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雲夕說什麽,窗外偷看的丫鬟們已經激動成一團了。
雲夕的聽力要比其他人都更敏銳,她可以清晰的聽的到窗外的那群女人因為南宮瑾的這句話激動的低聲尖叫,或者可以說是在低聲呻吟。
就在這時,溫熱細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胸前,她下意識的微微一顫,一股令人難以自持的酥麻感伴隨著南宮瑾唇間的溫熱漸漸散開。
細密的吻緩緩向上,遊過她白皙的脖頸,最終停留在了她的雙唇。
就在這時,地麵上的紅色喜袍微微動了動。
床前的人沉陷在熾熱的纏綿中,沒有注意。
過了片刻,王嫣緩緩的起身,拉下了蓋在身上的喜袍。
她揉著隱隱作痛的額頭,抬頭看去,一張滿是傷痕的背闖入了視線,而他的身前,雲夕正緊緊的擁著他,熾烈的熱吻。
王嫣驚愕的睜大眼,緩緩起身,難以置信的指著前麵的人:“你們……”
窗外,原本開心偷笑的丫鬟們看到屋子裏驚愕的王嫣,頓時一片寂靜。
看到王嫣醒來,雲夕微微皺眉,從南宮瑾的懷抱中離開,撿起地上的衣服。
南宮瑾低頭看了一眼依然挺立的滾燙,痛苦的揚起頭深吸了一口氣。
“你們……”王嫣看他們如此淡然,哭的梨花帶雨:“你們竟然如此羞辱我……”
雲夕係著衣帶冷冷道:“是你自取其辱。”
王嫣哭著問南宮瑾:“既然你喜歡的是她,為什麽要接我的繡球,為什麽!”
南宮瑾唇角微揚,攬過雲夕,柔膩的看著她:“不接你的繡球,我怎麽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喜歡我。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更在乎我。”
雲夕皺眉,認真道:“我還是會殺了你的。”
南宮瑾的笑意更深:“哦?是嗎?”
說著,他從她腰間拔出匕首,湊近她的耳際,輕聲道:“你剛剛不就是來殺我的嗎?怎麽殺的連衣服都脫了。”
“你們!”王嫣氣的直發抖:“你們竟然還在我麵前打情罵俏!”
她的話音剛落,隻聽外麵院子裏一串雜亂急促的腳步聲朝這邊走來。
“嘭”的一聲,管家踹開了房門,幾個家丁舉著火把,拿著棍子,怒氣衝衝。
“小姐!”管家看到王嫣,忙上去拉過她:“小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啊!小姐!你的額頭流血了!快來人呀!找郎中!”
王嫣被管家拉著往外走,邊哭便怒指著雲夕道:“給我殺了這個女人!殺了她!”
“別別!”門口,玉兒提醒道:“這個女人會武功,你們小心點!”
管家冷哼:“嗬,會武功又如何,一個女人難不成還能打的過這麽多男人!”
玉兒低聲道:“去把她兒子綁來,這樣她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雲夕聞言,眸色一凝。
一時間,眾人隻覺得身邊寒風一閃而過,還未來得及看清,一股血腥氣就彌漫在了空氣中。不過瞬間,雲夕便又站回了南宮瑾的身邊。
南宮瑾微微一怔,有些驚愕的看著雲夕。
她方才的身法,和那個人竟一模一樣。
難道,她是他派來的人?
“啊!”忽然!管家大叫了一聲,驚的臉色慘白。
眾人聽到他的叫聲,才定神看去,隻見方才站在門口的玉兒渾身是血,隻剩下一副軀體,頭顱已經不知所蹤,脖子的缺口處不停的流血。
家丁們見狀,嚇的紛紛退散,有的甚至幹嘔了起來。
雲夕冷冷道:“我不想濫殺無辜。立刻把軒兒帶過來,再挑兩匹好馬。否則,就別怪我不給王員外麵子,血洗了王府。”
管家驚恐的朝後退著,不慎跌倒在地,連滾帶爬的往外走:“快……快去把小公子帶過來!你們兩個去挑兩匹好馬,快去!”
門外一陣騷亂,家丁們紛紛手忙腳亂的去辦事。
雲夕正想往外走,卻被南宮瑾拉住。
她疑惑的回頭,南宮瑾的神色卻頓時異常認真,她不禁一怔。“怎麽了?”
“你方才……”南宮瑾盡量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沒那麽嚴肅:“方才的身法,是什麽人教你的?”
雲夕遲疑了一下,這是雲夕本身就會的功夫,至於是從哪裏學的,她自然也不知道。不過看樣子,除了東方靖以外,不可能再有別的人教她。
不過……他問這個做什麽?
感受到雲夕的疑惑,南宮瑾斂色,笑了笑道:“沒什麽,隻是從未見過,有些好奇。”
雲夕垂眸,淡淡道:“以後再告訴你。”
南宮瑾點頭,沒再多問。
見識了雲夕的身手,管家不敢再輕舉妄動。
乖乖的將軒兒交給了他們,還準備了兩匹肥壯的好馬在門口。
南宮瑾見雲夕允許自己單獨騎馬,微微挑眉:“不怕我跑了?”
雲夕微微一笑,眸中掠過一絲苦澀。
若真能逃走倒也好了。
隻怕就算逃得過她的手,未必能夠逃得過東方靖的手。
何況,還有另外一批人在日夜追殺他。
軒兒不知所以,緊緊抱著南宮瑾繼續睡覺。
奔波一路,連夜行至城郊的林道。
雲夕停下,道:“在這裏稍作歇息,等天亮再走吧。讓軒兒好好睡一覺。”
南宮瑾抱著軒兒下馬,將軒兒遞給雲夕,找了些柴火點燃。
安置好馬,南宮瑾坐在雲夕身旁,往火堆中添著柴火。
雲夕抱著軒兒,沉默片刻,抬頭問道:“你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這麽多人想要你的命?”
南宮瑾微頓。
他本該毫不猶豫的告訴雲夕一切。
可是,方才雲夕出手的身法讓他耿耿於懷。
並不是不相信她。他隻是怕雲夕亦被那個人利用。
雲夕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隻是單純的想要拿到雙龍玉佩,並且殺了他。
而雙龍玉佩乃是他母後的貼身之物,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要了也沒意義。
隻有一個可能。
雲夕背後的主人,就是柳無相。
所以流痕才查不到他。
而雲夕本身也被蒙在鼓裏,興許她都不知道柳無相是什麽人。
見南宮瑾不回答,雲夕皺眉:“你不相信我?”
南宮瑾搖頭,握住她的手:“不是不信你,隻是事情太過複雜,一言難盡,也不知從何說起。就像我問你,你為何要殺我,你的主人為何要殺我,你又能怎麽回答呢?”
雲夕一窒,無言以對。
她確實不知該如何解釋。
直至方才,她敢麵對自己的內心。
她知道自己動搖了,動搖的不是一點點。
可是,除此以外,她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該怎麽辦,該如何向東方靖交代,該如何將她的動搖說出口。她亦不確定,南宮瑾是否也像她一樣,也許這根本就是他的計謀也說不定。
什麽都來不及想,什麽都來不及做,事情就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
她隻知道,她再也無法殺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要麽,和他一起活。
要麽,死在他的手裏。
見雲夕不說話,南宮瑾微微一笑,將她攬進懷裏:“我知道有些事情讓你突然間接受會很難,但你隻要知道,你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喜歡的女人,就夠了。”
雲夕心底一動,一股莫名的悸動從心頭散開。
她抬眼,對上他柔和的笑容,他的目光,比任何一次都要認真。
看到雲夕嘴角不經意泛起的笑意,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彌漫上南宮瑾的心頭,這種滿足,不論多少榮華富貴,多少權勢都無法交換。
勞累了一天,雲夕擁著軒兒沉沉睡去。
山林間,布穀鳥的叫聲響徹山穀。
南宮瑾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入睡的雲夕,悄然起身,朝林中走去。
流痕從樹上躍下,沉聲道:“主人,一切都已經準備好,出發吧。”
南宮瑾望著林子的盡頭,眼眸中倒映著漆黑的夜色:“我還不能回去。”
“主人!”流痕急道:“她已經在懷疑您了,而且柳……他很快就會帶著人馬親自來追殺您,到時候若有什麽差池……”
“如果他真的來了。”南宮瑾回頭,淡淡的看著流痕:“你們不要出手,立刻回去向父皇求助。我了解他,他不會立刻殺了我。一旦父皇的人到了,他就不敢再輕舉妄動。”
“這樣太危險了……”流痕猶豫道:“主人……為了一個連身份來曆都不清楚的女人,你值得冒這麽大的險嗎!若您有什麽閃失,屬下有何顏麵去見皇後娘娘!”
南宮瑾垂眸輕笑:“母後不也是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嗎,父皇什麽時候因為她的來曆不明而害怕去愛她?有些東西,不需要身份來曆也可以確定。”
流痕急道:“可是您為什麽不想想,她武功那麽高強,卻還在為人效命,這不正說明別人有可以掌控她的方法。屬下知道,現在就算把刀遞進她手裏她都已經無法下手殺主人。可是主人……皇後娘娘說過,對於一個殺手而言,這世間有一個她殺不了的人,就意味著她離死亡更近一分。對於主人而言,又何嚐不是這樣!”
南宮瑾清眸微顫。
流痕懇求道:“皇後娘娘臨終前親口囑咐過屬下,如果主人遇到殺不了的人,務必要讓屬下動手替主人鏟除。可主人第一個殺不了的人是柳無相,屬下無能,不是他的對手。也正因如此,才置主人於險地。這一次,屬下無論如何不能再重蹈覆轍……”
南宮瑾微微皺眉,冷聲道:“不要再說了。”
“主人……”流痕眼眶通紅,懇切的望著他。
南宮瑾喉結輕輕滾動,沉默片刻,道:“再給我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