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群雄逐鹿
皇後娘娘害瀾妃流產的消息很快在宮中傳播開來，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如火如荼。
長孫家抓住阮芷菡這件事，給朝臣施壓，彈劾阮芷菡的奏折如雪花般向薄嘉懿飛來。
最近幾日，薄嘉懿與朝臣議事，聽朝臣說皇後德興失儀等言論的話聽得耳朵起繭，說得他心頭冒火，對朝臣們發了好幾次脾氣。
偏偏，他回到未央宮去安慰她，阮芷菡卻擺出一張冷臉。讓他心中不由更是惱火，說話的語氣也是又冷又硬。
這日，他本想安慰阮芷菡一切有他，她隻管安心養胎，偏偏兩人越說越離譜，阮芷菡竟然冷聲質問他：“是不是不希望自己懷他的孩子。”
這句話如一顆炸彈般在薄嘉懿的心中爆炸開來，他立刻皺著眉頭低嗬：“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阮芷菡坐在窗前，手中擺弄著窗台上富貴竹的葉子，揪下一片葉子，碾碎了，綠葉的汁水染綠了她的指甲：“我什麽意思？我是想問問你是什麽意思？你看到事實的真相了嗎？是我將她推到桌子上的嗎？你為什麽不問青紅皂白就冤枉我？”
她的話嗆得薄嘉懿七竅生煙，他插著腰在屋內煩躁地來回走動：“那天那麽多人都看見了你將瀾妃推到桌子上，難道還是我冤枉你不成？朕一手遮天也遮不住天下悠悠眾口！”
阮芷菡側頭，眉目冷肅：“你就是確定我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害死了你的孩子吧？”
聞言，薄嘉懿的氣勢減弱了些：“我沒這樣說。”
“是你先背叛我的！”她轉過頭去，雙手狠狠揉搓著富貴竹的葉片，揉爛了，氣得一把撇在地上：“我就不該傻傻的相信你！”
她的話又“藤”一下燃起了薄嘉懿心頭的怒火，他立刻張牙舞爪起來：“我怎麽就背叛你了？你倒是把話說清楚！”
阮芷菡紅著眼睛抬頭：“是我願意相信你！什麽瀾妃根本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沒有碰他，若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流產了，你為什麽要這麽著急？”
“我……”薄嘉懿語塞：“我是為了孩子著急嗎？這幾天，你知道我都快被那夥老家夥搞瘋了嗎？天天上書彈劾你，若不是為了保護你，朕用這麽煩躁嗎？”
“那你就是認為是我害死了瀾妃肚子裏的孩子嗎？難道連你也認為我那麽壞？”阮芷菡反問他。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天下悠悠眾口不相信你！阿芷，我這麽做還不是希望你能安然無恙？當時我那麽著急，不是擔心瀾妃，是怕你衝動之下做出錯事，你現在身份不同了，你是大魏的皇後，一舉一動都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若是有一點差池，眾人就會將你的錯誤無限的放大！”
“怎麽讓你說起來，皇後這頂帽子就像一把枷鎖似的。”阮芷菡冷笑。
薄嘉懿目光幽深：“你說對了，所謂皇權，就是枷鎖。”
恰在此時，李林武戰戰兢兢地走進來，低聲說：“皇上，瀾妃娘娘有請。”
“朕知道了，一會兒就過去！”說完，薄嘉懿轉頭看著阮芷菡繼續對她說：“阿芷，你是聰明人，你該好好想想我說過的話！”
“不許去！”阮芷菡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我不許你去！”
她的無理取鬧讓薄嘉懿頭疼不已，他轉身就帶著李林武走出了未央宮。
目送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離開，阮芷菡淚如雨下，隻覺得心中一片荒蕪，空蕩蕩得沒有方向……
薄嘉懿徑直走向清心殿的方向，李林武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問：“皇上，您不是要去鳳寰宮嗎？”
薄嘉懿瞪了他一眼：“你哪隻眼睛看見朕要去鳳寰宮了？”
“是奴婢亂猜，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李林武連忙低頭連聲求饒。
薄嘉懿難得對他說幾句心裏話：“朕不過是氣氣皇後，讓她知道些輕重。”
“皇上英明神武，您的主意奴婢自然是想不到的！還請皇上贖罪！”李林武卑躬屈膝。
聞言，薄嘉懿不再說話，恰好，清心殿到了，他轉頭吩咐李林武：“朕今晚就歇在清心殿，你派人給瀾妃送些補品，就說朕政務纏身，脫不開身去看她。”
“是，是。”李林武連聲答應，小跑著下去複命。
鳳寰宮。
李林武送來許多珍貴的補品與奇珍異寶，說皇上囑咐瀾妃要安心休養雲雲。
他走後，錦鸞憤憤不平地說：“請皇上，皇上不來，派一個死太監來幹什麽？”
瀾妃正躺在床上，聞言，笑說：“皇上來不來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後知不知道皇上要來。”
她的話如繞口令一般，錦鸞聽得有些暈：“恕奴婢愚鈍，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
“未央宮那邊的探子回消息了嗎？”瀾妃問。
錦鸞點點頭：“回了，說皇後聽到小太監邀皇上來鳳寰宮中的話，與皇上爭執了幾句，皇上拂袖就走了。”
瀾妃滿意地點點頭：“很好，很好！”
錦鸞還是不明白怎麽個好法，皇上又沒有來鳳寰宮，隻是安慰性地送來了些東西。
瀾妃便開始向她解釋：“皇上與皇後皆是自為注重自我的人，各自要強，要想離間她們，隻要讓他們互生嫌隙，此後裂縫越來越大，總有一天奔潰瓦解。”
聽了瀾妃的話，錦鸞忍不住連聲稱妙：“娘娘的見解實在是高啊！”
西翠宮。
清太後正在灑魚餌喂池中的遊魚，語素悄無聲息地走進來，附耳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聞言，清太後冷笑一聲：“這個瀾妃，果然是個不容小覷的角色！語素，你去備下厚禮，本宮要親自去一趟鳳寰宮。”
語素點頭：“下官明白！”
語素走了，清太後望著清澈的池水，墨色遊魚一群群遊來，搖動著尾巴，爭搶著魚餌，她冷冷一笑，眼眸中冷冽盡現：“群雄逐鹿，鹿死誰手，誰才是真正的贏家！贏家才能笑到最後！”
說完，她的眼神中散發出幽暗深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