮瑾冷目一沉,劍法更是淩利,登時劍影重重,幾乎讓人看不清何處為虛何處為實。
雲夕見南宮瑾可以纏住東方靖,便劍鋒一轉,直刺石像的眼睛。
一劍一眼!
轉瞬石像的兩隻眼睛均被刺壞,那石像竟像是活人一般,猛然閉上了殘破的眼睛,與此同時,其他圍攻其他人的石像,也都僵在了原地,不再動作。
雲夕心中一喜。
破陣的關鍵果然是這不動的石像。
東方靖見雲夕破壞了石像陣,他神色一變,一個錯身躲過南宮瑾的攻勢,身子飄然一退。
“嘿嘿,不陪你們玩了!”
他說完,長聲一笑,身子在石階上幾縱幾掠,很快便消失在了雲海之中。
見他溜了,雲夕眸色猛寒,她知道,東方靖是搶先進了南山寺。
她想東方靖如此籌謀來到此處,甚到不惜易容改麵,一定是大有圖謀。
若是讓他搶先得到地圖和寶鑒,隻怕大事不妙。
這時赤海一刀砍向百裏空,大聲道:“百裏空,原來你們果然不是好人!”
“好人?”百裏空冷笑,迎下赤海這一刀,“這裏誰敢說自己是好人,不過都是為利而來,搶奪寶物罷了。”
他說完,也不理會他手下的護衛,也跟著幾縱幾掠,消失在前麵的雲海之中。
赤海一怔,大聲道:“不好了,他們兩個搶先進了南山寺,咱們不能落後!”
他說著,揮著大刀,便上前追去。
盛譽也毫不遲疑,緊跟著追上。
雲夕和南宮瑾卻是沒有動。
“夕兒,看來咱們和東海還有南夏的盟友關係結束了。”南宮瑾看著兩隊人馬的身影,似笑非笑的說道。
雲夕不以為然的道:“沒有什麽好惋惜的,咱們和他們的盟友關係本來就隻能到這裏。”她說著,掠了掠頭發,“現在還沒有正麵衝突,已經是不錯的了。”
南宮瑾點了點頭,他關心的問道:“夕兒,剛才你和那人動手,有沒有受傷。”
“沒有。”雲夕目光並不在自己的身上,她看著前麵的雲海,冷聲道,“咱們也快些走吧,為了地圖和寶鑒,咱們不能落後。”
南宮瑾一點頭,後麵的南宮澈和南宮辰也跟了上來,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前奔去。
穿過雲海,眼前的南山寺大門終於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來不及欣賞什麽,眾人便直接進入了寺中。
寺中建築十分的莊重,雖然沒有人,也沒有任何的聲響,但是讓人一眼看去,就感覺到一種古樸的佛家氣息迎麵撲來。
整個寺院看著十分的幽深,房宇屋設重重,一眼看去,望不到頭。
雲夕和南宮瑾等人站在原地,四處張望。
這裏空無一人,不見東方靖和百裏空,更不見赤海和盛譽的人。
想必他們已經進了裏院。
不再遲疑,雲夕當先向前飛掠而去,南宮瑾等人也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