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願賭服輸
嘉靖王此話一出，滿座又是嘩然。眾臣憤怒：皇後和嘉靖王這是將大夥當猴子耍嗎？
然而，當他反袖掏出虎身龍頭令時，眾臣驚詫：怎麽回事？傳國玉璽沒看到，竟然看到了代表帝位之尊的虎身龍頭令！
阮芷菡咬住下唇，嘴唇上留下一排血紅的牙印，他這是在逼她把傳國玉璽交出來！眼神中著了火，狠不得燒死這個討厭的家夥。
隻見嘉靖王不疾不徐地說：“皇上出征之前，特地將本王宣召入宮，與本王促膝長談，將虎身龍頭令暫時交給本王保管。”
大明長公主注視著嘉靖王手中的令牌，語氣疑惑：“懿兒的意思是讓你暫時保管虎身龍頭令？自古以來，虎身龍頭令就代表帝位之尊，得到虎身龍頭令者就可以稱帝。懿兒將令牌交給泓兒，是什麽寓意？”
嘉靖王淡淡搖頭：“姑母，沒什麽寓意。皇上的意思是若有心者阻撓皇後，見令如見人，不得有人欺壓皇後。”
他此話一出，大明長公主的臉即刻就綠了：這話這意思是她倚老賣老，欺壓後輩？
阮芷菡這才明白，一場凶險就在嘉靖王四兩撥千斤的話語中化險為夷。她長舒一口氣，心中放鬆下來。
大明長公主碰了嘉靖王的軟釘子，偏偏又不知該如何應對，隻得又把氣撒到阮芷菡頭上，大聲說：“自古哪有婦道人家上朝堂的道理，對得起先皇與列祖列宗嗎？本宮命你去皇陵祠中跪一晚，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眾臣皆明白，長公主這是非要看皇後吃點苦頭才肯罷休了。
不過對阮芷菡來說，這點懲罰還是受得了的。
山澗草廬。
星夜雲朗，一個勁裝的英挺男子與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在草廬內下棋。兩人以地為棋盤，尋了些黑白相見的石頭當作棋子。
薄嘉懿修長的指間壓著一枚黑子，款款落下，荀瓔即刻全盤皆輸。
荀瓔抬頭，說：“皇上，臣願賭服輸。”
“那便將你家傳的那塊黃月玉給朕。”薄嘉懿笑嗬嗬地說。
荀瓔將腰際一塊黃玉宮絛解下來，留在手中摩挲了幾下，戀戀不舍地遞給他。
薄嘉懿收在袖中，笑說：“再來一局。若是你贏了，朕不僅將黃月玉還給你，還可以將嶺南百畝良田賜給你。”
荀瓔搖搖頭，用手撫摸長及前胸的美髯，笑說：“聖上棋藝高超，臣不是您的對手！”
“承讓了。”薄嘉懿從柳條編織的藤桌上端起粗瓷茶碗，大口喝茶，抬頭，看到一隻灰鷂落在窗框上。
他眸光一亮，即刻衝灰鷂吹聲口哨，那灰鷂便張開雙翅落在他的肩膀上。
薄嘉懿解下它腳腕上的竹簽筒，抽出紙張，閱讀其上的內容。
荀瓔觀察他的麵色，發現他麵色漸變凝重。
“皇上，京都情況如何？”
薄嘉懿看完了，將紙箋放在火上燒毀，說：“雖然一切按計劃進行，不過朕沒想到太後竟然想到請長公主出山。”
荀瓔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其實臣料到太後會請大明長公主出山。”
聞言，薄嘉懿詫異地抬起頭來，語氣帶著責備：“那你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朕？”
“雖然大明長公主在朝中威望甚高，但是聖上忽略了一件事。”荀瓔的表情高深莫測。
“什麽事？”薄嘉懿皺眉，他自來自負，最討厭這種失去控製的感覺。
“死去的新帝，十一皇子。”
“十一？”薄嘉懿啞然：“跟他有什麽關係？”
“大明長公主終身未嫁，十一皇子有段時間曾被長公主收在膝下撫養，直到七歲後才回到宮中。”
荀瓔如此說，薄嘉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長公主一直將十一當作自己的孩兒，而朕逼死十一，長公主也遷怒到了朕的身上。”
“新帝被賜死後，臣曾派人去打探過長公主的情況。據悉長公主在九華山地宮中請了和尚為新帝做法事，之後，長公主便一直纏綿病榻。”
“原來如此。”薄嘉懿點點頭：“怪不得了。”
“臣說這些，是想告訴皇上，與長公主的鬥爭，將是一場持久戰。”
薄嘉懿點點頭：“愛卿，你說得很對！”說完，他舉起麵前的粗瓷茶碗，爽朗地說：“來，朕以茶代酒敬愛卿一杯！等到勝利返回京都，朕設美酒款待愛卿！”
“謝皇上恩典！”荀瓔舉起手邊的粗瓷茶碗與他互敬。
入夜，荀瓔睡下後，天空中飄起了零星的雪花。
薄嘉懿遙望著草廬外的雪花，在心中說：阿芷，你再堅持下。朕很快就會返回京都，到時候天下太平，朕給你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從鳳鳴門將你抬到未央宮！
阮芷菡在皇陵祠前跪了一夜，腰酸背痛，兩條腿都麻木了，沒有一點知覺。偏偏夜裏又下了雪，她又痛又餓。
阿元等人站在旁邊，狠不得以身代替，又怕大明長公主刁難阮芷菡，隻能在一旁急成熱鍋上的螞蟻。
阮芷菡頭暈目眩，覺得即刻就要倒在地上。一柄油紙扇擋在了她的頭頂，擋住了如霜飛雪，帶來一片晴空。
她睜開眼睛，看到嘉靖王手持紙傘，一張盛世美顏，在如霜飛雪中傾國傾城。
“你走開。”她艱難地開口，喉嚨如有火燒，嘶啞地說不出話來。
“不如本王在這裏陪你，天寒地凍的，有個人說話也是好的。”嘉靖王笑嘻嘻的，永遠保持一副玩世不恭的麵皮。
說完，他就自作主張地在她旁邊跪下來，用傘幫她擋住飛雪。
阿元與李林武等人震驚地看著嘉靖王也在皇後娘娘的身邊跪了下來，互相咬耳朵：“這是什麽情況？”
“不知道啊！”阿元著急地撓頭：“這要是被長公主的人看到了，皇後娘娘麻煩又大了。”
長鳳老神在在地抱著一把長劍，不疾不徐地說：“你們都是瞎操心。沒看到在朝堂上是靖王爺為娘娘解圍嗎？靖王爺聰明絕頂，定然有辦法對付大明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