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孔雀湯

  薄嘉懿伸出修長的手指,用兩指攫住她潔白的下頜,迫使安可馨膽怯的雙眼直視他的雙眼:“你是要聽朕的話還是要聽太後的話?”


  他在她的麵前擺出了一道選擇題。


  安可馨在腦海中抉擇片刻,立刻開口:“臣女自是聽皇上的話!”


  薄嘉懿用手指敲了敲她的臉,冷笑著說:“你果然是個聰明人!隻要你聽朕的話,朕可以放你與梅若雪走,此後天下之大,你們可以四海為家。當然,若你們需要在京都落腳,朕也可以送你們一座宅院。”


  梅若雪原是安家的家生奴,若是安哲培知道自己的掌上明珠戀上了家中的奴隸,斷然不會同意。


  若不是安可盈出師未捷身先死,安可馨也不會作為替補上位。她迫於家中壓力頂替而上,實際上實屬無奈。


  如今,聽到天子金口玉言的對自己許諾,立刻跪地重重磕頭,大聲說:“臣女願聽皇上差遣!”


  冬日的地牢格外冰冷,阮芷菡蜷縮在角落裏,用厚厚的稻草蓋住自己的身體,試圖汲取一點溫暖。


  她正凍得迷迷糊糊的時刻,一聲輕笑從頭頂上響起。


  她隻當是自己凍糊塗了,抬頭一看,看到了薄嘉懿邪佞而跋扈的眉眼。


  “皇上!你沒事吧!”阮芷菡立刻撲到他的身上,觸摸到真實的體溫,才終於確定麵前的人不是幻影。


  薄嘉懿打橫將她抱起來,脫下身上的狐毛大麾嚴嚴實實地蓋在她的身上,將她包成了一個大粽子,笑著說:“朕這不是好好的嗎?倒是苦了你,這地方天寒地凍的,把朕的小心肝凍壞了!”說完,親昵地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


  聽他說“小心肝”三個字,緋紅從阮芷菡的臉頰上蔓延開去,她羞澀的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嬌嗔:“不要亂說!”


  薄嘉懿徑直用豪華肩輿將她帶回了容華宮,等下車時,他先一步下車,打橫將她抱在懷中。


  阮芷菡被他抱在懷中,臉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她在他懷中掙紮了幾下,感受到他的雙臂如鐵箍,根本無法動彈,無奈放棄。


  柳如煙帶著眾女官在宮門口迎接,看到薄嘉懿徑直將阮芷菡抱了回來,一抹驚詫從眼眸中掠過,隨即立刻恢複平靜,帶著眾女官行禮:“參見皇上!”


  薄嘉懿揮揮手,吩咐她:“去禦膳宮給阮尚寢端一碗孔雀湯!”


  聞言,眾人麵麵相覷,想到今早皇上特意吩咐百禽園中送一隻孔雀來燉湯,原來是特意為阮尚寢準備的!


  孔雀是珍禽,用孔雀肉做湯又是極奢侈之物,也隻有皇家才舍得。眾女官眼眸中流露出羨慕與嫉妒,預料到阮尚寢要一飛衝天了。


  這後宮中,很可能要多一位娘娘了。


  薄嘉懿將阮芷菡放在床帳上,親自喂她喝孔雀湯。


  阮芷菡在獄中凍得夠嗆,此刻終於感受到溫暖的被褥,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香甜的孔雀湯又似乎帶上了催眠的效果,讓她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


  就在這時,柳如煙進來,回說容太後送來了安可馨小姐的庚帖,說本月初九是黃道吉日,宜嫁娶。


  聽說“宜嫁娶”三個字,正迷迷瞪瞪的阮芷菡立刻睜開眼睛,問:“誰要娶?誰要嫁?”她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酸味。


  薄嘉懿連忙讓眾宮女退下,將自己與安可馨合謀的計劃對阮芷菡和盤托出,末了,他將她抱在懷裏,用下頜抵著她的發旋,輕笑著說:“小醋壇子!大老遠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酸味!哎呦,酸死了!”


  兩人關係越見親近,無人時,薄嘉懿也不再端著架子,而是平和地稱呼自己為“我”。


  雖然明知道他是為了打擊長孫家才出此下策,但是一想到不久後,他要與安可馨來一場成親典禮,她心中就泛酸,不鹹不淡地說:“你休得拿我取笑!你和我又有什麽關係?我憑什麽拈酸吃醋!”


  薄嘉懿用手將她的臉扳過來,正色道:“怎麽就沒關係?以後你是我的皇後,我孩子的娘,拈酸吃醋是天經地義的!”


  “你……你這無賴!”他的話逗得阮芷菡破涕為笑,靠在他的懷裏撒嬌,狠狠地用手擰了他一把。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阮芷菡又問起蘇沉央的安危。聞言,薄嘉懿立刻拉下臉來,堪比馬臉:“你還說我,背著我在牢獄裏也不安分!那家夥為什麽跑去找你!”


  阮芷菡解釋,薄嘉懿偏生擺出不聽的模樣,非要她發誓以後再也不單獨見他才作罷。


  兩人鬧了一會兒,各自累了,互相依靠著躺在床上。


  阮芷菡枕著他的胸口,薄嘉懿繞她一綹發絲在指尖纏繞,細細把玩。


  “阿芷,等我掃除了一切障礙,你就做我的皇後好不好?”他俯身在她耳邊,柔情呢喃,細碎的吻落在她的脖頸。


  阮芷菡轉身,緊緊地用雙臂抱著他的脖子,目光如星,眸中帶淚,低聲說:“為了我,你真要與容太後反目嗎?你畢竟……”


  她話還沒說完,薄嘉懿忽然苦笑了一聲,低聲對她說:“有件事,我誰都沒告訴過!今天,我想告訴你!”


  阮芷菡預感到這件事對薄嘉懿來說非同小可,立刻正色說:“什麽事?”


  薄嘉懿目光如炬,緊盯著她,低聲說:“太後,她並不是我的親生母親!”


  聞言,阮芷菡震驚,瞠目結舌,許久,才輕輕地將他的頭抱在自己的胸口,柔聲呢喃:“我知道了,所以她才逼你這樣狠?怪不得她如此年輕美麗,根本不像有一個這樣大的兒子的人!”


  “我們,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薄嘉懿苦笑了一聲:“宮中之人本是蜉蝣,大家都在拚命地往上爬,必要時可以聯合在一起,不過當利益相悖,立刻就反目成仇!”


  “她將你送上皇位也有自己的目的吧?”阮芷菡歎息了一聲。


  “我親生母親的事,有時間再細細的講給你聽。”薄嘉懿歎息了一聲,揮手滅了桌旁的羊角宮燈:“天色不早,今日就早點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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