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5章 設立黔州

  時至五月初，蜀中的天氣也漸漸變勢多雨，劉義符乘船隊返回，途經巴郡時，南麵傳來了寧州最新軍報，陸萬斛與鄧龠、熊伯雅率主力會合劉敬義、朱澹之兩路偏師，掃清夜郎郡周邊蠻部加以招撫，留下部分湘州兵駐守糧道，隨之出兵州治建寧郡。


  三月底，在溫水之畔，陸萬斛合兵七萬五千人與爨龍顏、爨道文、謝龍舒、謝律、謝遁等十萬兵正麵對決，是時爨龍顏調來了五十頭寧州象，以軍將馭之從冀迂回夾攻，官軍則以中、大型投石機配合強弩阻殺，兩冀防守而中路突進，蠻兵再次大敗。


  欲逃回味縣城內，卻有溫水阻隔，無數敗逃蠻兵欲搶奪浮橋互相擁擠踐踏，死傷無數，官軍隨後掩殺，並以竹筏隊沿河清剿，蠻兵幾無一人逃過河。此戰，官軍斬首六萬，俘虜無算，三謝首領與爨龍顏、爨道文父子皆被俘，已押往京師。


  陸萬斛隨後分兵，以鄧龠、朱澹之率兵三萬南下興古郡、梁水郡，以討伐洞瑤蠻收複梁水郡之南的西隨縣銀礦；陸萬斛則率主力向西攻取晉寧郡位於滇池之南，昆明附近，由此進取東河陽諸郡。


  那裏才是爨氏蠻起家壯大的老巢，有其弟爨龍祗，次子爨德民、爨碩登、爨鬆子鎮守，但可在興寧、雲南郡一帶會合管義之所部夾擊，爨氏將無路可逃，除非他們願意一朝回到解方前，逃到怒江之西與非常原始的部族為伍。


  不過那裏卻有一條路可通往藏南大雪山高原南部的達瓦卡王朝和瓦曼王朝，但充其量也隻是一些文明較為落後的婆羅門化小國，不足以為恃。


  盡管劉義符也很想去前線看看，可惜寧州山高路遠，並不現實，他也隻能是想想就乘船隊返回，一路過荊州、江州、淮州屢次停留，整整一個月後才回到京城。


  六七月的建康天氣燥熱，端坐不動也是滿身大汗不止，但初回京還有很多事，劉義符沒辦法去避暑，一年一度的夏收稅糧繳納的時節又到了，劉義符沒辦法去避暑。


  恢複視朝之後首要大事便是皇宋刑典終於編成，在官員們一致要求下，改稱為章武律，表示在章武三年頒行，而以後是可能要繼續完善修訂的。


  通過宋體字印刷了三萬冊，在朝會公布之後正好頒授給各州押運稅糧來京的官員，而戶籍田畝整頓與人口普查的詔命也通過來京的官員以及驛傳飛遞各州，預計要到明年夏收前完成。


  在交州戰事結束，林邑國滅亡後，交州複設了日南郡、象林郡，將範氏遺族安置到了最南端巴江之南，並派了杜章明加以監管，以與真臘、扶南二國緩和邊境。


  陳道景率水師樓船隊二月初回京，正式就任了東海水師都督，將艨艟左、右衛並入水東海水師，改稱東海水師左中右三軍，整編完畢後正逢永初號旗艦服役，試航後於四月率兩個軍分乘樓船、海運大沙船滿載著貨物再次下南洋。


  這次將到達獅子國，其實在獅子國自己稱為阿努拉德普勒王朝，以及帕拉瓦王朝、卡拉波拉王朝，也就是笈多王朝半島南部的幾個稍大點的王朝，而笈多王朝也不咋樣，種姓製度與婆羅門佛叫的盛行，就是一個半殘廢的辣雞王國。


  也就在劉義符回京五六天後，寧州終於再次傳來捷報，陸萬斛與管義之會師後一路打到東河陽郡洱海之南的下關市，爨龍祗率最後的五萬蠻兵進行了一次抵抗，慘敗後逃到西河陽郡，試圖征召更多的蠻兵作戰。


  但許多部族因此耽誤了農時，進入缺糧的青黃不接之時，不得不接受了官兵的招撫，爨龍祗可沒其兄爨龍顏的威望，獨木難支，堅持到六月終於投降。


  陸萬斛與鄧龠留下劉敬義、管義之、熊伯雅主持大局，先率禁軍回撤，因寧州的夏季不但更酷熱，而且多瘴氣蛇蟲，荊湘兵和益州兵更能適應，也不畏懼毒蛇這種無處不在的軟體動物，甚至還捕蛇加餐。


  接下來的寧州就麵臨一些棘手的問題，接到軍報之日正是下午，劉義符在太極西殿景陽閣召見吉翰、郭叔融、張邵等重臣，對寧州的善後之策進行磋商。


  七相及中書監，左、右司馬分兩側踞案坐於方榻蘆席之上，身後一名小豎人執蒲扇揮動，劉義符身後有兩人揮扇，還是額頭一層細汗，沒辦法，他可不能光膀子，還要穿一件透氣性好的薄紗中衣加一件紫絳紗袍，兩件再薄那也是兩件。


  吉翰奏道：“寧州之地，以臣看來莫過於將之拆分，東部夜郎、牂牁之地漢魏以來遷居的漢人較多，設為黔州，將滇池以西之地一分為二，遷移一部分爨氏蠻至梁水郡之西南的瀾滄江一帶安置，南部設雲南軍府，北部爨氏故地為興寧軍府，隸屬黔州，如此方可壓製爨氏，再不能予其反叛的實力。”


  吉翰開口後，竟無人再提意見，劉義符隻好問道：“諸卿以為如何”


  “臣等已就此事多次商議，已達成一致意見。”鄭鮮之回道，


  劉義符稍加考慮便同意了，這確實是最好的辦法，但目前還隻設有州一級的都督軍府，轄兩三個郡的軍府在先帝時通常稱為幾郡太守，還沒有這樣的單一軍府，便問：“郡一級的軍府列入幾品設置多少屬官”


  “低於州一級的軍府預設品級宜為從四品上，若正四品上則與州參將平級，這就不妥了，而正五品上則是郡守，從五品上則是郡丞等三屬官，是以屬官設錄事中兵參軍、司吏、司兵、司戶、司尉、司法五司參軍，統兵軍事設從五品上的左、右郎將各一人附帶有參謀。其下屬可以旅為單位屯戍，上下已職級分明。”


  劉義符讚成道：“甚好那就這麽安排吧，另知會劉敬義、管義之等三都督，晉寧滇池周邊五大水澤的人口過於集中，盡可能向周邊疏散一二，那麽到七八月就可以遷移贛越蠻、烏滸蠻，改為黔州後的主官人選暫不作調動，對了張疇遇害，以西陽太守何宣之遷為黔州刺史，此人在西南有較好的人際關係，另補任一位西陽太守，所隸二軍府人也盡快擬定上報。”


  處理完寧州戰事善後，夏日的建康宮四麵有重重疊疊的宮牆遮擋了空氣流通，使得宮內非常悶熱，回想前年從荊州打回建康後也是很熱，但那時有一種新鮮感，政務也很是繁忙，然後六七月時便去了淮南修挖運河，四處巡視，劉義符便沒什麽感覺。


  這年政事也多，但交待下去後是州郡的事，又有朝中百官各司其事，各自督促，劉義符除了著急人口普查進度沒什麽辦法，到七月中實在待不下去，便帶上皇後與諸妃一起，搬了燕雀湖畔的清涼殿避暑各種造小人。


  燕雀湖位處蔣山之南，建康城偏北一點，其位置獨特，倚山臨水，東西麵一帶沒有高地阻擋，常有長江上吹來的西南風，或是江乘縣方向過來的東北風，讓燕雀湖畔的夏日正午都十分涼爽，舒適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