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夫妻聯手 其利斷金
“阿芷，你是我最信賴的人。現在，我將整個魏朝黎明百姓的安定幸福交到你的手上。”薄嘉懿目光灼灼，如最烈的火，炙熱而滾燙：“我走後，京都必亂，兩宮太後虎視眈眈，朝中內憂外患，你必定要勞心勞力了！”
阮芷菡搖搖頭，說：“我不行。這擔子太重，我承受不了。況且……”她語氣停頓了一下，說：“我已準備離開宮廷，離開京都。”
他猛然捉住她的手，感覺她的手心浸濕冷汗，蔥白五指被染得冰冷：“算我拜托你幫忙。”他的語氣已經幾近哀求：“我的處境你最了解。嶺南此亂，便是朝中人故意煽動為之，以期將我引出京都，若我一走，京都形勢必定凶險，怕是有人要篡位謀權。”
“你指的是嘉靖王？”阮芷菡低聲說。
薄嘉懿正色說：“不僅僅是嘉靖王，長孫家也在虎視眈眈。將傳國玉璽交給你，也是下下之策，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也不會讓你承擔這麽大的壓力。”
“你不是懷疑我與嘉靖王嗎？若你將傳國玉璽交給我，我與他沆瀣一氣，你怎麽辦？”她抬頭，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薄嘉懿定定地凝視了她一會兒，像是問她，又像是自問：“阿芷，我可以相信你嗎?除了你，我已不敢相信任何人。”
兩人對視一會兒，阮芷菡說：“此事非同小可。我若是接了傳國玉璽，必定要負當其責，所以你讓我要給我考慮得時間。”
薄嘉懿點點頭：“你說得對。是我操之過急了，這幾日，朝中政事太多，我已忙昏了頭。”他揉揉眉心，神色間盡是疲憊之色。
“若是你走了，有人不服該如何？”阮芷菡猛然開口問：“雖說前朝有女皇的先例，但是自魏朝開國，還沒有女子掌權的例子。若你將傳國玉璽交給我，便是將整個國之命脈交到了我的手上。”
“這個你放心，你既是皇後，手掌鳳鳴令，在朝臣心中就有一定的地位。我離京鎮壓嶺南藩王之亂，命你掌管政事，也是合情合理。況且，我走後，會將心腹臣將交給你，也會把紅字旗軍的調令留給你。”
紅字旗軍一直是薄嘉懿在朝中立足最強悍的軍事力量，成為他最堅實的後盾。
阮芷菡點點頭，說：“這件事非同小可，我需要考慮。”
“那我先進內室休息一會兒，政事繁雜，令人頭疼。”說完，他就站起來欲進入內室。
阮芷菡用手拉住他的衣袖下擺，燭光中，她俏麗的容顏略帶蒼白，濃重的暗影塗抹在眼窩下，形成深沉的暗影。
四目相對，她艱澀地開口：“薄嘉懿，自我嫁給你，你是否真心愛過我？”
薄嘉懿歎息了一聲，用厚實的手掌覆在她削瘦的臉頰上，俯身，將嘴唇覆在她的唇上。
他的唇帶著幾絲冬夜的寒氣，又散發著蘭瑟的香氣，清冽幹淨。她的淚滑下來，氤氳在兩人交纏的唇齒間，澀澀的苦。
一吻終了，他的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語調纏綿悱惻：“阿芷，我的身邊隻有你。我的心裏也隻有你。可惜身在廟堂，我注定要做許多身不由己的事。若是傷害了你，並非是我本意。”
次日清晨，雪後初霽，窗外一片風光霽月的明媚景象。
薄嘉懿披衣坐起，感覺渾身神清氣爽，唯有在未央宮，他才能睡個安穩覺，一覺直到天亮。
聽見他起身的聲音，阮芷菡掀開水晶珠簾，手裏端著一杯烏山紅茶，茶香氤氳。
“喝杯茶。”她將茶杯放在床頭的小幾上，身上衣飾簡單，棉布白裙，滿頭烏發僅用一支玉釵綰住，隨性簡單，卻又自有一番飄逸出塵的韻味。
她在他對麵的藤條小凳上坐下，沉吟了一會兒，抬頭，目光矜冷，冷靜而明睿：“我答應你的要求。在你離開京都的這段日子，可以暫時掌管傳國玉璽，並且保證不會讓玉璽落在異姓人手裏。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薄嘉懿的目光流露出欣賞。
冷靜、睿智、條理分明，卻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這才是他喜歡的那個阮芷菡。
她自來獨立又自由，光彩照人的令人嫉妒。
“等你從嶺南歸來，許我百畝良田，贈百金，允我解甲歸田。”她抬頭，目光如星火，流光四溢。
薄嘉懿沒有想到她的條件竟然是這樣，他猜測她可能會說此後他不能在封宮妃或者是將來兩人的皇子要當太子等等，隻是他怎麽想，都想不到阮芷菡會向他要良田要黃金，然後準備回家關起門來自己過日子？
那他呢？他怎麽辦？他一時啞然，竟是說不出話來。
阮芷菡見他不說話，繼續“循循善誘”：“想必這條件對你來說非常容易做到。”
“是很容易。你若是現在要，我也可以滿足你。京都城東百畝水田，你可以任意選擇。”薄嘉懿沉吟著：“隻是，你走了，我怎麽辦？”
“我打算與你和離。”阮芷菡冷靜地說：“我幫你守住江山，你還我一世自由。咱們各取所需，公平交易。”
“你……”她冷靜談判的態度讓他火氣一陣上湧，一口氣哽在喉嚨，差點背過氣去。
然而，阮芷菡坐在他對麵，如一尊美麗的陶俑，臉上麵無表情：“皇上若是同意，臣妾就接過傳國玉璽，若是皇上不同意，臣妾自不會幹涉您的決定。”
薄嘉懿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興味的笑容：隱隱覺得阮芷菡的語調帶上了些威脅的味道。好厲害的小野貓，竟然學會威逼利誘了！不過，他自來不就是被她狡黠的性子吸引嗎？
不如先答應下來，等他從嶺南回來，再對她潑皮耍賴，看她能不能走！
想到這，他嚴肅地點點頭，裝出一副老成的態度：“皇後所言極是。就按皇後說得來！皇後在朝中坐鎮穩定民心，朕去往嶺南平定叛亂，咱們夫妻聯手，其利斷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